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鸣问:“是不是莫极臣设计的?”
莫如云颤声说:“不是。”
雍鸣眸子一冷,手掌捏紧,凶狠道:“不是你慌什么?”
莫如云顿时红了眼眶,“因为我的肩膀好痛……胃也好痛。”
她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我只是喜欢一件衣服,每个女人都会喜欢衣服,你怎么又打我……”
刚说到这里,雍鸣猛地将她一转,又吻了上来。
警报解除。
她推拒了两下,便抱住他的脖子。
雍鸣却松了口,攥住了她缠在他脖颈上的手臂。
“最好真的是这样。”
他撂下话,扯下她的胳膊,转身出去,“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莫如云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出了更衣室,恋恋不舍地将裙子交给了门口的店员。
门外不远处的沙发边,雍鸣正坐着,两条长腿交叠着,嘴里叼着一支渺渺的香烟,满脸皆是不耐。
店长站在扶手旁,手里拿着电话,小心翼翼地说:“抱歉,雍先生,我们老板说,这条裙子有特殊用途,恕不能卖,但是既然夫人看得起我们这里的衣服,那今天可以为您免单,以表达我们老板的歉意。”
雍鸣嘲讽一笑,“账单是多少?”
店长略松了一口气,“七十六万三千欧元。”
怎么这么多?
她明明一件也没试过呀!
莫如云连忙跑到雍鸣身边,正要说话,雍鸣便一拉她的手腕,使她坐到了沙发上,搂住了她的肩膀,说:“去买单。”
“好的。”
阿星说完,便要往收银台走。
店长忙拉住阿星,陪笑道:“雍先生,单真的已经免了。”
雍鸣理也没理他,催促阿星,“付账。”
阿星拉开店长的手,抱歉一笑,转身去了收银台。
莫如云还想说话:“可是我……”便感到手腕一阵痛,是雍鸣的手猛地捏紧了。
她痛得皱眉,忍不住用眼睛斜他。
不就是怕因为这个扯皮伤面子吗?
还捏她。
活该他被黑几十万欧。
店长朝收银台看了一眼,越发不安,如果雍鸣答应免单,那就意味着保住了裙子。
现在他一结账,就代表这事没完。
他久在奢侈品行业工作,对上流社会的富豪也有所耳闻。雍鸣这人是出了名的霸道,凡事被他盯上的,大到企业,小到女人,通通都要得到,否则就……
“雍先生,”店长继续哀求,“其实这云朵小蓝裙并不是我们这个品牌的衣服,而是我们老板的一件藏品,他摆在这里,是因为有特殊用途,否则一条裙子而已,怎么愿意为此而使您不愉快呢……”
雍鸣突然抬起眸,目光如冷箭一般:“这条裙子是谁设计的?”
莫如云的心顿时悬到了喉咙。
店长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真的不知道,只听说是一位很有才华的女设计师……也是我们老板的心上人。”
莫如云微怔。
这时,阿星回来了,身后的随扈拎着一大堆购物袋。
雍鸣伸手搂住莫如云的肩膀,说:“再打给你们老板,问他,是要他的公司,还是要这条裙子。”
店长再度拨通电话,把雍鸣的话一转达,很快就挂了电话,神色有些呆滞,“我们老板说……公司您随时都可以收购。”
“有骨气!”雍鸣怪笑一声,随即蓦地把一沉,眼中蹦出戾意,吩咐阿星,“去把那条裙子撕了!”
莫如云忙说:“不行!他不卖就算了,你撕它干什么!”
雍鸣看向惊慌的店长,露出了残酷的微笑,“告诉你们老板,欢迎来告我,法院让我赔多少,我都没问题。但是……”他看了莫如云一眼,“我的世界里没有‘算了’,既然我得不到它,那它就只能消失!”
莫如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头见随扈已经拿到了裙子,连忙跑过去阻拦。
店长见状,也顾不得再哄着雍鸣,赶紧跑了过去。
场面一时间陷入混乱,几个人争抢着,直到空气中传来“撕”的一声轻响。
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鲛绡一样流光溢彩的蓝色连衣裙,被拦腰撕断,成了两截。
目的达到,随扈松了手。
长裙的残骸落在地上,如同一对被拆散的有情.人。
莫如云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只铁手攥住了,在不断地抽搐,滴血。
胃又开始绞痛了,先是整个躯干被痛所麻痹,而后,连头也开始晕眩。
失去知觉时,她又看到了莫极臣。
他待在工作室里,拿着那些娇艳如花的柔软布料,认真地将它们裹在无头模特的身上。
夕阳透过落地窗的纱幔照射进来,为他素冷的侧脸镀了一层浅浅的金。
年幼的莫如云呆在角落里,拿着他裁完衣服的小布头,学着他的样子,把它裹在小娃娃的身上。
并用针线,歪歪扭扭地缝住它,再拿出画笔,画上了许多丑丑的花纹。
然后,她抱着小娃娃,跑到了莫极臣的身旁,小脸上满是兴奋,“阿臣哥哥,你看!这是我给小如云做的婚纱!”
他放下手中的布料,接过她递过来的小娃娃,说:“很漂亮。不过,你打算让她嫁给谁?”
她有许多各式各样的男女小娃娃,并给它们各自取了名字。
“嫁给阿臣哥哥,”她的语言能力远低于一般孩子,因此口齿不清,“这个婚纱叫云朵小蓝裙,因为它软软的,像云一样,阿臣哥哥最喜欢蓝色,所以它蓝蓝的,就像天空一样。”
是啊,这是她的婚纱。
虽然已经跟雍鸣结婚两个月了,可莫如云其实还没有穿过婚纱。
结婚时只注册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商量办婚礼,就出了这么多事。
那天,莫极臣听完她幼稚的话,很难得地笑了,说:“如果等你十八岁时还这么想,我就把它做出来送给你,让大如云也穿上它。”
可是,她十八岁那年,他订了婚。
莫如云张开了眼。
还没看清对方,耳边便传来了雍鸣的声音,“醒了?”
她循声望去,见他手中握着方向盘,原来自己在车里。
莫如云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双面老公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