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的视线随意一扫,正与季凌雪的眼神对了个正着,两人无声交流。
季凌雪:喂,白墨,你怎么跟我家王爷在一起?
白墨:你家王爷被昨晚被人追得像过街老鼠满街乱跑,便进宫来躲躲,他那么大个人,能躲的地方只有我这里了。
季凌雪:那他怎么冒充了你,给老皇帝治病的不是你吗?
白墨:这还不是因为你家王爷奇思妙想,想利用我的身份便利行事,我现在都沦落做他的药童了。
季凌雪: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长见识了!
两人眉来眼去,被尉迟恭如看在眼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真是太有趣了。
尉迟恭如朝老皇帝拱手道:“父皇,皇兄难得带了个侍女进宫,莫不是要给神医献舞助兴?皇兄考虑真是周到。”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焦点都落在季凌雪身上,如歌用杀人般眼神看向尉迟恭如,偏偏尉迟恭如笑呵呵的,不被如歌眼神影响心情。
萧亦宸与白墨同时皱了皱眉头,最不想季凌雪出风头,偏偏有人不如他们的愿。
老皇帝转头看向如歌身后的季凌雪的,此时季凌雪低着头,他的位置看不清对方的面部表情,还以为是紧张害羞了。
老皇帝笑道:“如歌真是有心了,那位舞姬打算献上什么舞?”
季凌雪低头将尉迟恭如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她正欲出去回话,手被如歌拉住,如歌起身朝老皇帝一礼道:父皇,三皇弟说笑了,我这侍女不会什么舞。”
如歌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季凌雪可不是他的侍女,他是东齐的宸王妃,若真让她在大燕皇宫跳舞,这是生生的羞辱,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救命恩人。
尉迟恭如挑挑眉,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老皇帝也多看季凌雪两眼,视线受到自己的一些发展上的,桃花银簪,他的视线一顿,盯着灯光下银光闪闪的发簪许久许久,未激动的心突然狂跳起来。
老皇帝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宽大的袖子将桌上的碗筷扫落在地,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垫里,众人的视线一下子从季凌雪身上收回看向老皇帝,不明白这是发生什么了,惊怒了龙颜。
季凌雪缓缓抬头看向老皇帝,刚刚老皇帝带着萧亦宸进殿时,她的注意力都在萧亦宸身上,以至于没仔细看大燕皇帝的风采。
老皇帝伸手指向季凌雪,表情很是激动,以至于手不住的颤抖起来,“你……你……”
季凌雪一脸莫名其妙,难道她长得像大燕的通缉犯?所以大燕老皇帝如此激动?
如歌与尉迟恭如也是一脸迷茫,看看自家皇帝老爹又看看季凌雪不明所以。
萧亦宸抓住老皇帝有些颤抖的手,“皇上,你的身子才刚康复,不宜太过激动。”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老皇帝是听进去了,深吸一口气坐下,他的视线却一直未离开季凌雪发髻上的那支银簪。
萧亦宸自然也发现了这点,眼里划过一抹深思,半喜半忧,季凌雪该不会是大燕皇帝的私生女……
一切都对的上号,一直神秘未去银铺拿成品的男子……那他与季凌雪的婚姻……
在萧亦宸胡思乱想之际,老皇帝开口说道:“姑娘,你头上的银簪可真别致,满殿的烛光都不及你发髻上的银簪亮。
季凌雪暗翻白眼,大燕皇帝的夸人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拙劣。
季凌雪道:“回皇上的话,这支发簪是奴婢母亲的遗物,或许是请的能工巧匠打造用心,因此才别致。”
老皇帝点点头,摆摆手道:“起来吧,别都跪着了,继续用膳吧。”
献舞这件事就此被揭过,未能如愿的尉迟恭如一脸的扫兴,视线狠扫了季凌雪的后背。
如歌松了口气,让季凌雪退到暗处,他夹了一些点心装在盘子里递给季凌雪给她垫垫肚子。
萧亦宸郁闷了,居然是他想多了,可刚刚老皇帝的嫉妒也是真的。
用膳过半,老皇帝叹息道:“朕已到了不惑之年,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两位皇子的终身大事……”
他老了,也不想年年战争,若大燕与东齐和亲,他要让他们中的谁娶和亲公主好呢?
东齐富庶,娶了和亲公主就等于有了半壁江山。
尉迟恭如好笑的看向尉迟如歌道:“皇兄,你可是都二十有六了,听说你府里连个妾都没有,也难怪父皇会担心你。”
如歌淡然一笑,“不劳皇弟操心,本皇子有喜欢的人了。”
尉迟恭如眼神变得八卦,看看如歌又看看季凌雪,听说如歌在东齐当宸王妃的侍卫,该不会日久生情吧?
