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翔被叶楚爆发出来的杀气震的连连后退数步,连脸色都变了。
叶杨不满的看了眼气势被压下去的叶翔,板着脸对叶楚道:“孽障,你闯出这么大的祸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我叶家的规矩都要被你们这对不争气的父子给败坏完了。”
叶楚一下就攥紧了拳头,看着她曾经最尊敬的祖父。
脸上的嘲讽愈来愈深,“我知道祖父看我不顺眼,祖父训斥我承受;但是我父亲为了维持叶家的荣耀被人活活打死在擂台上,祖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怕寒了死者之心?”
“我叶杨的儿子不该是个失败者,叶楚,你不用在这里跟我讲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他叶澜天不配姓叶,也不配当我的儿子。”
“好!祖父说的可真好!”
叶楚瞪大了眼睛,任由愤怒的血丝渐渐占满眼白,“既然祖父已经不认家父,那我也不必再尊称您了;叶族长,今天我要是能活着从这往生林里出来,我不仅自己脱离叶家,也要带着母亲和父亲的牌位离开,不知叶族长当着众人的面,可否承诺答应?”
叶杨看着面前这不可一世的小子,“老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是叶楚,老夫也要定一个规矩,一天一夜之内,你要是走不出这往生林,老夫就让人将你娘丢进这林子里,让她去陪你。”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一片哗然。
谁都没想到这叶杨的心居然会这般狠,在长子死后,居然对大房这般赶尽杀绝。
叶翔也跳出来帮腔,道:“大哥,祖父的提议你可敢答应?要知道,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
看着叶翔挑衅的神色,再瞅瞅叶杨狠厉的眼神,叶楚真想仰天大笑。
爹啊!您若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可会落下泪来?这就是您拼死保护的家族?这就是您口中所言的慈爱长辈?
他们,哪里算是人?他们简直比这往生林还要可怕!
叶楚忍着满腔的恨意和怒火,应下:“叶族长提议,我答应了。只是,我有一句话要说给在场的诸位听:人有三起三落,马有三肥三瘦,你们怎么就知道,我叶楚有一天不会将叶家踩在脚底下?!”
隐没在人群中的常清风依旧是那身华衣锦服,只见他慢慢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看着那道瘦的让人心疼的背影,专注的眼神却无法从那道背影上移开,“小房子,我怎么觉得这叶家好像要惹上大麻烦了?”
站在他身边的秦飞楼依然冷眉冷眼,但跟常清风看过去的方向却是一致。
“你的这个感觉应该是正确的,我们的计划要快点了。”
常清风看向秦飞楼,“你确定要以身犯险,要闯这往生林?你要是出了事,贵妃娘娘会剁了我的。”
“往生林一直都有叶家的祖传封印护着,平常时间想要进去根本不可能;眼下的这个机会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还是说,你有别的办法?”
常清风一塞,道:“好么好么,都听你的;只是小房子,你一定要小心啊,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随你殉葬了。”
“闭嘴吧你,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不遭遇点危险,圣灵石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而且,他总是有一种感觉,这次进往生林他一定能得偿所愿。
叶杨早就被叶楚说出来的话呛的恨不能吐出一口血。
真是个孽障,真是个该天杀的东西,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如此放肆的话,这次将这孽种送进去,他势必要让他有去无回。
看着桀骜不驯的叶楚,叶杨的心就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炙烤,有恨意,也有妒意,“真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今日老夫就让你长长见识,告诉你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说完,叶杨就拔声大吼一声:“叶家众长老听令!”
“有!”
