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声艰难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罗絮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刚才说——我没有说什么!”
吴声指着罗絮喝道:“说!”她无法接受古枫影是因为族人的身份才处处对她忍让。
吴二爷一旁劝解道:“吴姑娘,你好了?没事了?古枫影他……”知道说错了话,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到“古枫影”三个字。
吴声咬着唇,她好恨。
罗絮赶紧补充说明着道:“古枫影他也想放下这段仇恨,也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他现在是族里最大的,他像大哥一样在关心着我们。你知道战春愁,应该知道他内心的痛苦,该明白古枫影……”
“我不需要明白!”吴声大叫一声就带着她的恨与眼泪冲出了一醉方休酒楼。
“吴声!”罗絮与吴二爷追到了门口就再也追不上吴声。
梁晓、谭知、阿财、阿旺、段极都跟着追了出来看。
罗絮急道:“完了,完了。我答应古枫影不说的,现在——要是被古枫影知道,我死定了。怎么办?怎么办?”罗絮抓着段极的手不断地问。
段极立即挣开就走开了。
吴二爷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叹了一口气。他希望的还是落了空!
大伙知道,媚眉下嫁南门飞,古枫影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去那里。吴声只有在那里才有机会遇上。罗絮立即大叫道:“阿财!收拾东西!去南门世家!”
与此同时,醉月心居。
阳光如昔,森林如昔。狼牙找不到嘟嘟,陈傲峰找不到月含羞。狼牙不再傻得在草坪上追蝴蝶,整日趴在小楼的平台上懒洋洋的。小楼上任何一件与月含羞有关的东西全部消失。一切都平静下来,过着平淡的日子。陈傲峰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放下,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可是在梦中他一次又一次地梦到一个新娘泪眼相望,石门关闭。他每次都会从梦中惊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着这样同一个梦。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陈傲峰坐在了小屋的屋顶,那儿的月亮特别的亮。他闭上了眼睛,在烦恼着什么。狼牙曾经在潭边洗澡;在树下与嘟嘟吵架。现在林子里什么都没有了,狼牙一天比一天没有精神,仿佛快要慢慢地老死。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陈傲峰在屋顶上睡着了。井云象往常一样,起来生火做饭,收拾房屋。过了一会,井云叫陈傲峰吃饭。陈傲峰发现没有酒,就要去打酒。井云说她去,陈傲峰怎么可能让一个疯子出去为他打酒。可是井云坚持要为他打酒。陈傲峰发现井云对着他的时候与正常人一样,只是井云把时间停留在了五年前。陈傲峰没有与井云继续争下去,他同意了。他在屋里坐着发呆,狼牙无精打采地来到他的身边。他摸着狼牙的头,狼牙好象生病了一样。陈傲峰问道:“狼牙,为什么不吃?虽然不是你最爱的五香排骨,但也是排骨呀。”
狼牙的鼻子里哼出声音来。
陈傲峰看到狼牙似乎很难过的样子。他走到狼牙的饭碗边,刚想拿起,发现周围死了许多蚂蚁。陈傲峰疑惑起来,他看着狼牙。狼牙趴在那里一动不动。陈傲峰从桌子上拿了一块排骨给狼牙,狼牙二话没说就一口咬住。狼牙的这一举动让陈傲峰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将桌子上的排骨碗拿到狼牙的面前,狼牙站起身来,狼吞虎咽。看样子,狼牙不是病,而是饿的。“为什么狼牙不吃自己碗里的?”陈傲峰看着狼牙的碗,拿了一块放到鼻子边闻,什么也闻不出来。他往狼牙的碗中倒了一点水,从手上取下银链子放到碗中。过了一会,当他取出银链子的时候,银链子变成了暗黑色。这个结果无疑让他大吃一惊。
不久,井云为陈傲峰推回一车的美酒。当她高兴地回到小屋的时候,发现狼牙与陈傲峰都不见了。井云咬着唇,将手中的两坛子美酒摔在了地上。她刚想转身冲下阁楼,在平台上看到狼牙的碗中有水。她回头看桌子上的菜碗,整碗的排骨一根骨头都没有剩下。她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抓在手中转了一个圈,不知道藏到那里。她慌乱了一阵之后,突然镇定下来。还是将药瓶收到了身上。陈傲峰一直都在树上看着小屋里的井云,那个角度是当年的嘟嘟进屋偷酒的最佳方位。
这个时候,噔噔噔的声音。井云回头就看到陈傲峰手里拧着两坛子酒上楼来,身后跟着狼牙。
“傲峰!我以为……”她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怎么了?”陈傲峰的语气依旧很冷漠。
“没,没什么。”井云抹着眼泪。
“好端端的为什么哭。”
“我以为你与五年前一样,把我丢在奉月族,丢给阿娘就……”
陈傲峰冷冷一笑,“五年前”,多么可笑的字眼。一个把时间停留在五年前的人怎么知道现在是在五年后了?“我带狼牙到潭边练剑去了。这酒怎么……”看着地上被打碎的酒坛子。
“我来收拾。”
“别动,会弄伤手。我来。”陈傲峰的语气虽然很冷,但井云爱听。陈傲峰放下酒坛子,问道:“小云,你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井云笑了起来,指着碗道:“你怎么不等我就将排骨偷吃光了?唉,我再炒几个菜给你下酒。”
陈傲峰再次道:“我希望我的小云是曾经的小云。”
“傲峰,你说什么呢。我不是小云是谁?”
