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令看了看她道:“因为你的生辰八字会妨碍到他唯一的外甥登基做皇帝。”
“所以我其实就是上官奕的女儿对吗?”狐歌有些悲伤地说,“你们早就发现了是不是?”
独孤令摇头,“我是在皇后那救你的时候才知道,很多解释不通的事因皇后说你是上官奕的女儿那句话豁然开朗,再想想独孤弘和楚喻对你的态度,我才敢确认。”
“可我后来追问过你,你却说不是!”
“我们都不希望你记起自己是谁,做上官奕的女儿并非一件幸事,事实上,独孤弘和楚喻早在古瓦时就知道你的身份,可他们宁愿你永远没有记忆永远不知道真相。”
“可是你现在却告诉了我!”
独孤令直截了当道:“是,我不能看着自己的未婚妻想着别的男人,也不能容忍她对着一个本该是仇人的人谈笑风生。”独孤令终于吐出了这段时间的心声。
“仇人?”狐歌又一次怔愣住了,如果知道身世意味着她要跟独孤弘为敌的话,她宁愿自己从来不知道,他是她的朋友啊,多次舍命相救,到现在还喝着苦苦的中药,她怎么能与他为敌呢?“不,我不相信,谁能证明我就是那位上官小姐呢,一切都还只是毫无根据的推测罢了。”
独孤令冷冷道:“因为他,你连自己的身世都不要大仇都不报了吗?”
“不,当然不是。”狐歌大声道,可是她又忍不住问,“所以,如果我是上官奕的女儿的话,上官夫人就是我的母亲,还有你口中的秦伯伯,我又该怎么称呼?还有,楚喻抱着长大的那个女孩是我对不对?与独孤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也是我!”
独孤令听得满脸黑线,他告诉她这些,她想到的就只是她与楚喻与独孤弘的关系吗?
狐歌脑海里涨得满满的,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出生如此的不凡,不,她应该想到的,自从她知道她身上的那块玉佩是龙凤玉佩,只有皇室成员才能拥有时就应该想到。只是潜意识里她一直不愿意相信,因为一旦她是上官宛若,那么她该如何面对独孤弘?那个把她的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男子。
站在崖顶,吹着从崖对面吹来的凉风,狐歌一时不知道该喜该悲,喜的是她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悲的是她全家上下百十人口都已经不在了,确切地说是被皇后杀了;悲的是她与独孤弘之间竟然隔着世仇家恨。
独孤令道:“夜已深,我们找个洞歇息一阵,等天亮,会有马车来接我们。”
狐歌没有反对。奔波了这么久她累了,而且今天得知的一切让她心里很乱。
独孤令拉着她的手往回走,难得温柔地说:“站在崖顶吹了一晚上的风,早点找个洞穴休息一阵,否则身体吃不消。”
狐歌昏头涨脑任由他拉着。
独孤令很快找到一个山洞,为了预防猛兽,他在洞口摆了几个石子儿,便拉着狐歌进了洞。
“还记得招摇山那天晚上吗?”独孤令问道。
“记得。”
“我尤其记得清早醒来的那一幕。”独孤令抿嘴含笑道。
狐歌想起那一幕,悄悄地红了脸,好在黑暗中彼此看不清楚。
“好好休息吧,已经很晚了。”独孤令脱**上的外套铺在地上,“你睡这儿吧,我靠墙眯一会儿。”
“不用这么麻烦,我也可以靠墙眯一会。”狐歌道。
“嗯,”独孤令声音里带着笑意,“这个提议不错,其实我们可以彼此靠着,黑暗中睡得也踏实些。”
狐歌连忙道:“不用了,我躺着睡一会儿。”耳边传来独孤令的轻笑声,狐歌耳根滚烫,心头狂跳,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心中那股慌乱之情。
静默中,两人的呼吸都很均匀。狐歌蜷身而卧,问道:“我的养父是个什么人呢?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来找我?”
“嗯,我一直在查,暂时还没查到,估计是出事了。”独孤令静默了一会儿,又道,“他一直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如果不是出事儿了,他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漂泊在外。”
狐歌哽咽着“嗯”了一声,她的眼睛湿润了,只要想想那个用了十年时间救治她的人,她心里就难受得厉害,她每天只有一个时辰醒着,其余时间都是活死人,而他不但没把她养废,还把她的身子养得这么健健康康的,并让她习得绝世神功,这得花费多大的心思啊。
第二天早晨,狐歌醒来时天已经微亮,独孤令坐在洞口处打坐,见她起身,他收势吐气,笑问:“睡得还好吗?”
“还好。”狐歌把地上的衣服拿起来,“弄得有些脏了。”
独孤令笑笑,接过衣服披在身上,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没事,不用在意,我们下山吧。”
两人沿着昨晚的路下山,倒也好走,很快便到了山下。独孤令的人在山下等他,两人一起上了马车,车夫给独孤令递了张纸条过来,独孤令接过一看,冷笑两声道:“原来是他做的,他也太小看我了。”说着手一碾,那张纸条就化为灰末,随风飘散。
“殿下,你已经在这等了一夜了,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亦白道。
“亦白,你说皇兄会把她带到哪里去,都一夜了,还没回来,本宫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独孤弘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情。
“不会有事的,令亲王不会对狐歌姑娘怎样的。”亦白安慰道。
“嗯。”
马车把狐歌送到惠民药局门前,狐歌弓身从车里出来,一抬头,看见对面停着一辆马车,这是独孤弘常坐的那辆马车。亦白坐在车前驾车,他似乎坐了一夜,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了。
狐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便跳下车,朝药局侧门走去。时辰还早,药局正门尚未开门,她想上去补补眠。
“狐歌。”独孤弘从车里出来,看着狐歌的背影道,“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狐歌转身,笑问:“殿下有事?”
独孤弘看着狐歌,她的笑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她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变化,可独孤弘就是敏感地察觉到他们之间隐隐的疏离,“在丹阳时你说过会陪我喝酒,我现在想去喝酒,你能陪我吗?” 凝魂:异世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