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有条不紊的继续着,这期间,楚爸楚妈似乎接到了医院的病情确诊书,又匆忙飞回北京去了。
若男不知道这期间楚爸的身体状况怎样?只能干着急。
霍正芳每天都会安慰她,然后时而帮若男打电话回去,旁敲侧击,探探二老的口风。
但接连一个星期过去,二老那边还没有明确的消息,这让若男悬起来的一颗心,就更放不下了。
与此同时,若男练起功来,似乎更加费劲的多。
以往一些技巧性很高的动作,若男做起来都不费吹灰之力,可是现在,一次正常的排练而已,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至于动一些大规模开打的武老生戏,像《战太平》、《定军山》这样的剧目,身体已经明显不足以支撑起她的行动了。
若男依旧在强撑着,但霍正芳是距离她最近的那个人,把这些时刻都看在眼里。
看着若男排练过程中大量的出汗,霍正芳私底下也问若男情况,但关于水晶项链与楚爸病情的事,若男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告诉霍正芳,自己有一条神奇的恢复项链,这个霍正芳相信吗?会不会觉得她烧糊涂了?
若男不太敢说,她觉得时机还未到,加上楚爸这么久也没有回来,若男心里焦躁,她承受着许多,一直不敢多说什么。
大概又这么过了几天时间,楚爸楚妈终于回来了。
若男本来很担心爸妈他们的身体状况,可在跟霍正芳去机场接机的时候,两人却发现,楚爸的脸上明显红润了不少,看起来气色也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看到若男过来接机,也是为了不让女儿过多的担心,楚爸有心在若男面前好好表现一把。
他竟然靠着一只拐的支撑,用另一条腿,从出口处往前走了一百多米!
若男惊呆了,楚爸则是一脸得意,看到女儿惊奇的眼神,当下十分受用。
“若男,爸爸有件事要跟你说。”
楚爸的样子十分严肃,并且郑重道:“你给爸爸的项链,爸爸没有保管好,有了好多裂纹。”
楚爸说着话,面带愧色,把那串充满了裂痕的项链递还给了若男。
若男接过项链看去,这枚水晶项链内部,已经满是密集的裂痕,比上回龟裂的裂纹更加可怕。
看着这枚项链,若男能清晰感觉到,它就像是一栋承受重压,即将支离破碎的建筑,只要再轻微给它施加那么一丁点儿压力,就会彻底碎成渣。
不过,既然没破,就还有补救。
若男笑着说:“爸,没事的,您不知道,现在的科学发达极了,只要没彻底裂开,用溶液浸泡过后,水晶里面的裂痕都会修复好的。”
听若男这样说,霍正芳则是面带疑惑的问:“还有这种修复方法吗?”
若男一下拍在霍正芳后背上:“大人说话,小孩儿不要多嘴。”
“我……”
看到准女婿受欺负,楚妈过来瞪了若男一眼,若男立即乖乖地吐了吐舌头。
楚爸一看女儿对于水晶项链的事,也不那么在意,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他又宣布了另一件十分严重的事:
“若男啊,爸爸这回回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爸爸得了癌症,虽然现在腿脚已经快要恢复了,可这个病又把老爸吓了一跳,肝癌晚期。”
楚若男本身在早先时,就已经知道楚爸病情这回事了,包括霍正芳都知道这回事。
不过,他们两人即便之前就暗中知道,可现在还是得表现出一副惊愕状,假装愣住。
若男很担心,楚爸把自己的病情都告诉了她们,那现在这情况,是不是向自己摊牌了?是不是真的没救了,准备托付后事了?
想到这儿,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滚下来:“爸,别的医院不行,咱们就换一家医院看,肯定能治好的!”
但看楚爸脸上却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在边上一直劝慰若男,这让若男和霍正芳两人又十分抓不着头脑。
楚爸走过去,抱了抱若男,宽慰道:“傻女儿,老爸被确诊为肝癌晚期,这次回北京本来准备商量治疗方案的,可就几天的功夫,他们说我的癌症开始自愈了,正在一点点愈合,老爸也觉得奇怪,可他们留下我观察了好几天,这种愈合的速度一天比一天快,最后还在病历里写上了整个过程,他们觉得不可思议,让我住院观察,可我担心你,就又回来了。”
楚爸说:“你让我戴着的项链,真是有神奇的作用,老爸太幸运了,竟然没事了!我想啊,可能咱们老楚家本来就有这种疑难杂症自愈的基因吧,哈哈哈哈,不然你的腰伤自己就好了,怎么我的癌症都能自愈呢?”
若男喜极而泣,在原地蹦蹦跳跳的,简直不像个成年人的样子。
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回到家,若男又定下来,第二天带着楚爸再去上海的肿瘤医院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好让自己放心。
晚上,若男再度把这串已经充满了裂纹,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项链戴在自己脖子上。
本来,她以为自己这一次,又会很快就入睡。
但令若男想不到的是,这次想要入睡却艰难了许多,她整夜整晚的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若男终于觉得自己好像犯起困来,打起哈欠的时候,她觉得四周围都寂静了,眼前也开始模糊……
但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她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开始变得冰凉起来,她的心跳在加速,她有些头晕,血压像是在快速升高,明显感受到了血管抽搐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处漩涡里,正在朝着漩涡下方的洞里沉沦,逐渐地被漩涡淹没,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气,也正在被一丝一丝被抽离出体外……
若男开始慌乱了,这种情况很诡异,她感觉拿着镰刀的死神,仿佛正在窗外注视着她,这种感觉太让人害怕跟无助了,这是若男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开始害怕,她忽然想到了“死”这个话题。
也不知道怎么地,若男此刻忽然觉得,自己现在距离死亡只隔着一线的距离,在那条线外,就是死神…… 流水年华春去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