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楚喻颇有深意地看了狐歌一眼。狐歌心里的怀疑得到证实,知道他说的就是他自己小时候的事,听得又是心酸又替他欣慰,还好,在他年幼时有那样一对母女给他温暖,让他幽暗的人生有了光明和企盼,“那个小女孩就是上官奕的女儿吧?”狐歌问道。
“嗯。”楚喻点头。
“难怪你对她印象那么深刻,原来是抱着她长大的。你们都这么牵挂她,多好啊,要是有人这么牵挂我,我会很感动的。”狐歌道。
楚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肯定有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狐歌甩了甩头道:“你给我说说上官夫人的事吧。”
“你对她有兴趣?”
“那当然,听着就觉得她是个很好的人啊。”
“那位夫人当时可是风云人物。”
“我知道。”狐歌接口道。
“你说说看。”楚喻颇有些意外。
“他们的事迹现在还在街坊市井中流传呢,上官奕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官居一品,却非常钟爱他的夫人,誓生非异姓之子,所以上官夫人当时很被一些人羡慕嫉妒。”
“嗯,我也很羡慕他们的感情,那位夫人很幸福,脸上常常挂着笑,对周围人也很暖。当时我想,能够让一个人那么幸福地生活,上官奕真了不起。我长大了,也要像他一样,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能让爱的人快乐幸福地生活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本事。”
“一生一世一双人,真的很让人羡慕啊。”狐歌也感慨道。
楚喻笑着看她,“说得很好,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然而有些人三宫六院还不满足,每三年还要选一批秀女。”
狐歌这时却沉默了,楚喻以为她想到了独孤令,安慰她道:“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很少有能做到上官奕那样,你也别想太多。”
狐歌“嗯”了一声,道:“可惜上官大人升天了,他的夫人一直被囚禁在宫里,好好的金玉良缘如今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真是可悲可叹。”
他们的身后,小池远远地跟着,直到此时,他才敢上前,“公子,马车已经备好。”
楚喻这才想起花魁赛的事,“快快,上车,只怕已经错过了花魁争夺赛。”
“呃!”狐歌也才想起,急忙登上马车。小池嘱咐车夫把马车赶快些,那车夫便把马鞭子甩得噼啪响,马车一路飞奔,很快回到酒楼。
花魁争斗赛早已经开始,一号楼的院子里人山人海。这时别说去雅间了,能挤进去看看都算不错了。
狐歌站在外围踮着脚尖看舞台,一个脸上蒙着红狐狸面具的姑娘从高高的柱子上滑下来,嘴里叼着一枝含苞欲放的红色花朵。
当她滑下柱子时,人潮淹没了她,狐歌再怎么踮着脚尖也只能看到鼻子以上的地方。突然哄一声,很多人都跳将起来,狐歌便问楚喻,“怎么啦?”
“我拉你前面去。”楚喻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往前挤,桃花眼儿闪动,嘴里喊道,“借过借过。”
独孤王朝民风开放,女子常常抛头露面行走于街上,这次看花魁争夺赛的很多就是女子。富贵人家一般都订了雅坐在楼上看,平民百姓则站在院子里看。听到有人喊借道,匆匆回头一瞥,本来已被舞台上的姑娘惊艳到的人们,一瞥之下竟然收不回眼睛,天哪,天下还有如此精致俊美的男子吗?女人们芳心扑扑乱跳起来,这时别说是让路,献身也心甘情愿哪。即使是男子,惊鸿一瞥之下也被楚喻的容颜惊了心,暗道,他要是女子,只怕台上的花魁亦要黯然失色了。
楚喻闪着桃花眼儿,一路嚷着借过,招摇地拉着狐歌,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走向看台,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看台之下。
狐歌感叹道:“你的魅力可真大。”
舞台上,戴红色狐狸面具的姑娘正在跳肚皮舞,她整个穿着都给人雾里看花的感觉,不论是那张狐狸面具,还是她半遮半掩的肚皮,在摇曳的舞姿中透着一股神秘和诱惑,就连身为女子的狐歌,在她舞动的时候都忍不住心旌动摇,更惶论那些男人了。
“花魁,花魁。”男人们挥着胳膊喊。
“花魁,花魁。”女人们也跟着喊。
正在这时,天上彩带飘飘,纷纷扬扬,漫天飞舞,女子抓住其中一根,在轻舞飞扬中盘旋,飞升,最后那一刻她揭开了面具,露出一张漂亮的瓜子脸来。只一瞬,人们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倏忽消失了。
“天哪,她怎么做到的?”狐歌仰头看向上面,手忘形地摇着楚喻的胳膊。
花魁争夺赛是近几年民间组织的大型活动,每年一次,最先发起者据说是妙音阁。
参赛的女子来自全国各地,如果她们在争夺赛上表现出色,就很有可能被权势或富贵人家相中,这对于艺妓来说是一条好的出路,所以参赛者都会用尽全力以取得取得最好的成绩。
每年这个时候一号楼都会举行花魁争夺赛,现在已经形成一定的规模。
一号楼最出名的除了每年举行的花魁赛外,就是它的天字号房了。天字号房有多奢侈豪华自不必说,最特殊的是,在房里有一面镜子,它能把院中的场景完完整整地映照出来。
坐在天字号房的贵客可以一边喝茶一边下棋,同时还可以将院中一切总摄眼中。如果你不想看,你只要挥手把绳子一拉,一块与墙体一样颜色的布会徐徐落下,遮住镜面,侍者再把门窗一关,外面丁点声音都不会漏进来,绝对静得落针可闻。
曾经有贵客研究过这面镜子,它是怎么把院中场景摄录进去的呢?不过最终他一无所获。
独孤令和林振现在就坐在这样一间房里喝茶下棋。林振好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因其棋艺太高,曲高和寡,所以每次总不能尽兴。但今天的情形似乎有些例外,林振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耗过心神了。反观独孤令,他显得特别悠闲,每次林振一下完,他就执棋这么一放。但就是这么闲闲地一放,林振都要思量好久。
林振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年轻人,论年龄,他要小上几轮,不成想思虑却如此周密。 凝魂:异世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