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喜欢画画，而我爱名利。”雍鸣说：“我需要更多时间，而他需要更多孤独。可能是因为这样，这几年，他出现得越来越少。”
莫如云安静地听着，无言。
“在有你之前，他很安静，不争不抢。”雍鸣的口气冷漠而寡淡，“有你之后，他开始有要求了，会想着出来。”
莫如云忙问：“这么说，他在我之前没有过别人？”
雍鸣顿时沉下脸，斜睨过来。
莫如云干笑，“我好奇嘛，他对我态度很好，而且可怜巴巴的，明显是很喜欢我。”
雍鸣狠狠睕了她一眼，“不准好奇。”
“……”
这个霸道的家伙总是会把他不合理的要求说得光明正大，叫人无言以对。
沉思间，雍鸣的声音传来，“继续问。”
“问什么？”
“……”
雍鸣捏紧了她的手。
微微的痛意令莫如云醒悟过来，忙说：“你在我之前有别人吧，那个山下幸子，还有那位千儿……肯定还有其他人吧？”
雍鸣没说话，越捏越紧。
莫如云便说：“你可以松开我的手吗？很痛的。”
雍鸣松了手。
打了方向盘，停进了最近的车位。
这里挺偏，到处都是洁白的积雪。
雍鸣拉开安全带，倾身过来，握住了莫如云的手臂。
他的表情绝称不上开心，甚至有些怒意。
莫如云紧张起来，不自觉地咬住了唇。
他凝视着她，如鹰凝视着地上的猎物，良久，他开了口，“你不在意。”
莫如云望着他，说：“在意也没用。”
“没用和不在意是两码事。”雍鸣微微眯眼，严格地重复，“你不在意。”
“……”
这眼神好恐怖。
“莫如云，”他冷了脸，放慢了语速，“你有一次机会解释。”
莫如云害怕起来，只得开口，“我的确不在意。”
他已经把否认的路封死了，她只能另寻他路。
雍鸣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臂捏得生疼。
“只要一想起那两个女人，我就觉得心脏很痛，没办法呼吸。”莫如云说：“那种感觉很难受，我不想那么脆弱，可我不能抹去那些过去，所以我不在意……这有什么问题？”
这是实话。
就算不爱这个人格，占有欲也是会有的。毕竟，这是雍鸣的身体，挂着丈夫这个身份。
没有人能做到不在意。
所以，她很在意，在意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尤其是束千儿，她觉得他说他没有爱过束千儿，那只是哄她的。她永远忘不掉，时装周那天晚上，他曾说过的话。
……
“我爱的只有束千儿！如果不是因为你跟她有几分神似，我早就让你有多远滚多远！”
……
她想，他只是想趁她失忆得到她的心，可能只是因为这个人格的好胜欲。
她真的很在意。
可是，她能改变的只有自己。
莫如云说完后，雍鸣久久都没有说话。
他看着她，许久，忽然莞尔，“柠檬精。”
莫如云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表面一本正经，内心酸得要命。”雍鸣挑眉微笑，随即倾身过去，在她的唇上用力一吻，道：“你这女人永远都比我想得更闷骚。”
莫如云皱起眉，说：“占有欲不等于爱，你不要总是误会。”
而且她这明明是求生欲。
“懒得跟你打嘴仗。”雍鸣说着，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诡谲一笑，“口是心非的小酸枣儿。”
接下来的一路，雍鸣的心情始终很好。
对于这个人格强大的自信，莫如云已经无言以对。
总不能硬闹跟他吵架，只能希望这个谎言能够戳穿得晚一些。
很快，汽车驶到别墅门口。
莫如云解开安全带，正要拉车门，雍鸣忽然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身子。
“我真的要去出差。”
莫如云说：“不带我吧？”
雍鸣扬起眉，似笑非笑道：“你会想我的。”
莫如云干笑，“小别胜新婚嘛。”
雍鸣笑了，伸手挑了挑她的小下巴，“你知道这话的意思么？”
莫如云有些茫然，“不是字面意思么？”
雍鸣笑了一声，随即在她的唇上深吻一番，说：“期待你的表现。”
表现什么？设计礼服？
莫如云听不懂，而雍鸣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坏笑了两声便正色起来，“雍容说你忽然头痛晕倒。”
莫如云点头，说：“没错。”
“你看到了什么？”
“就是进你的房间转了转，那里画了许多壁画。”莫如云说：“红的，黑的，看上去有种很血腥的感觉。”
雍鸣微微蹙眉，“你平时对这两种颜色有反应么？”
莫如云摇头。
“你明天仔细去做个检查。”雍鸣说：“阿星会陪你。”
莫如云点头，“好。”
“最近阿星一直在，但你也要保持电话畅通，随时打给我。”雍鸣说：“书房里有枪，如果你害怕，就放到枕头底下。”
莫如云说：“放心吧，既然阿星在，那我就没什么可怕的。”
“不要太信他。”雍鸣的表情有些严厉，“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的另一个人格。”
她可以理解他不信任第一人格的所有理由，毕竟，第一人格跟雍家人关系好，在第二人格看来，这很不可理喻。
心头涌上莫名，莫如云说：“我想问个问题。”
“问。”他摩挲着她的脸，贪婪地望着她。
“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紧张？”莫如云说：“你是不是突然出来，发现找不到我，吓坏了？”
雍鸣点头，“你应该看得出雍容的职业，她的朋友都是些没人性的变-态。你还小，不知世间险恶，我怕他们把你诳走欺负你。”
莫如云说：“撒谎。”
就算背地里闹得僵，雍容也不可能在自己的生日宴上欺负自己的弟妹，毕竟脸面重要。
雍鸣没说话。
“不说就算了。”莫如云拉开他摸在她脸颊上的手，说：“当我没提。”
说完，她伸手推开车门，与此同时，感觉到雍鸣松开了握着她手臂的手。
她意外地扭过头。
还以为这家伙会把她拽回来。 双面老公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