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婉一见殷红的鲜血从门缝里渗了出来，不由得大惊失色。慌忙叫来身后的保安吩咐道：“快去打110报警电话让他们带一个开锁匠来。”保安答应一声刚要转身离去。

　　这时房门缓缓的打开了。不由的让黄小婉和那个保安又吃了一惊。黄小婉索性已经开始掏枪了。房门打开再一看，李悦芳披头散发漠然的站在门口，眼睛里闪烁着浑浊的光。一看到黄小婉好像见到救星一样一把将她抓住“你可是来了黄警官，快救救我！”

　　黄小婉还是把枪掏了出来，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绕开那摊殷红的血迹，走进房间，房间里所有的灯都亮着，让这里情形一目了然。血是从阳台那边流过来的，将客厅的地板都已经染红。隔着沙发可以看到阳台上一个女子的头颅滚落在一边，旁边的麻袋里还露出一只人的胳膊，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碎尸案现场。

　　黄小婉小心翼翼的蹭着墙边一点一点的向阳台挪去，生怕破坏了杀人现场。好容易走到那口麻袋的旁边忽然发现那个人头和露出的胳膊有些异样，黄小婉蹲下身子仔细检查，忽然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对惊魂未定的李悦芳说道：“你过来看看吧，这是个假人。”

　　此时的李悦芳还用手蒙着眼睛不敢向这边看，听黄小婉这么一说眼角抽搐了一下，颤抖地说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个假人，那地上血迹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黄小婉用手黏起一丝血迹放在鼻尖下嗅了嗅扑哧一笑道：“这不是猪血就是牛血反正不是人血。”说完有翻开那条麻袋就见里面装着塑料模特的四肢、上半身，而且还有一个盛有红色液体的瓶子。这时候李悦芳也壮着胆子走了过来，看清楚眼前的东西，两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

　　黄小婉捡起那个塑料女性人头上下打量还真和死去的文若颖有点相像。便对李悦芳说：“你应该还记得文若颖死后被古耀文焚尸，你看到后已经是面目全非，她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可是……可是我看到她人了，她还要求我把孙杰的日记本还给她！”李悦芳仍旧十分害怕的说道。

　　这时黄小婉才注意到阳台的窗户很明显被人打开过，仔细一看在窗沿上还残留着一个人的脚印，从形状来看很接近女性。

　　这让黄小婉不得不相信李悦芳的话。她从阳台向下看去这是第十五楼，别说是女人就是训练有素的男人从这里翻上来也是难上加难，但是窗户上的脚印又说明了什么？这时她一看阳台地上放着的一双女式皮鞋她顿时笑了出来“李悦芳这窗台上的脚印也是你留下来。“说着一指那双鞋继续道：”白天你是不是在这里晾过鞋？“

　　李悦芳机械的点了点头。黄小婉继续笑道：“那你确认一下这堆东西是不是你或者是你老公放在这里的？”

　　这一次李悦芳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们绝对不会放这些东西的！”

　　“这就奇怪了？”黄小婉自言自语道。她再一次通过窗户向下面看去一切如故没有任何可疑的情况，她返回来又问李悦芳：“你家楼下住着什么人？”

　　“噢，楼下的房子一直空着没人住。”李悦芳回答道。

　　黄小婉继续对这个逼真的“杀人”现场进行勘察忽然看到窗台上距离窗扇关闭的位置留有一小块布条，拿到灯下仔细一看同黄小婉身上穿的衣服一样是件黄色羽绒服的衣料。这样的衣服根本不适合李悦芳这样年纪的女人穿，从她的穿着和特点来看她也不会有这样的衣服。李小婉问道：“这些天你家里来过什么人没有？”

　　李悦芳一下子愣住了心里顿时惊慌起来，她看着黄小婉生怕她发现前天晚上他和那个男人的经历。黄小婉一看她发愣以为是她想不起来提示道：“我是说有没有一个像我这样大的女孩来过。”

　　这下李悦芳放下心来继续摇了摇头，但是忽然有恐惧起来大声说道：“噢对了……刚才文若颖来过的，她就你这么大二十二三岁的样子。”

　　黄小婉再次拿起那块布条仔细端详看着破裂的断面还很新，心中一惊暗想“今天肯定是有人故意布了这个局。”她又走到茶几旁看到小垃圾桶里放着几个纸团。她拿起一个刚想展开就听李悦芳急匆匆的喊道：“黄警官别动……那是垃圾。”

　　黄小婉看了李悦芳一眼故意说了声：“没什么我想看看这个垃圾。“随手便把纸条打开了，纸条上的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左手笔体，内容竟然和昨天上午李悦芳带到公安局里去的纸条相似。

　　黄小婉立刻把脸拉了下来表情严肃的对李悦芳说：”李悦芳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报假案，否则我以妨碍公务罪拘留你。“说完甩下尴尬无比的李悦芳扭头离去。

　　早晨八点钟黄小婉带着一脸的疲倦参加了由局长肖克主持的案情分析会。这个分析会主要是针对楚香凝被杀以及疯癫老汉的失踪两起案子召开的。在会议室里聚集了除了杜晓斌以外的所有刑警。最让黄小婉意外的是胡紫晗也出现了。

　　首先由黄敬光对案情进行了简要的汇报。汇报内容也只是提到了楚香凝的死亡时间和原因以及疯癫老人失踪的时间和搜寻情况。下面众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局长肖克等待着他的指示。

