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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父亲的心愿

流水年华春去渺 皮簧 5964 2021-04-06 11:19

  楚若男的思想,可能天生和绝大多数人有一些差异。

  也或许是之前的一些打击让她心境变了,所以现在对于现实的接受能力,反而强大的离谱。

  别人觉得这两个人的感情,是在相互折磨。

  可到若男这儿,没几天的功夫,竟然全都放下了,在她心里,和霍正芳分开这件事儿,仿佛根本就不叫事儿。

  一段感情就这样草草了事,而且还是自己的初恋,若男自然觉得十分遗憾。

  可她很快就能接受这个教过,再把遗憾和不甘去掉,楚若男就看开了。

  她可能短时间内都不会再去尝试下一份恋情,但她觉得她已经可以正面面对霍正芳了,就像平时那样打招呼、上班,做朋友跟同事以内的事情,她管这叫好聚好散,而且她也都做到了。

  楚若男以前看过很多狗血的电视剧和小说,里面好多人结束了恋爱关系分手,还会蓄谋展开报复,好像这种事情能让一个失恋的人完全变得冷血,完全跟换了个人似的。

  一开始她也以为自己是不是对于霍正芳也不那么喜欢,并不那么爱他?

  但后来她想明白了,现实里有人可以好聚好散,更多的人失恋后肯定会异常痛苦,但像电视剧里那种极端的报复、颠覆、人性扭曲,却只是极少数,里面有许多夸大的成分。

  她接受了事实,很快就放下了,但这不代表在这段感情里,她对霍正芳的爱就不热烈。

  不过,她虽然放下了,但身边的朋友却不这么看。

  当易小安得知楚若男跟霍正芳的事情后,晚上单位下班,还特意约她喝晚茶,顺便谈心。

  易小安首先向若男表示了担忧,同样担心她的还有楚小纤,因为她们是从小到大,自始至终无话不谈的亲人。楚小纤她们觉得,若男到现在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肯定是因为她太过难受,心里实在过不去这个坎。

  毕竟很多人失恋以后都这样。

  所以她们十分担心若男,她们觉得若男需要发泄,需要好好的哭一场,需要倾诉完心情才会好受。

  易小安今天提前准备了很多劝若男的话,楚小纤已经决定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请若男出去放松两天,忘掉这段不愉快的经历,然后从头再来。

  可当楚若男跟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的时候,这两个人,却都觉得楚若男是个怪物。

  若男说:“我虽然之前没有过恋爱的经验,但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怎么舒适怎么来,如果两个人都觉得合适,那一直走下去是很好的选择,就算对方条件不好,什么也没有,那也没什么,都可以靠自己打拼;但如果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生出不可调和的嫌隙,那该分手就分手吧,从长远看,你都知道房子要塌了,却还是执着着不搬家,最后很有可能会砸死人的。”

  “我去,楚若男你就真的这么理性吗?”易小安跟看二傻子似的,盯着楚若男。

  易小安的观念跟若男不一样。

  倒是楚小纤,她现在对于若男的话,也是深有体会:

  “其实我一开始追求了那么多东西,谈过好多次恋爱,但等到累了,什么都厌烦了以后,现在就是若男这样的想法,强求是没用的,强扭的瓜也不甜,她第一次谈恋爱明白的道理,我却花了好久才想清楚,若男这个人真的跟咱们不一样。”

  楚小纤拍了拍易小安:“她真的比咱们都想的要开,咱们以为她想不开,然后再把咱们自己失恋后的经验强加在她身上,可是她呢,她是真的有这份理性,她不是我们以为的那种强撑着、独自忍受失恋痛苦,,她就是真的看开了!”

  “理性的女人好可怕。”易小安用手捂着脸,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随后还是问:“不过楚若男,跟霍大角儿就这么散了,你心里真的不觉得遗憾吗?不会不甘吗?”

