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鸟语花香,几个丫鬟仆从在做着自己的事,看起来一派祥和。
“怎么回事?”徐浚亭看着下人拿过来的衣服,皱起眉头,食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大拇指的指腹。
“小人不知。”下人举着托盘就跪了下去,惶恐不安,生怕被主人家给嫌弃。
“……”徐浚亭见状先是一愣,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借着喝茶的姿势,掩去眼底的精光,暗道:这一跪,这嗷的一嗓子,我要是有个什么心脏病的,这突然的一下我不得就归西了,怪不得原身气一气就没了,最后还让我钻了空子。
“少爷,请让颖儿给您换衣裳。”徐浚亭房里的丫鬟颖儿正好做完自己的事,进到房间里来了,见下人跪在地上,少爷在扶额短叹,接过下人手里的托盘,以眼神示意他赶紧出去,嘴里说着:“少爷这儿我来就行了,你快去忙你的事吧。”
“啊?”下人抬头,看了看颖儿,又怯懦地抬眼看徐浚亭,心下慌乱,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办好。
“出去吧,这儿让颖儿来就行了。”徐浚亭只好应了一声,挥手让下人出去。
颖儿将托盘放下,瞥了一眼正在喝茶的徐浚亭,心道:少爷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做什么偷偷摸摸地看着我?”徐浚亭也注意到了小丫头的动作,虽然隐晦,但终究还是小孩子一样。
“没!”颖儿心里一慌,不免费声音高了八度。
“做什么咋咋呼呼的?一个姑娘家,要文静,要沉着。”徐浚亭捂着耳朵,略有些不满,这个年纪的小丫头,声音也太过尖锐了,刺耳得很了。
“对不起,少爷,我下次小声点。”颖儿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颊,轻声道歉。
“居然还有下次?”徐浚亭一愣,有些不敢置信,这丫头是真傻还是装傻?
“不了不了,没有下次了!”颖儿忙抬头看向徐浚亭,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尽是纯真。
“行了,别这么看着我。”徐浚亭有喝茶充楞,掩盖眼底的不自然,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说道:“还有啊,你也别这么看着别的人,别家公子也不行!记住了吗?”
颖儿还是孩子心性,万一被别人看上,再给骗走了,那就糟糕了。
“好的,少爷。”颖儿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少爷说的一定是对的,只乐呵呵地应承下来,又道:“少爷,颖儿服侍你换衣裳吧,老爷说了,换好衣服去找他。”
“嗯,”徐浚亭应了一声,便随颖儿帮自己换衣裳,其实也不是不能自己穿,但衣服着实有些复杂,自己鼓捣,大概下午都出不了门,于是只好让颖儿整理,但又想到自己的老爹,自言自语道:“只是下午出趟门,怎么要这么正式?”
颖儿忙着给徐浚亭整理衣物,也没听清他说什么。
这时徐御翔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哼,下午要去见夫子,自然要正式些。”
“什么夫子?”徐浚亭看着徐御翔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也不好插科打诨,更不敢糊弄,只好说到:“总要让我知道一下,我这‘夫子’的姓氏吧?万一喊错人,那不就失了礼数?”
“夫子姓韩,本地顶有名的书店,便是韩夫子名下的。”徐御翔一脸认真,对着徐浚亭叮嘱:“我知道你不屑什么书店的,但是,韩夫子那儿我可是拖了好几个人情才给你排上课的,你万不可推辞,或是失了礼数!”
拉着徐浚亭去个夫子家,要让夫子讲课给他听
“好的好的好的,谨记父亲教诲。”徐浚亭敷衍着点头,心里却想着:不过是上个课而已,能能难道哪儿去?应付应付就行了。
“你,”徐御翔有些气恼,眼角一抽,忿忿道:“我可告诉你啊,到了韩夫子那,你可得给我好好学,别自命不凡的气人家夫子。”
“我哪儿有自命不凡?”徐浚亭不服气,脑子一梗,竟然反驳徐御翔,就这么说了一句。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徐御翔气得有些呼吸不上来,脑子嗡的一下,似乎是失去了运转的能力,便扶着桌子,撑着身体。
“老爷!”颖儿见状,忙小跑着到了徐御翔身侧,瘦弱的手臂搀扶着徐御翔,扶着他慢慢坐下来,一脸关切的问:“老爷您没事吧?快坐下休息一下。”
“爹,这我也没说不去啊,您快消消气。”徐浚亭也跟着徐御翔的的呼吸频率,给他顺气,嘴里念着:“是儿子不学好,是儿子不懂事,你万不可把自己气坏了!您是儿子的天,是儿子的脊梁骨,在怎么着儿子也不会逆了您的意,更何况您还是为了我好!”
“那,你下午去不去韩夫子那?”徐御翔被徐浚亭这一番父子情深的马屁拍的身心舒畅,人也不那么难受了。
“去啊!肯定得去!我尊敬的父亲都发话了,我怎么着也得去!您儿子像是那么不识好歹的人吗?”徐浚亭拍着胸脯保证:“而且,去了我肯定得学有所成,哪怕韩夫子埋汰我,嫌弃我,我肯定得在他那学点东西出来!”
“要真是这样,那就不算愧对我徐家列祖列宗!”徐御翔点了点头,就这么坐了一会儿,缓过来了,起身对徐浚亭说:“行了,快收拾吧,一会儿韩夫子该醒了,还能排上名儿,给韩夫子留个好印象,往后,也好多照拂你。”
“是,爹说的对,我这就收拾。”徐浚亭对着颖儿一点头,说到:“快帮我理理,再把我今天收回来的那把折扇带上,咱们去拜会韩夫子。”
“是!”颖儿听闻要去拜会韩夫子,乐得找不着北,踩着小碎步去找折扇去了。
“……”徐御翔听了,突然又想起那堆书画卷里的紫色轻纱,有些为难,皱了皱眉头,嘴巴张开又合上,总觉得跟儿子讲什么,都不合适
罢了,先去见韩夫子要紧。就这么想着,徐御翔抬脚,踏出了房门。 我在宋朝当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