老皇帝看向如歌,“如歌,你的意中人是何女子,让朕也瞧瞧。”
尉迟恭如添油加醋道:“皇兄的意中人一定是个特别的女子。”
萧亦宸似笑非笑的看向如歌,等待他的回答。
如歌黑线,他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就盯着他不放,他不娶着了多少人的急?
如歌垂眸道:“她……不在大燕。”
老皇帝一副过来人的了然姿态,点点头,“如歌,你这半年在东齐看到了什么?”
如歌起身道:“东齐京城繁华,百姓安居乐业。”
尉迟恭如抽了抽嘴角,转头看向老皇帝身边坐着的萧亦宸,原本东齐要向大燕开战,宸王来难道是来谈和的?
老皇帝点点头,“朕重病期间,东齐向我大燕发了一张战帖,朕思虑再三,觉得议和对大燕很有好处,百姓也少受一些苦。”
如歌点点头,尉迟恭如主动请缨道:“父皇,儿臣愿去东齐议和。”
老皇帝转头看向这几个月努力装孝顺的尉迟恭如,抬手正要说什么,贴身公公小跑从门口进来,来到他耳边低语两句,将袖子里的纸悄悄塞给他。
老皇帝面色一沉,低头打开手里的纸,脸瞬间一黑,在众人都疑惑之际,他抬手指向尉迟恭如道:“来人,把这逆子给朕绑起来。”
发话的是老皇帝,尉迟恭如只得任由御林军进来将他五花大绑,面上全是委屈。
老皇帝站起身道:“先押下去,朕也乏了,这席就散了吧。”说完转身往外走。
季凌雪朝萧亦宸使眼色,想问问他发生什么,萧亦宸却只给他一个别有深意的笑。
皇帝和尉迟恭如一走,大殿里的气氛和缓很多,如歌转头看向萧亦宸。
萧亦宸拱手笑道:“皇上的病已无大碍,不知二皇子能否送在下出宫?”
如歌点点头,带着三人朝外走,才走出大殿,一个小公公站在殿门口行礼道:“皇上有旨,请二皇子和这位姑娘到御书房一叙。”
如歌点点头,转身对萧亦宸和白墨抱歉一笑,“父皇有事宣,神医可自行出宫,宫门口有本皇子的马车可互送你们离去。”说着摘下随身腰牌递给萧亦宸。
萧亦宸接过,给季凌雪一个完事小心的眼神,转身带着白墨先行离开。
快到宫门口,白墨见左右没什么人,低声问萧亦宸,“那尉迟恭如怎么被抓起来了,那纸是你弄的?”
萧亦宸点点头,昨晚把他追得像过街老鼠自然得付出代价,那张纸可是他当场临摹如假包换,尉迟恭如在老皇帝心中形象可大打折扣了。
白墨八卦的凑近萧亦宸低声道:“说说看,那纸上写着什么,把那老皇帝脸都气黑了……”
好奇,好奇死他了。
萧亦宸扫了白墨一眼,那眼神似再说:有些事可不能太好奇了,关系皇家颜面,知道多了,会死人。
白墨摸摸鼻子,自讨没趣,他又转了个话题,“唉,你不担心你家王妃?”
她可是跟如歌那小白脸一起被留在皇宫里了。
萧亦宸自信道:“没事,有危险如歌会保护她。”亦如在东齐,他还是如歌时一样。
这么放心啊!白墨挑挑眉,却没再说什么,坐上如歌的马车,两人出了宫。
这边御书房,季凌雪跟在如歌身后走了进去,心里清楚自己被留下来与银簪有关。
此刻的她心情有些激动和期盼,感觉自己就站在真相面前,手往前触摸就可知道答案,但又害怕知道真相。
老皇帝坐在御书房的书桌后面,苍白的头发显得他的精神不济,此刻的他不像晚宴上那么高高在上,他只是个老人。
如歌带着季凌雪行礼后,老皇帝开口道:“如歌,这位姑娘是你府里的侍女?”
如歌抬头看向老皇帝那双历经沧桑的眸子,摇头,在他的父皇面前,他不说假话。
老皇帝点点头,“朕看她也不像个侍女。”
季凌雪低着头,心里正琢磨着皇帝话里的意思,这时,皇帝开口道:“姑娘,可否借你银簪一看?”
季凌雪拔下银簪,自有皇帝身边的亲信公公将银簪呈给老皇帝过目,老皇帝捏着发簪细细打量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似想起不少回忆……
季凌雪侧头与如歌面面相觑,如歌摇摇头,示意她稍安。 不是冤家不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