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爷答道:“这不是看我孤苦伶仃,又回来照顾我的起居。”他叹了口气又道:“我也不怪她,毕竟当年家里的日子的确是不大好过,总不能让她守一辈子活寡。”
周云霆点了点头,在“里面”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下,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道德底线,唯利是图、人情冷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深入的了解,肯定还会发现有许多肉体交易,在生存面前,这都是见怪不怪的一些现象。
老大爷的家里有一张圆桌,和几把简陋的椅子,几个人围着圆桌坐下,闲聊起来。没一会儿,翠儿买菜回来,开始下厨做饭。
又过了一会儿,吴大人、张大人等都过来拜访,把老大爷的小房子堵得水泄不通。李怀洋和姚天宇赶紧刚出座位,让这些“大人”们坐。
其中的吴大人远远地看到过李怀洋,哪敢让这位“皇子皇孙”站着,赶紧拉着他和姚天宇坐下。虽然没几个人认识姚天宇,不过能跟在周委员身边的,自然不是常人。
周云霆见来了这么多人,便问:“你们知道第三层围墙将在最近竣工么?”
诸位官员纷纷道:“知道!知道!”“我十号基地能完成这么大的工程,实在是可喜可贺!”“这还是多亏了司令官英明,诸位委员们又肯抓实干的结果!”
这时候翠儿把炒好的几个菜端上桌,有菜有肉很是丰盛。
周云霆抬了抬手,大家立即禁声。他又问:“那大家知道里面的人,没分到多少地么?”
官员们又赶紧道:“请周委员放心,对于此事大家绝无怨言!”“只有土地掌握在周委员这样的人手中,才能发挥那些地的最大作用!”
周云霆一阵心寒:“第三层城墙,基本上是里面的人建的,他们不该分到一块能糊口的地?”
众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道周云霆这是不是在说反话,都不敢出声。
老大爷知道周云霆很和善,即使说错了话不会胡乱怪罪人,他为了凸显自己跟周云霆交情的特殊,便开口道:“周委员,这些犯人命贱,不配分到那么多土地。”
周云霆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大爷,他万万想不到,刚才那句话竟然是出自老大爷之口。
众官员立即跟着道:“对对对,人一生下来就有高低贵贱之分。”“到时候犯人们走投无路,自然会求着去为老爷们种地,反正地又不是犯人们的,从收成中给点粮食把他们打发了就是。”“能给点收成算是看的起他们!”“就是,老爷们都承诺给三成了,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竟然嫌少!活该他们受罪!”
周云霆被这些“大人”们的话给气笑了。
众人见周委员笑,还以为说到了周委员的心坎上,便七嘴八舌说得更加卖力。
周云霆拍了桌子一下,众人才赶紧闭嘴。他问身边的姚天宇:“你知道刚才遇到的刘奶奶的住处么?”
姚天宇答道:“知道。”
周云霆深吸了口气,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起身道:“带我去刘奶奶家看看。”
姚天宇在前面带路,周云霆和李怀洋紧跟上去。众官员们不知道周委员唱的是哪一出,赶紧也跟上去。周云霆温怒道:“都别跟着我!”
众人赶紧停住。
周云霆往前走了两步,才又回头微笑道:“那桌菜一口也没吃怪浪费的,你们吃了吧,就算是老大爷,嗯……李爷爷待我招待你们一番了。”
众官员赶紧称谢,不免对老大爷另眼相看。
而老大爷见周云霆拂袖而去,就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不过见周云霆还为自己掩饰,他对周云霆更加感激涕零。
跟老大爷关系还不错的张大人问:“老李……李大叔,”之前他一直叫老李头,见周委员都叫“李爷爷”,他哪还敢这么叫?“李大叔,周委员这是?”
老大爷笑呵呵地道:“大家有所不知,周委员好清静,最不喜欢属下跟在后面。”
众官员这才恍然大悟。
吴大人却不大放心:“可是……可是周委员的安全……”
老大爷道:“你们还不知道周委员的手段吧,我跟你们说,周委员连丧尸的老窝都去过,那身手……”
另一边,周云霆三人回到拥挤的住宅区,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回来吃午饭,他们对周云霆三人又好奇有不敢直视。
周云霆注意到,他们的炊具简单,吃的东西更是简单。在刘奶奶家里,周云霆看到刘奶奶吃的就是清水煮的野菜。
刘奶奶见了周云霆三人进屋吓了一跳,但还是赶紧堆上笑脸迎接。
周云霆指着木碗里的野菜:“刘奶奶,给我也来一碗吧。”然后他指了指李怀洋:“给他也来一碗。”
刘奶奶不敢违拗,赶紧去盛野菜汤。
趁着这个时候,周云霆对姚天宇道:“到李爷爷家去拿点吃的给刘奶奶,再告诉他从今往后,刘奶奶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没必要非得到地里去。”他又叮嘱道:“要是有人跟你搭话,不用搭理他们!”
姚天宇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刘奶奶听了周云霆的话,赶紧道谢。
周云霆笑着摆了摆手,接过那碗野菜汤喝了一口,别说是油腥子,连点盐都没有,满嘴都是草的味道。
他大口大口的把汤喝掉,然后问李怀洋:“记住这碗汤的味道了么?”
李怀洋也是大口大口地喝汤,他一边喝一边流泪道:“记住了,终生难忘!”
周云霆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李怀洋的肩膀。两人喝完汤后,从刘奶奶家里告辞,等姚天宇回来汇合后,三个人驾车踏上归程。
车厢里,周云霆琢磨了一下才道:“这两天先把试验放一放,你们跟我到政府办公楼一趟,临时充当我的行政助手。”
姚天宇知道周云霆要有所行动,高兴地应了一声。
李怀洋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坚定地应了一声。
周云霆开车到了政府办公楼,现任执政官老郑亲自迎了出来。周云霆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在军区也没什么势力,但是他连军改这种“虎口拔牙”的事都做的出来,没人敢得罪这位周大委员。 末日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