  楚若男叹息道:“心里肯定觉得遗憾啊,而且是极度遗憾的那种!也会不甘心,极度不甘心的那种!可当你明白,这些遗憾和不甘心对你没有任何帮助的时候,你就会看开了,把这份遗憾轻轻放下去,时间长了,它会自己消失的,毕竟你的生活里,不止有这些。”

  易小安又翻了个白眼,倒是楚小纤这时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若男,如果霍大角儿之后回来挽回你,你还会跟他和好吗?”

  楚小纤的这个问题,又激起了易小安新的兴趣。

  他也过来凑热闹,问楚若男:“对啊,霍大角儿真要是反过来回追你,你还能坚持的住吗?我觉得,你肯定会再给他机会的!”

  楚若男白了小安一眼:“我肯定会纠结,那是必须的,但我也肯定会拒绝,至少从他现在的表现来看,他不值得我跟他在一起,虽然他真的太多地方比我强,但事实如此,如果没什么特殊原因的话,我们只会是朋友,是同事,我对于这个界限的划分还是很明确的。”

  一个理智的女人是可怕的,像楚若男这样的女人,绝对不多见,因为她太过理智了,她把一切都拎的太清楚了。

  这天晚上下班,若男难得有空余时间,她挺喜欢晚上打开网上视频,看自己演出的录像的。

  但她却不太愿意看电视镜头下,那个卸去戏妆的自己。

  带着妆,在台上她就是那个此时此刻所扮演的人物。

  可卸掉戏妆,面对镜头的时候,楚若男反而会有些紧张,变的不太自然。

  她一直不敢看自己的这些视频,因为觉得丑。

  但今天,她忍不住好奇,打开了自己上次做的那期访谈节目。

  若男从头开始看,的确,她穿上大褂,梳着背头,戴上眼镜的形象有一点小帅气。

  不过,这幅打扮虽然看着又酷又帅,却不是她自己喜欢的。当时录制节目时,自己还是个小白,出场方式、出场服装都是节目组给她订的,那时的她都还不完全懂。

  不过现在看视频,有些地方虽然不如意,但更多的地方都还是不错的。

  在这段视频里,楚若男介绍了楚家的渊源,介绍了自己的爷爷、父亲,然后介绍了从小生在京剧世家的自己,最后还打趣说出了自己也喜欢跳舞,但“自幼在楚家,纯属没办法,天生女儿身,只得男儿状”这样的话。

  这二十个字的描述,是她的一种自述,也是一种表达跟无奈。

  楚若男还记得当时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对着镜头,台下坐着的父母却马上要忍不住流泪了。

  楚若男出生就得学戏,这是家人灌输给她的思想,为此她也在最初学戏的时候挣扎过。之后在这种跟父母的矛盾中,主持人请上去了若男的父母,聊起这个事,父母向若男道歉,若男也表示自己现在已经跟京剧融在一起,以前是父母强迫学校,现在就真的不怨他们了。

  在最后一家人痛哭,又相互理解的同时,若男也在这次访谈中打开了以往一个一直解不开的心结。

  这个结,她曾经跟霍正芳也讨论过。

  霍正芳学京剧是为了求认同,至于若男自己,一开始被强迫灌输洗脑,走上强行学习京剧的道路,之后若男想要继承爷爷楚圣朝的衣钵,再之后若男想要成角儿,但是成角儿之后呢?

  楚若男没想过,她的目标一直是假大空的,这个范围太大了,直到她现在大概算个角儿了,现在的京剧演员再也没有比她跟霍正芳更火的存在了。

  而这个时候,若男得到了最终的答案,这么些年,从一开始的不愿意、被强迫,到最后彻底喜欢上京剧,若男的心,其实早已经跟这门传统艺术互相和解,并将其融入了骨子里。

  如果现在再问若男这个问题,她为什么要唱京剧?

  因为戏是她的血,戏是她的命,京剧就是她存在的意义啊!

  还需要什么其他的答案吗?

  这已经是最标准,最好的答案了!

