“我没有想要与她发生任何的战争。”伊人咬着唇。
“不是你想或则不想能控制的。要知道,你与她的身上同样都流着朱雀的血液,她不但拥有朱雀的力量,而且还拥有吸收青龙的精魂,隐约有青龙的影子。如若不是她无意间封闭自己,她身上的朱雀精魂就如同磁铁一样将你的血液密码吸走。你与她只能有一个活着回到这里。”
“怎么会这样?难道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么?为什么非要把我与她牵扯到一块。”
“是命啊孩子,你也可以现在趁她还在沉睡就毁了她,这样,你就可以平安地活下去。”
“那……那不是同时也毁掉了青龙么?”
“当然!青龙一毁,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打开上古殿堂,里面的文明就永远被封闭。”
“地狱鬼前辈,你相信这世间有鬼神吗?”
“哈……玄机,不能一一道也。”
伊人低下头沉默起来,喃喃地道:“这么说来,我这一去将不会再回来?”
“没有人能预知还未发生的结果。你的存在是因为异族传说而降世的,不会轻易地消失。你既然存在一定就有它的意义。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好自为之。”说完,就隐身到了一间石门后,另一边的石门打开。伊人知道,命中注定自己会与月含羞之间有一场战争,虽然不情愿,但没有选择的余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将要发生怎样的变故。
伊人与大块头走出了石门,石门外就是神秘的古刹,古刹里散落着刻有名字的骷髅头。二人离开古刹,开始了他们的旅程。一个是红衣的蒙面姑娘,一个是黑黝黝的大块头。大块头身高八尺,肌肉结实,一手举着一个大布口袋。他与伊人走在一起,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胖一瘦,极为不协调,所以就十分地引人注目。他们落脚大小村落,城镇旅店,没有一家敢收留他们。大块头一副很可怕的模样,像一座山一样。伊人与大块头只好留宿在荒野破庙。第十天,突然有一个叫花子送来一封信,约了伊人在土地庙单独碰面。伊人见上面用的是上古文字,以为是谷主。于是交代了大块头看好青龙,自己单独前去赴约。
伊人来到土地庙前,庙已经荒废,倒塌的房梁横七竖八地支撑着半边墙。布满着蜘蛛的八卦网,老鼠偶尔出来散步。伊人走进土地庙,一股刺鼻的灰尘味扑了过来。她捂着鼻子环顾了四周,不见有人。心里就觉得奇怪起来,谷主从一开始就不曾露面,这会约她到这不知道为了什么,为什么不当着大块头的面?谷主可从来没有避讳过谷中任何一个人。
破庙里,大块头一个人守着那个大布袋子。他闭目养神地坐在一边,面前生了一堆火。突然有风声,几片落叶飘了下来,落在破庙的门前。稀松的屋顶瓦片透着光亮,灰尘从上面落了下来。大块头的耳朵动了动,警觉地竖了起来,立即睁开眼睛,抓住了大布口袋。静静的四周没有一点的动静。突然一个黑影闪过眼帘,密密麻麻的黑色铁钉朝大块头打了过来。大块头股足力气一声大吼,大力推动着周身的一切碎瓦片飞出挡住铁钉。听得如同大小珠粒落玉盘般,丁丁冬冬。瓦片虽然没有拦截住铁钉,但是也削减了他的力道。大块头再拾起地上的一根粗木头打开非来的铁钉。有些铁钉被弹到了布袋上,听到喀嚓的声音,似乎冰裂所发出的。大块头生气了,见那个黑影窜出庙门,就一把顶起大布袋子追了出去。
而伊人,在土地庙里一直等着,按照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时辰。她发觉不太对劲,赶紧返回破庙。可是大块头与布袋都不见了,地上到处是碎的瓦片跟黑铁钉。地上还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那是大块头的。伊人沿着脚印一直追寻,约在三里外的一棵树前失去了踪迹。大块头难道变成蝴蝶飞走了么?伊人慢慢得抬起头来,她大吃了一惊,她看到大块头被人钉死在树上。不远的地方似乎有打斗的声音,伊人立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响,随后是弥漫的尘土与硝烟。伊人看到有一个中年男子扛着一个大布口袋消失在浓烟之中,另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人正要去追。伊人的手形一变,使出一招“水挂冰帘”,但见周身的树叶如片片利器飞向黄金面具人。黄金面具人回身一式“梦绕东风”,双掌运气将飞来的树叶圆滑后击在旁边的一棵树上。伊人立即问道:“黄金面具人,又是你!把大布袋还我!”
