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的书肆留给书霖,所获之利,除去他应得的,其余便交到学堂,有那家贫者,也可资助一二。”
“最南边的一进整修一下,作成栋的新房,中间的一进,送给齐禄,若是他们给钱,你也替我收着,一并并到商队的银钱里头。若是不论钱的事,也不许你要。”
小刘点点头,“楚大哥,你……”
“我先在寺里住一阵子,等过些日子再回来。”
“若是有人来找你?”
“跟书霖说一声,让他们去寺里找我。”
楚源交待完了,回到他跟楚花的卧室收拾东西。
他生命中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程氏,一个是楚花。
程氏的浑浑噩噩,丝毫不比楚花少,一生几乎都在任人摆布,后来楚源渐渐的攒了军功,饷银不再被贪,她的日子这才好过了。
程氏虽然已经故去,可她真算不上是个好的母亲,楚源的坚强都是在他人的谩骂、责备跟蔑视中学会的。
母子二人三十多年未见,楚源发现自己已经想象不出母亲的容颜,岁月一遍遍的冲洗,程氏的痕迹在他心上已经很浅。若果真世上有投胎一说,他希望母亲早日投胎,不要再重复这一世的悲戚。
楚源却不希望楚花投胎,他坐在床上,伸手将楚花的枕头抱在怀里。
楚花虽然呆,对于他来说,却是不同的。
他没法忘记,只能不断的想着。就如同现在,仿佛闭上眼再睁开就能能看见她,仿佛她就在他身边,他能感觉到她是存在的一般。
他没法不想着她,吃饭的时候想楚花爱吃的酱肉,喝水的时候想楚花要多喝水免得肉太咸齁着,就连那“手炉”,仿佛都有楚花的味道。
楚源一手抱着枕头,另一只手将床边的“手炉”抄在手里。
这些日子也没人来问他要,他本来想着问宋子成一句的,忙乱中也忘记了。
现在却有了时间好好打量。
这个手炉,没有盖,它更像一只单纯的鼎。
楚源看了一圈,发现自己也搞不懂它的材质,非金非银非同非铁,敲之声音却极其青翠。
楚源用手敲了一下,又拿着银筷敲了一下,觉得声音很好听,仿佛在哪里听到过一般,却又着实的想不起来(上了年纪都这毛病)。
说不清心中的感觉,他却突然笑了一下,对着这个手炉说道,“不管是谁落下的,我是不会主动还回去了。”
若是有人在此,一定认为楚源魔障了,他这是移情,将对楚花的感情转移到一只手炉上头,这哪里是重口?这分明是跨次元。
楚源笑过之后,立即敛了笑容,他不想刚才那样,可就是无法控制。
这种奇怪的感觉令他摸不着头脑,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快要发疯了,因为这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他确实离疯不远了——他刚刚竟然还能笑的出来!不是疯,又该怎么解释?
楚源觉得自己即将疯癫的时候,程文祥一行人正在路上。
楚国最北边的逐州八百里告急,北边蛮族得到西夷资助大举进犯。 晨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