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检查就是那样的。”雍鸣轻哼一声，道：“就是要找你闲聊。”
“好吧。”莫如云说：“你在睡觉吗？”
算算时差，A国现在是睡觉时间，听他的声音也的确如此。
“怎么？”雍鸣笑了，“你什么意思？”
“就是谢谢你。”莫如云说：“你快睡吧，我挂了。”
雍鸣没说话。
莫如云感觉他似乎在生气，加了几分小心，“那拜拜？”
雍鸣终于开了口，“东西收到了？”
莫如云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莫极臣的手机。
阿星那通话果然都是他授意，没有直接把手机砸了，显然是因为她失忆了。
现在得知阿星遭到拒绝，这个男人绷不住了。
莫如云说：“收到了，谢谢你。”
雍鸣的语气彻底冷了，“就这样？”
“嗯。”
她的话阿星肯定都汇报了，没必要再在这里重复。
雍鸣再度沉默。
莫如云紧张地手心出汗，攥着手机，说不出话。
以这个人格的疯狂程度，直接从A国跑回来打她也是可能的。
僵持半晌，阿星的手机传来来电提示音。
莫如云不得不开了口，“阿星来电话了，所以我……”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电话那端忽然传来娇滴滴的女人声音，“亲爱的，你怎么还不进来？冷么？”
莫如云愣住了。
这时，雍鸣说话了，语气冷得像冰，“继续说。”
莫如云许久才找回自己的语言，“所以我……”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所以我先挂了。”
雍鸣没说话。
“再见。”
她快速地说完，挂了电话。
深吸了一口气，莫如云来到不远处的休息区，找到正在看报纸的阿星，把手机还给他，并说：“你来了一通电话。”
“哦，好。”阿星接过手机，看了她一眼，问：“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莫如云笑了笑，说：“我觉得这里有点冷。”
“是么？”阿星扫了一眼墙上的表，那里写着二十六度，没有再问，说：“那咱们快上车吧。”
回去的路上，莫如云始终有些茫然。
脑子好像不会思考了。
只是不停地回荡着那句话：
“我可在那养了个情-妇。”
他说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有一点点在想，他应该是开玩笑的。
竟然是真的。
很快，到家了。
阿星表示他会留在客房住，莫如云强撑着与他聊了几句，便回了房间。
锁上门，打开工具箱，开始画设计图。
画了一会儿，心烦意乱。
算了，出去跑步。
今天才刚刚零度，不算太冷，跑跑步正好让身上热起来。
莫如云跑了四十分钟，到训狗场附近时，一条黑影突然扑过来，直接将她扑到了地上。
是那条曾救过她一命的哈士奇。
虽然当初雍鸣说要炖了它，但事实上它不仅没有被炖成狗肉锅，还被养得更加膘肥体壮，并有了一个名字，叫“牛奶”。
训犬师赶紧跑过来，牵住牛奶，一边扶起莫如云，连连道歉，“对不起，夫人。”又命令牛奶，“坐。”
牛奶坐下，摇着尾巴，歪着狗头，蓝眼睛滴溜溜地瞧着莫如云。
莫如云见它可爱，伸手欲摸，训犬师又说：“请太太短暂地忽视它一下，就五分钟。”
莫如云问：“为什么？”
“因为它刚刚才犯了错，您现在抚-摸它，它容易把鼓励和犯错联系在一起。”
“那怎么办？”莫如云问：“要骂它吗？”
“也不需要，鼓励是正反馈，训斥是负反馈，两种都会强化它的错误行为。想让它停止，就要保持冷静，不给它任何反馈。”
晚餐过后，莫如云回到衣帽间，打开设计图样，胡乱画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天主教婚礼女方应该是穿白纱的。
那她……是不是可以穿自己最喜欢的蓝色？
这个念头一浮上脑海，紧接着，她就想起了被雍鸣撕碎的云朵小蓝裙。
心，好痛。
当初注册结婚前，第一人格曾问过她是否想要个婚礼，但莫如云觉得他们没那么多钱，也没什么人好请，就决定下个月发工资请当时关系最好的朋友来家里吃饭。
但请客的日子还没到，第二人格就出现了。
叹了一口气，继续画。
刚提起笔，便听到了手机来电声。
是莫极臣的那支手机。
上面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是H市。
莫如云有点紧张，接了起来。
那厢传来莫巫婷玉温柔的声音，“是如云吗？”
莫如云说：“你是谁？”
莫巫婷玉立刻笑了，说：“我是你妈妈。”
莫如云问：“妈妈？”
从身份上讲，莫巫婷玉自称是她妈妈并不过分。
但这种感觉是相当糟糕的。
只是莫如云毕竟“失忆”了，不好说什么。
“没错，我是莫极臣的妈妈，你是我家的养女，当然也是我的女儿。”莫巫婷玉温柔地说：“上次我们见面时，因为晴晴，也就是你未来的大嫂出了事，所以没有来得及和你聊几句。你的身体好些了吗？雍鸣有没有再打你？”
尽管雍鸣一向暴力，且那天也是雍鸣把她推开撞倒失忆，但其实莫如云心里也清楚，他那一下真的是无心的。
莫极臣都没有针对这个提醒她，莫巫婷玉干嘛要说这种话？
莫如云决定顺着她的话题聊一下，看看她是什么意思，便说：“雍鸣打我？他以前打过我吗？”
“你之所以失忆，就是被他推倒撞了头，虽然他看似不是有意，但我见他脾气暴烈，你又和你哥哥一样倔强，觉得你肯定是吃了苦。”莫巫婷玉关切地说：“妈妈真的很担心你，可咱们家遭他制裁，出现了重大危机，幸好你嫂子家里支持，才勉强维持住局面。”
莫如云问：“雍鸣为什么制裁你们？”
莫巫婷玉陷入短暂的沉默，叹了一口气，说：“只是因为一些小事，一位设计师抄袭了你的作品，被咱们家公司误用。你虽然失忆了，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肯定看得出，你哥哥有多疼你……这事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双面老公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