黄金面具人看到是伊人,没有回答伊人的问话,立即就朝她发射了数枚黑铁钉。伊人双袖拂动,一股旋风将铁钉尽收于手。一个“揭”字诀,揭掉了黄金面具人的面具。黄金面具人背对着伊人,干涩苍老的声音道:“伊人,现在还不是要你命的时候。”
伊人看着手里的黄金面具道:“平野、独眼、大熊都是你杀的对不对?”
“不错。”
“为什么要杀平野?”
“因为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是你引见不得与古枫影碰面,想借别人的手杀了古枫影。”
“不错!怎么她还没有放弃与我较量。我已经承诺了她五十年不入江湖,现在时限已过,我的事她管不着。”
“你的武功这么高,随时都可以杀了古枫影,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地借别人的手?”
“很简单,一是不希望有人知道老朽的存在。二是当时也考虑到不想惊动那个小丫头,她跟古枫影的关系非比寻常。”
“难道古枫影与大熊、独眼一样在十六年前见过你去过异族总坛么?”
“虽然我杀大熊与独眼是这个原因,但古枫影的却不是这么简单。”
“揭谜人?”
“哈……,你如果想知道,那就成为火凤凰,等你站在上古殿堂大门前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哈……”那个人忽然就消失在眼前。
伊人没有办法追到他,那个黄金面具人实在是太厉害了。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的声音,伊人手一伸,身形一旋,随手抓住空中飘落的树叶飞了过去。只见飞镖从那个人的脖子边上滑过。如果要杀他,不会偏半毫。伊人喝道:“什么人?”
那个人没有在意脖子边上的伤口,而是惊讶于眼前这个穿着红色衣衫的女子。刚刚空中弄叶旋身发镖的动作,如此的完美。那个人没有回答伊人的话,只是呆在那里看着伊人,突然一句:“好美。”
伊人没有想到,她的问话结果会是这样。她并不是杀手型的女人,一句“好美”竟然会让她脸红。
那个人有礼貌地拱手道:“在下南门飞,人称玉面公子,见过姑娘。”
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一番,道:“玉面公子南门飞?”
“在下正是。”南门飞彬彬有礼。当南门飞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伊人的身影,他四处张望道:“好个漂亮的姑娘,要是能弄到手就好了。走得真快,找个机会好好问问爷爷,她究竟是什么人。看样子好像跟爷爷很熟。爷爷为什么要跟舅舅抢那个姑娘的布袋,这么大的布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当年没有将若草表妹丢失在药农山庄,舅舅就不会老是跟爷爷作对。还是回去看看爷爷的伤怎么样了。”
布袋里的秘密走漏到了江湖,每个人都猜测不已。
江南风光依旧,当日罗絮与吴声被布开送到陆家庄后,一直在那调养。吴声的伤很重,没有办法医治,一直都在陆家庄调养。一日,小财神去陆家庄的时候遇到了罗絮与吴声,对这个冷漠的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罗絮在江南得到了小财神的资助重新开了一家“一醉方休”的酒楼,吴声住在后园。
时光流逝,一年不长不短,若是等人,时间就显得特别地漫长。罗絮与吴声虽然因为南门飞的事而不愉快,但罗絮看在吴声已经成为一个废人的面子上,没有再与她斤斤计较。她们在等同一个人的出现,一直等,几乎绝望,那个人还活在世上吗?在怀疑中坚信他一定活着,一定会回来。
自从杜长卿死在野马的面前开始,不幸的事就不断地发生。如今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一醉方休如往常一样地热闹。柜台的老板娘罗絮没有任何的改变,她拿手的绝活还是算盘,只是不再信任任何的男人。
只听得有人大叫道:“老板娘,结帐!”