　　肖克清了清嗓子说：“我很同意黄敬光同志刚才提到到这两起案子有着千丝万缕般的联系。下边让我们看看这是几天来同志们报上来的破案线索。”

　　说到这肖克从桌子上拿起一摞打印纸一张一张的翻看着说道：“在楚香凝被害这段时间，崔家老宅应该是空无一人的。宅子的主人崔血月去了古家寨；他的秘书安琪在外地出差。在凶案发生这段时间里只有那个疯癫老人出入过这个地方。这是由我们翻看老宅附近的摄像头得到的线索。那楚香凝是什么时候进入的呢？是在她被害的当天晚上七点左右，这个时候疯癫老人应该还在这里。他是在楚香凝被害的第二天上午八点钟左右离开的。”

　　“应该说疯癫老汉有杀死楚香凝的重大嫌疑。我们再来看疯癫老汉的失踪。在黄小婉、胡紫晗、杜晓彬破获古家寨凶案以后，三人是同时下山。路上杜晓彬告诉黄小婉和胡紫晗他要去野店看望疯癫老人。然而就在杜晓彬回到平阳市的当天疯癫老汉就失踪了，我们根据现场的脚印来看，杜晓彬应是离开野店后又返回了野店，他第一次去做了什么？返回去又做了什么不得而知！”

　　“肖局长，关于脚印的事情我想做一个解释。野店里地上的血迹是出现在杜晓彬的脚印之后，这个我们通过了采样化验已经得出了结果，因此杜晓彬的嫌疑可以排除。”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局长的话，这让平时一向随和的肖克感到一丝不悦。

　　说话的正是胡紫晗，一向孤傲的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无礼仍然看着主持会议的肖克等待着他的指示。

　　肖克略微点了点头沉着一张脸说道：“我知道杜晓彬是我们同事我们在主观意识上不愿意承认他有嫌疑，可是我们得重视证据。目前在犯罪现场我们只发现了杜晓彬一个人脚印，这让我们怎么解释！虽然我们尊重法医的检验结果，但是我们假设在作案后，罪犯设法掩盖了脚印，那前期的脚印就不作为线索了吗？你说是不是黄队长！”

　　黄敬光听到老战友问他也有点坐不住了说道：“你说的很对肖局长，不过我们破案讲究的是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以及留在现场的人证物证，现在仅凭一串脚印就确定犯罪嫌疑人未免太牵强了吧。”

　　这时候黄小婉、胡紫晗想黄敬光投来一丝敬佩的目光，肖克坐在那里真成了孤家寡人了。过了一会儿肖克无奈的说：“好啦目前这两起案子线索还不明朗，各位继续调查吧。黄队长、紫晗、小婉你们留下，剩下的人散会！”人们陆陆续续的看着留在屋里的人离开了会场。

　　让胡紫晗和黄小婉不解的是当人们走后黄敬光一言不发的低下了头。局长肖克更是满面愁容。

　　“于公来讲我们和晓彬都是同事；于私来讲我和老黄同他的父亲都是生死之交，更不要说你们了，几代人的交情啊。”肖克长吁短叹的说道。

　　黄敬光父女和胡紫晗都没有说话，肖克继续说道：“老黄你刚才在会上是给了我一个下台阶啊，可是我们今天能拖的过去，明天呢，这个案子终究还会真相大白的吧。至于说到作案动机、作案时间老黄你说说吧。“

　　黄敬光长出了一口气说：“作案时间不用分析，晓彬他都具备。至于说作案动机。我也可以告诉你们，他完全有可能作案。通过几天前我们对古耀文的审讯，他招认了二十年前杀害范爱卿一案。他供认当年所杀死的并不是范爱卿而是她的孪生姐姐楚香凝也就是晓彬的亲生母亲，因为他在杀死被害人前对楚香凝进行了性侵犯，因此当年由晓彬的父亲杜玉山在侦破此案的过程中可能是碍于对家庭荣辱的考虑把这一个环节隐瞒下来，同晓彬姨母范爱卿组织了家庭，为了更好的照顾晓彬，范爱卿一直延续了楚香凝的名字……”

　　在座的黄小婉和胡紫晗听着骇人听闻的讲述都已经是瞋目结舌。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推开了。

　　“肖局长、黄队长事情不仅如此。当初我的姨母范爱卿为了得到真正的《血月寒鸦图》指示古耀文杀死了我的母亲；我的父亲为了贪图姨母家庭背景助纣为虐、欲盖弥彰……“突然闯入的杜晓彬一口气把二十年前的真相全盘托出。

　　房间内的四个人惊讶的望着杜晓彬只听他继续说道：“现在我也可以告诉你们，那一天我找到了疯癫老人他把这些情况全都告诉了我。我心绪不宁的下山不知道怎么面对陪伴了二十年的姨母范爱卿，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黄小婉的电话他告诉我姨母被害的消息，我首先想到的是疯癫老人会是凶手因此我二次返回野店，但是没有看到疯癫老人，我是从原路走来的，看他不见了当然是顺着相反的路寻找因此只留下来的脚印，没有了返回的脚印。最后我找不到他只好绕路回到平阳市。情况就是这样，如果还不能洗清我的嫌疑就请肖局长、黄队长现在就拘捕我。”

　　肖克踉跄的从座位上站起，脚步沉重地走到杜晓彬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哽咽的说道：“好样的，孩子！你的话我们信了，从现在起你归队负责彻查这两起案子……” 大宅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