“合力打开祖传封印,送这只小畜生,上西天。”
话音一落,数道身影从叶杨身后飞射出来,笔直的站在封印之处的各个节点上。
跟着,众人集体发力,一道道金光从每个人的掌心射出来,光源如电,在空中汇集,然后在林子的上方结成一个大阵图腾。
跟着图腾的旋转,原本静逸的往生林像是得到了召唤,大地开始颤抖,树叶开始碰撞,空气中沙沙的声响越来越振聋发聩。
在这当中,百年来笼罩在往生林的封印渐渐开始裂出一个白色的口子,待口子裂开的刹那,叶杨空出一只手朝着叶楚一抓,就像丢一只小动物一般将她朝着那裂开的口子投过去。
叶楚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抛飞起来,为了保护自己,立刻在空中翻出几个灵活的筋斗,然后在裂开的口子快要合上的时候,如一条动作灵敏的泥鳅,顺着口子的边缘滑了进去。
只是,在她刚擦身划过口子边缘,就看见一道银光以比她更快的速度进了往生林,若不是那道银光距离她够近,恐怕她都无法察觉。
叶楚意识到有危险的同时就扶上了腰间的短剑,然后在真正踏进往生林的那一刻,如一只展开翅膀的鹰隼,朝着那可疑的银光击杀而去。
往生林外,诸人自然是没注意到那道一闪而过的银光。
在将叶楚投进林中后,叶杨就与诸位长老慢慢收手,看着裂开的白色口子缓缓合上,宛若巨兽般苏醒的往生林也在这一刻渐渐恢复平静。
若不是地面还有刚才震颤时留下的裂痕,谁都不敢相信,这封印打开后,往生林竟是这般诡异的存在。
汪聪与齐修互相看了两眼,纷纷走上前。
齐修道:“百年来只是听闻往生林人鬼都惧,起初还以为是危言耸听,今日一见,果真是大开眼界;叶伯伯,这叶家的祖传封印还真是厉害,居然能镇住这片林子,侄儿今日受教了。”
叶杨不屑的发出冷哼:“叶家之所以能在晋城盘踞百年,也不是浪得虚名,自然是有一些法子立足于此。”
“叶伯伯说的是,只是这片林子如此诡异,叶楚就这样进去,怕是凶多吉少。”
“那个孽障不知天高地厚,老夫自然是要好好地教训他,让他知道,他吃的是谁家的粮,站的是谁家的地。”
说着,叶杨就吩咐站在身边的叶翔,“你就给我留在这里盯着,一天一夜之后,若是那个孽障没有活着走出来,就将他那个病痨母亲丢进去。我叶家,不会再养这对碍眼的母子。”
“孙儿遵命!”
看着叶杨领着众人离开,只留下叶翔在林外看守。
齐修就晃悠到汪聪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汪兄,你怎么看这件事?叶楚能活着走出来吗?”
汪聪的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不管能不能活着走出来,这对我汪家来说都没什么影响。当然,如果我是叶杨,就会祈求着那小子死在林子里,不然以叶楚痛恨叶家的情况来看,那小子还真有可能将叶家闹的天翻地覆。”
“哦?汪兄这是看好那小子了?”
“齐兄不用在这里套我的话。”看着面前的笑面虎,汪聪自然是戒备的,“难道齐兄就没这样的想法吗?叶家如今虽说式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敢说你不想在这个时候搅乱叶家,趁机打秋风?”
看着一语道破自己想法的汪聪,齐修笑的当真是善良无害。
“汪兄误会了,在下真的是担心叶楚那个孩子,毕竟那个孩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是吗?若是他真死在这里,叶澜天可就真的绝后了。”
听到‘叶澜天’这三个字,汪聪的身子下意识的就紧绷起来,然后十分不悦的瞪了眼笑意盈盈的齐修,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看汪聪恼羞成怒,齐修笑的更加高深莫测:原来他掌握的线索还真有可能是真的,当年叶澜天的死真的有猫腻,而且,还跟他汪聪有关。
齐修一下就兴奋起来。
只见他单手托着下巴,略有深意的看向这片林子;这么有意思的发现,他该怎么利用,才能将利益最大化呢?
再说林中
秦飞楼刚足尖点地,就感觉到身后一道凌冽的杀气朝着他背后的空门袭来。
看不出来,这家伙的警觉性居然会这么高,他都已经隐了身,还是让她给察觉了。
二话不说,只见他随手就将腰间的玉笛丢了出去。
电光火石间,只听见从身后传来兵器相撞的‘铿锵’二声,玉笛就被弹了回来。
秦飞楼也在这时来了个燕子回身,一把接住飞射回来的的玉笛,长身玉立、玉树临风,似从雪山之巅走下来的皓皓君子,白衣翻飞、烈烈生风,直接面对寻着气息追杀而来的叶楚。
叶楚身法轻盈,像一只精炼的鹰隼稳稳地落在地上。
在看清楚秦飞楼的容貌后,立刻就认出他,“是你?”
秦飞楼的心情看上去似乎很不错,将玉笛在手中转出一个花,道:“是我!”
叶楚的眼底腾起杀意,“很好,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登徒子,拿命来!” 朕的皇后是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