罗絮应道:“来啰。王官人,走好。李秀才慢慢吃。朱公子,一共是一两二钱。”
听得对面桌的叫道:“怎么搞的,我的菜怎么还不上来。”
罗絮应付道:“客观别急,您坐着,马上就来。阿财,看茶!阿旺,催催厨房。”
“老板娘,来壶上好的女儿红!”
“老板娘,打三壶二锅头!”
“老板娘……”
一醉方休天天客满,罗絮天天忙着数银子,已经忘记了许多许多的事,日子过得平淡又忙碌。
几位客人坐定,便开始聊起了布袋。你一言我一语,整个酒楼想掀开了锅一样。本来聊起来没有什么,但不知道是谁先开始语言攻击,大伙就吵了起来。一个壮汉操起碟子就朝对面的汉子扔了过去,这一扔可不得了,顿时大乱了起来。罗絮叫道:“别打了,都给我住手!这可是一醉方休酒楼,发酒疯也不看看地方。告诉你们,我罗絮……”不等话毕,桌子的碎片就朝她飞了过来。
“老板娘,小心!”阿旺扑了过去,将罗絮推倒,“好险!老板娘,你没有事吧。”
“还愣着干什么,找段极!”
阿旺道:“他昨日陪吴二爷回去了。”边说就边躲到处飞的碗碟。
“吴声——,算了,还是我自己上。”罗絮拿了一把菜刀就要冲出去。
阿旺阻止道:“老板娘,你想干什么?别冲动,别冲动。你一定会后悔的。”
罗絮道:“没有用的男人。滚一边去。不教训这帮混帐我才后悔。”
阿旺道:“阿财,阿财,快去把吴姑娘找回来。”
“上哪找!”
“大街,当然是外面!去,快去!”
“好,你坚持一会!”
“我……我……我坚持不住了!”
“放手!不然连你一块砍!”罗絮大喝道。阿旺一松手,罗絮便朝着那些人大吼道:“统统给我住手!”只见菜刀脱手而出,从一个人的头顶心上飞了过去,将那个人的头发削了一个头顶心光溜溜。那个人摸着自己变秃的脑顶,慢慢地回身,用着一种极度危险的眼光扫向罗絮。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个人愤怒地举起大刀朝罗絮砍去。罗絮吓得哇的一声倒了下去。阿旺看见忙大叫道:“杀人啦!杀人啦!”
秃头突然停住了手,因为发生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他手里的刀不翼而飞了。秃头回头瞧,因为他怀疑是身后的人在他的背后抽掉了他的大刀。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自己的兵器,会是谁?这让秃头更加地气愤,气得脸都红胀起来。他夺过旁边人的双锤就劈头盖脸地袭向罗絮。“唰唰”,大锤在空中舞了两下又不见了。后面的人看着秃头气得跳了起来,你瞧我望,并没有人看到是谁拿走了秃头的兵器。秃头又抢了旁边人手里的叉子,兵器同样在空中消失。几十双眼睛瞪得快掉出眼眶,还是没有人瞧见兵器究竟上了哪儿。阿旺似乎有点儿激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鬼?这儿有鬼?”那些刚才阳刚十足的男人现在变得缩头缩尾起来。
阿旺兴奋得道:“他!是他!他回来了!老板娘!他回来了!老板娘……”
罗絮喃喃得道:“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老板娘快醒醒,他回来了,是他!是他!”
一群江湖人东张西望四下环顾,什么也没有。
“谁?”罗絮问道。
阿旺激动地道:“一个会让兵器在空中消失的人。”
“什么消失?我想我快消失了。阿旺,我是不是流血了,好痛,我不行了。一醉方休酒楼……我死不瞑目……”
“老板娘,老板娘,清醒点,老板娘……”
“阿旺,我快死了,就让我安静地去吧!”
“老板娘,你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你不会死的。快醒醒!”