  楚若男这才发现,自己避讳看这个视频节目的真正原因,其实只是害怕最后看到和父母一起哭泣时候的样子。

  她怕看到父母知道真相后失望的眼神,以及那种妥协、又自责地懊悔,看到他们对自己的自责,若男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她不敢面对。

  可这次看过视频后,她没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了。

  尤其是母亲推着轮椅,父亲坐在轮椅上最后泪如雨下,说的那番感动人的话:

  “这孩子命太苦了!别看他生在我们楚家,可她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无论怎么样,她生下来就得学京剧,可能有些人想不通,为什么非要强迫她,为什么非要她一个女孩子来承受,也许很多人觉得我们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了孩子身上。这些我们都认,我们今天当着孩子道歉,可能是我坐在这个轮椅上,我出了舞台事故以后不能上台,那种渴望的东西让自己发疯了吧,我太想再在女儿身上延续楚家的使命了!”

  “若男,爸爸多想再站起来,跟你合演上一出大戏,咱们父女同台演出!可是,爸爸站不起来了,这个希望破灭了,以后也不可能了。”

  看到最后的这段话,若男泪如雨下。

  这就是楚爸长久以来,最希望的一件事。

  而这也是所有人都希望的一件事,父女同台。

  只是,楚爸的下肢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他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了,就算去再好的医院,吃再好的药,也已经于事无补了,这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实现的事情。

  这个期盼,只能变成一个美好的愿望。

  不知不觉,看着视频里的节目,若男又哭了一次。

  但是哭过之后,若男陷入沉思……

  若男忽然想起自己的水晶项链,是否可以把项链给父亲戴,既然它可以痊愈自己的腰伤,是否也可以痊愈父亲的腿伤呢?

  想到这儿,若男擦干眼泪,跑到楚爸身边,把自己的项链摘下来,给楚爸戴上。

  若男说:“爸,这串项链象征着好运,我就是戴上它以后,才获得了幸运,腰伤才没有再复发,以后您每天都戴着这串项链,女儿相信这串项链,也会给您带来好运,让您重新站起来,然后我们父女同台,合演一场大戏。”

  听到若男的话,楚爸开心地笑着,却看着她:“傻孩子,那都是哄小姑娘骗人玩儿的故事,你戴着吧,爸爸不用的,你这么爱它。”

  看到楚爸推辞,若男又一次上去,把项链交到他手里,并对楚爸说:“以后我每次演出的时候戴它,让它带给我幸运,其余的时候,爸您要把它挂在脖子上,这是个约定,不说了,就这样决定了。”

  “那,好吧。”

  若男执意要这么做,楚爸当然也就点头同意了。

  之后的两天排练,楚若男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症状,看起来都很健康。

  果然,经过水晶项链一段时间的修养,若男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稍微有些底子了,多少养起来了一些。

  她也相信,只要平时练功不过度,上舞台的时候再戴上它,自己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这天若男又想吃炸酱面了,她又去到了上回遇到那个怪婆婆的面馆,那家店的面很正宗,也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若男戴着耳机,听着爷爷楚圣朝的戏,迈步走进了这家小店。

  她只是刚推开门,立即又看到了前几次看见的那个怪婆婆、。

  那个怪婆婆还是之前的模样,只不过在这个基础上,头发又更加散乱了一点,衣服也变得更脏更破了一些。

  店里太冷清了,因为这个老婆婆穿的又脏又乱,进来店里的人又都走了出去,不想进来吃面。

  老板和老板娘毕竟不能撵客,所以也只能把这个老太太伺候好了,然后让她老人家自行离去。

  若男进店,先是迟疑了一下。

  她一开始看到这个怪婆婆,并没有认出她来,只是看着她那仿佛刚从垃圾堆前滚过的一身脏衣,若男一下没有了食欲,想换一家店。

  可换哪儿呢?

  若男想了想,就这里吧,毕竟那个老婆婆面也快要吃完了。

  可她真正走进店里,这才发现,这个老婆婆赫然正是之前已经见过两面的那个怪婆婆。

  再次见到她的第一眼,若男吓了一大跳。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若男的心就止不住地慌,她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来。

  但谁知道,她才刚坐下来,那个怪婆婆立马发现了她,又端着碗,一摇三晃的朝她走了过来…… 流水年华春去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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