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了分寸，开始改变自己的打扮风格。

　　她是闫家的小姐，从小也算是锦绣堆里长大的人间富贵花。着装自然是名媛风格的优雅得体，简洁大方。可是为了古蔺，她脱掉了心爱的羊绒针织，换上了大红大绿的灯芯绒裙子。摘掉小羊皮的手套，带上廉价的黑色网纱，拿着镶着金边的扇子。红绣群，银舞鞋，她学来了红磨坊妓女那套打扮和神态。

　　她爱古蔺，没有自我。

　　她独自穿着这一身第一次去一个歌舞场找古蔺的时候，满心欢喜的站在古蔺的面前，满心欢喜：“古蔺，跟我回家吧，他们会的这些我会，他们不会的，我也会。”

　　她作为一个教养得体的名媛，第一次说出这么露骨的话，得到的，却是男人不加掩饰的疯狂嘲笑。

　　“画虎不成反类犬。”这是古蔺对于她的评价。

　　那一次，她终于是红了眼眶，疯狂的撕扯掉自己身上这些鸡零狗碎，把他身板环绕的妓女狠狠的按在地上往死里扇巴掌。

　　“你干什么，给我滚！”

　　她得到的，是古蔺第一脚。

　　那天晚上，她满身狼狈地回到出租屋，看着儿子探头探脑的站在那里，好奇的张望，突然发了疯，一把扯过男孩，狠狠地推下楼。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孽种，你为什么要出现？”

　　苏慧清的声音很低，好像很客观。他用第三人称讲述自己的母亲，说到这里，虽然语气平静，但是苏念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抖了一下。

　　“那个男孩很疼吧。”苏念转过脸看着苏慧清，眼中闪过不忍。那模样，和当年的苏烟简直是一模一样，不免让苏慧清出了神。

　　话语终究是没有忍住哽咽。拼命地瞪大眼睛，苏念才忍住了自己的泪水。

　　苏慧清叹了一口气，微笑：“没事的，现在已经不疼了。”

　　“可是当时一定很疼……”

　　“古蔺是有工资，但是从来不给闫子清。一直以来都是老爷子在出钱。老两口在国内，等到知道闫子清失去底线地去挽回自己儿子的时候，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乘着飞机去了德国，还带着苏烟。”

　　苏念讶异：“我妈妈也去了？”

　　苏慧清笑：“对，还有你妈咪。”

　　“别打断我，我继续。”

　　“恩”苏念乖巧地点头。

　　苏奶奶是带着苏烟过来做和事佬的。小男孩苏慧清看着站在自己家出租屋门前气质清雅的女孩，只觉得一颗心在那以后跳动的不正常了。

　　那是小男孩第一次见到小女孩。

　　很小的一只，睡在妈妈的怀里，粉嫩团白，可爱的紧。

　　小男孩第一次见到小女孩就是这个时候，鼻青脸肿，满身狼狈。小女孩似乎有些嫌弃他有些丑陋的模样，一到他怀里就哭鼻子。

　　那个女人来了又走了。很快，自己的父亲就搬进了他们的出租屋。

　　母亲显然是高兴的。笑容满面，如沐春风。那一段时间，母亲也再也没有打小男孩，相反，每天都给他做很多好吃的。

　　但是，其实小男孩还是可以看出父亲的不耐烦。

　　终于，耐心被消磨干净，又一次的吵闹之后，父亲摔门离开又开始也不归宿。母亲又变了，变成从前那个动不动就发脾气，整天抹着苍冷皮肤上零星的泪水，不顺心就又开始打他。只不过还是会在每周末去找父亲，然后被讽刺的一身狼狈的回来。

　　小男孩渐渐明白道理，从母亲的谩骂之中知道自己一种意外。不是书上说的，在父母的真心相爱之中孕育出来的生命。他越发的沉默，却是莫名想念那个曾经和爷爷奶奶还有那个苏奶奶一起来的小女孩。

　　那个女孩，同样也是母亲独自抚养，为什么她可以笑的那么开心呢？

　　母亲开始酗酒，穿着水藻绿的衣服在房间里焦躁的走动。看见他就会狠狠的踹上几脚来泄愤。他活的越来越透明。

　　又一次，又是苏家奶奶来拯救了他，只是这一次，那个女人和小女孩没有来。他没有问，只是乖顺的跟着苏奶奶回国，离开母亲开始生活。

　　后来在小学里，男孩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眸色晶亮的女孩，是他想找的那个孩子。

　　“好了，讲完了。”苏慧清不再往下说。后来的事情，苏烟都参与其中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名门恶女：顾少老婆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