“小云,我把你带到这里,就是希望过平淡的日子。一切过去的都不想再计较。如果你当我是你的相公,我们就应该坦然相对,心里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
“坦然相对?好吧,傲峰,我说。”井云含情脉脉地望着陈傲峰。“你听好了。我、爱、你。好了,我已经说了,该你坦然相对了。”她的脸上带着微笑。
陈傲峰的脸阴沉下来。这三个字他只对一个人说过,那个人不是面前的井云。
“傲峰?说呀,说呀。”井云楼住陈傲峰的脖子撒起了娇。
陈傲峰的手从井云的腰间划过,他将那小瓶放在井云的眼帘中。当井云看到这个小瓶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立即摸向腰间,小瓶果然不见了。
井云的脸色变得铁青。
陈傲峰看着小瓶上的三个字——九微火。一切都不需要太多的解释!陈傲峰摇着头,道:“我给过你机会。”说完,将小瓶从窗口扔了出去,转身就要离开小屋。
“傲峰!不要走!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呜……”井云抱住陈傲峰的腿,乞求着。
“给自己一点尊严。”
“如果没有你,我还要尊严做什么。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想要你。为了你,我连奉月族都放弃了。傲峰……”
陈傲峰一把甩开井云喝道:“是,你是放弃了奉月族!你还放弃了族长,放弃了金奴,放弃了艳美!我早就应该想到狐姬最后看你的那个眼神!”
“傲峰,你说过夫妻要坦然相对。我说了三个字,而你呢?口口声声将我当成妻子,心里却没有我的位置。如果你能坦然,就对我说那三个字!是你逼我走到这样的绝境。我承认是我对长老们下毒,杀死阿文斋引你回奉月族。因为那个神秘人答应我,如果我帮他得到你身上的晶体,他就帮我得到你的心。金奴看我日夜为你饱受相思之苦,就愿意挺身而出。我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那样。我没有想过,绝对没有。呜……”眼泪流了下来。
陈傲峰还是很气愤,道:“族长呢?你怎么解释?她毕竟是你的姨。”
“不!她从来就没有当我是她的侄女。不管是否知道身份。在她的眼中,你永远都是她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奉月族的少主。”
陈傲峰停了一会道:“狐姬的事你怎么解释?”
“她本来就该杀,不是吗?她骗你进魔幻森林,让你去送死。为了得到若无涯的红货,在断魂坡杀了运送镖车的全部镖师。可是没有想到那些所谓的红货居然只是几只珍稀动物。”
当时,井云与天幕就在那看得很清楚,他们还看到就在狐姬想杀那些动物泄愤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朱红衣的年轻姑娘,这个人就是伊人。伊人出手救了动物,并将它们全部地放生。狐姬见伊人武功高强,担心耽搁太久被人认出,便不与伊人纠缠下去,赶紧离开。伊人似乎注意到了有人在暗中看着她,她也赶紧闪身而去。
井云接着道:“事后,他们又为了得到藏宝图,一夜间灭了渡头镇。”
“哼!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的生死?狐姬与郎君敢截若无涯的红货,这要是被若无涯知道了非同小可。你利用这点就威胁他们在这里演戏,目的就是要把月含羞喜欢的一切改变,无论是森林里的鸟还是这间小屋。狐姬与郎君只要一死,就没有人知道天幕与你在断魂坡做的那些事。井云,我的解释是不是很合理?”
井云无话可说,从地上站了起来,道:“我恨月含羞!我要毁了他喜欢的一切!”
“包括狼牙!” 千古图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