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鸣好笑地看着她，“好。”
“也不要说什么‘莫如云你果然在吃醋’这样的内容来改变话题。”
雍鸣失笑，“你是想问有关千儿的事。”
莫如云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
“医院餐厅那家伙说的。”雍鸣笑道：“我也知道他是怎么告诉你。”
“他也太过分了吧！”莫如云愕然道：“两面派啊！”
“识时务罢了。不过，”雍鸣说到这里，忽然放下筷子，身子撑在桌边，微微前倾，“莫如云。”
“……”
“你真的很爱吃醋。”
莫如云扶额。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她的事我可以尽量告诉你。”雍鸣说：“不要再问外人。”
“哦。”莫如云说：“那你能告诉我，她为什么住院吗？”
雍鸣先是沉默，良久，说：“这件事不方便告诉你。”
“哦……”莫如云想了想，说：“你知道我哥哥为什么对我发这么大脾气吗？”
雍鸣目光一凛，“什么意思？”
“警方都把你解除嫌疑了，”莫如云认真地看着他，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依然没有原谅我吗？”
雍鸣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为什么？”
莫如云甜甜一笑，“这件事不方便告诉你。”
“……”
雍鸣磨牙，“莫如云，你学坏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莫如云说：“何况你那是和初恋女友的秘密，我那是和哥哥的秘密，论起杀伤力，还是你大些。”
雍鸣摇了摇头，有些无奈，“我不是刻意瞒你，只是……”
他住了口，低下头，双手攥成拳抵在额头上，一向自信的脸上显出了纠结。
莫如云知道或许不问比较好，但她真的很想知道，便小心翼翼地问，“难道是被你发病打的吗？”
真不想用“发病”这两个字来为他家暴的行为洗地，但在第二人格面前说话还是稍微克制些比较好。
雍鸣先是不说话，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一直到莫如云放弃，拿起筷子准备继续吃包子，雍鸣终于抬起了头，说：“是我打的。”
嗯……是用链子把人家拴在床上那次吧？
死变-态。
可惜莫如云必须“失忆”，她只好问：“你为什么打她？还那么严重？”
雍鸣大概是想通了，说：“起因是网上曝出了一段视频，视频的内容……”
他说到这里，先是沉默，搁在桌上的手指紧握成拳，良久，才说：“我气疯了，那时我已经把她公开，带她见过媒体，我的脸完全被丢尽了。”即便过去多年，他的声音仍在轻轻颤抖。
莫如云想起那个奇怪的盗版网页，还有“十个男人”“体-位”这些关键字，已经基本可以猜到视频的尺度了。
莫如云问：“所以你就把她打成那样吗？”
“那是之后，这次我打了她，关于这一段，我的记忆缺失了很多细节，也不记得具体持续了多久。”雍鸣神色颇落寞，“等我再稳定地保持清醒时，只知道她患了躁郁症，自杀了几次。那次入院，是因为我半夜醒来时，见她拿刀对着我，她说我是野兽，魔鬼，说她爱我，要跟我到阴间做夫妻。我当时又陷入了那种状态，不受控制，只剩下本能。等我清醒过来时，她已经快不行了。”
莫如云听他说完，小声问：“你调查清楚了吗？”
雍鸣看向她，问：“调查什么？”
“你说她很善良，而且很爱你，有你在身边，她何必要出-轨呢？”主要是，十个男人，真的有女人会因为追求这种刺激而如此癫狂吗？
“她说是她自愿的。”雍鸣不愿多说，迅速将话题带了回来，“事情我已经解释了，现在轮你。”
“唔……”莫如云忸怩起来，“我是诈你的。”
“撒谎。”雍鸣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确，警察已经洗清了我的嫌疑，你哥哥比较理性，没理由这样。”
“唔……”莫如云心里早有打算，“其实是因为那天我跟他谈话时，说他如果坚持要送你进监狱，我就去死。”
雍鸣瞳孔一缩。
“他就生气了。”莫如云说：“我在他们家住时，我嫂子说他以为我死了，他那段日子很辛苦，甚至自责到吞药自杀……我以为那样说他就会理解我了，可是他很生气。我不该那么说。”
雍鸣挑起眉，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得意，“你要为我去死。”
“你不要乱想。”莫如云忙说：“我是想威胁他。”
“你明知他那么痛苦，还说那种话威胁他，”雍鸣更得意了，“莫如云，你甚至为了我做坏事。”
莫如云：“……”
好像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算了，她放弃了，干脆把话题转回他身上，“你刚刚说的，那种失去理性的状态很常有吗？”
雍鸣不答，只是笑眯眯地瞧着她。
这女人，转移话题的技巧太拙劣了。
但他就喜欢看她这样手足无措害羞的样子。
见雍鸣表情古怪，莫如云猜他在想什么，于是抛出下一句，“你上次对我……也是那种状态吗？”
雍鸣微微一怔，不再笑了，露出歉然，“是。”
“是完全失去理智那种吗？”莫如云追问道：“甚至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感觉恍恍惚惚，身体不太受控。”雍鸣说：“所以以后别再激怒我。”
莫如云点了点头，“那……每当你觉得……被伤害的时候，都会这样吗？”
“嗯。”
“这很不对劲呀。”莫如云关切地问：“你看过医生吗？”
雍鸣没说话，表情开始凝重。
“没有看过吗？”莫如云说：“你会试试去看医生吗？暴怒对你的身体也不好。”
雍鸣终于撩起眼，冷冷地盯住她。
莫如云有些紧张，加了几分小心，问：“我说错什么了吗？我没有恶意的。”
雍鸣盯了她许久，脸色才终于稍缓，“别再管这事。”
莫如云没吭声。
雍鸣也没再说话，起身径直离开了餐厅。
……
H市，医院。
“笃笃笃——” 双面老公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