“没伤?不可能,明明——”她往自己身上摸道:“真的,没伤,我居然……我——我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刀枪不入。”罗絮还是老毛病,老样子。
“什么跟什么。是他,是他收走了兵器。否则你早成了马蜂窝了。”
“有你这么跟老板娘说话的吗?混小子。”罗絮狠狠地敲了阿旺的脑袋一下。
“是,老板娘。”
“你刚才说什么收走了兵器?”
“还会有谁喜欢收走人家的兵器换酒喝?”
阿旺的一句话让罗絮突然眼前一亮,她立即变得生龙活虎起来,高兴得跳了起来道:“啊——!他!是他!他真的还活着,他真的回来了!阿旺,走,到李铁铺去,他一定用那些兵器换酒钱去了。”
江湖人一听,火冒三丈,立即奔向李铁铺去找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阿旺道:“老板娘,我们也快去吧。”
“好,好,不知道如今他……”
阿财跑回来道:“我没有找到吴姑娘。咦?这么快就搞掂了,你去哪里?”
阿旺道:“李铁铺!”
“新锅铲我早就拿回来了,怎么又要去订做?”
“跟我走你就知道了。”
那群去势汹汹的江湖人直奔李铁铺,足有几十号人,他们走在大街上如同帮会全体出动,过往的行人自然让道。李铁铺里的一个角落堆放着一大堆的兵器,只听老李嚷嚷道:“一壶酒钱,行,拿着快滚。”
那个讨酒的男人穿着粗布烂衫,有一小撮胡子。“是,是,是。多谢老板。”
老李见那个人走了,笑道:“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傻子。”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老李看到是凶神恶煞的江湖人。江湖人在角落里找回了自己的兵器,追问卖兵器的人。老李害怕得指了指刚走不远的男子背影。江湖人立即就追了上去,不由分说就围攻住了小胡子。
街头混战,刀光剑影。
吴声看到前面有许多人围过去,她十分好奇地也聚了过去。拥挤的人群将她推进了混乱的战场里,吴声惊慌失措。突然感觉到有人搂住了自己,不至于在人前出丑。吴声回头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的嘴唇在颤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说不出来。
抱住吴声的人就是古枫影,他无精打采的眼中似乎揉进许多岁月的沧桑,用着平淡的语气道:“嘿,好久不见。”话语中充满了对往事的迁陌。吴声注视着眼前的古枫影,如今的古枫影改变了许多,与当初那个一句话就可以气死人的古枫影判若两人。古枫影现在沉着了许多,稳重了许多,同时也老了许多。眉宇间锁着的不仅是家族的负担,还增添了许多言不尽道不明的惆怅。不得不承认岁月催人老,沧海桑田,往事不堪回首旧梦中。
吴声的眼里有着隐约的泪水,虽然讲不出口,但心里却对古枫影道:“你还活着,为什么变得如此的憔悴?你还没有忘记她是吗?既然没有忘记她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出现?古枫影,古枫影,我恨你!”
突然,旁边有一个人向吴声劈来一刀。古枫影大声喝道:“小心!”抱住吴声一个下腰,躲开了偷袭。
罗絮气喘吁吁地跑来,叫道:“古枫影,古枫影……啊?”她看到古枫影抱着吴声,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被罗絮这么一叫,吴声挣脱古枫影的双手,一个耳光打了过去,可是手被古枫影抓住了。吴声就在他的手上猛地咬了下去,古枫影怔在那儿。吴声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想表达什么还是在发泄什么?吴声泪眼盈盈地跑了。古枫影揉着被咬的地方,鲜红的血痕,他知道了什么,立即将伤口遮盖。吴声与古枫影的恩怨,两个人心里最明白。在记忆中,吴声打从一开始就莫名其妙地追杀他,在古墓里让他差点儿成了陪葬的骷髅,在庙会上差点儿死掉,在陆家庄外差点儿死于飞镖与陷阱下,种种,种种。
旁边与古枫影打斗的人突然听到罗絮叫小胡子古枫影,他们都停住了手。 千古图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