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言心里一沉,随即便眼疾手快的挂断了电话,可以依然抵挡不住这个突然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谁?”坐在车盖上的其中一位大汉一下子从车盖上跳了下来,沉着声音吼道:“别鬼鬼祟祟的!”
鹿言端着茶的手抖了抖,看大汉的样子,应该没有发现声音是从车里传来的,便松了口气,凝神观察。
“出来!”大汉由吼了一声,与此同时又一拳砸在车盖上,“砰”的一声闷响,鹿言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心仿佛快速的从胸口跳到了嗓子眼,整个心口都有些发闷,鹿言舔了舔嘴唇,屏住气息,努力的让自己不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一滴冷汗顺着额头划过脸颊,形成一条明亮的水痕。
大汉见没人回应,看了一眼陆青峰。
陆青峰面不改色,一脸淡定的走到了鹿言的车旁,站到驾驶座的车窗前,弯下腰,透过车窗往里看,一双阴沉的眸子用闪烁着鹰一样锐利的锋芒,鹿言和他一个对视,不禁下意识的往下降了降,小心翼翼的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还好贴的是防窥的玻璃,陆青峰观察良久无果,转而走向车前,凌声问道:“谁的手机响了?”
众人纷纷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答不出个所以然。
“好,没人承认是吧!”陆青峰冷哼一声道:“那以后我们可以不用合作了,另外再提醒一句,有谁把不该说的说出去了,下场绝对就不会像他那么简单了!”
那个“他”,应该指的就是刚刚五个手指都被切掉的背心大汉。
鹿言心里沉了沉,这样的画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着实有些接受不来,鲜血从大汉断了的手指里疯狂的涌出,晕染了包裹着伤口的手帕,那么温和的一个白色手帕,平白无故的染上了暴虐的气息,看上去像是凭空又白转红的一朵红色大丽花。
鹿言想不明白为什么陆青峰能那么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一个心里麻木的人,是无法得到救赎的。
“陆老板。”突然,有人站了出来,那人个子很小,没穿背心,也没纹身,带着眼镜,很白,看上去很斯文的样子,站出来的时候全身发抖:“是我的手机响了,刚刚忘记关静音,不好意思。”
“哦?”陆青峰挑了挑眉,目光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陆老板别生气,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一旁似乎是为首的大汉,在给眼镜男打圆场。
不过以陆青峰的作风,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果不其然,陆青峰给一旁的黑衣人使了一个眼色。
黑衣人便极其乖觉的上前一把抓住眼镜男的手,将他往前拉,眼镜男似乎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吓的脸色惨白。
黑衣人将水果刀掏出来的时候,眼镜男惨叫了一声,还未等叫完,一根小拇指就被麻利的切了下来,黑衣人将切下来的手指用手帕捏着递给了眼镜男:“还能接上。”
眼镜男直接哭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接过手帕,一直流泪,却不敢发出声音。
一旁的人,无论是黑衣人,还是大汉,都在漠视着事情的发生。
鹿言深吸一口气,胸口仿佛被一块儿巨石压住了,闷的慌,这巨石似乎是一块儿滚烫的石头,让鹿言整个肺腑都燃烧了起来,愤怒,又无奈。
怎么能做出这么没有人性的事,就是因为一个不小心响起的手机铃声?
鹿言咬着牙龈,逼迫着自己隐忍下来。
后来,陆青峰便直接上了车,一群人摆了摆手,纷纷上了车,开出了车库。
鹿言良久不能回过神来,这样的场面,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每一幕都像是电视里演的一样……不,比电视里的要真实太多,每一幕都触目惊心。
缓了好久,鹿言才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鹿言向往常一样的将车子停在言行公司下的地下车库里,然后下了车,走着走着,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陆倚楼?他在这里干嘛?鹿言出于好奇的向声源处走了几步,还未离近,便看到刚才在城郊和陆青峰交流的几个大汉正围着陆倚楼说话。
陆倚楼指画着仿佛是在指导着大汉们。
由于距离太远,鹿言完全听不到他们是在说些什么,于是就往前走了两步,还没有接近,便感觉后脑勺一阵猛烈的疼痛袭来,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感知。
过了很久很久。
先是周围的声音都十分朦胧,仿佛被裹上了一层都够阻碍声音穿透的雾气,怎么样都听不清楚。
着急的向声源处呐喊,嗓子却仿佛被人扼住了似的,发不出了任何的声音,无助到快要窒息。
“鹿言。”
突然,一个温和而又熟悉的声音冲破了层层雾霭,来到了鹿言的梦境中,让他感觉看到了一缕光,很快,光芒就越来越亮,所有的声音都越来越清晰,嗓子眼上那种被人扼住的感觉也逐渐消失了,鹿言忍不住呼唤了声音主人的姓名:“景行!”
“醒了!”景行惊喜的欢呼一声,同时紧紧的抓住鹿言的手心,一个劲的呼唤:“鹿言,鹿言,你醒来就睁开眼看看我!”
声音仿佛像是一把有力的手,将鹿言从梦境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鹿言微微颤了颤睫毛,光线刚接触到眼球,有着夺目的刺眼,勉强的睁开眼睛迎着光芒,很快便适应了,眼前的画面又模糊变的清晰。
景行穿着一个黑色的风衣,握着裤子的手,刘海有些微长,挡住了他的丹凤眼,让鹿言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景行……”
“我在。”景行紧紧握着鹿言的手:“现在好一点儿了吗?”
鹿言尝试从病床上坐起来,后脑勺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还有点儿疼。”
“你别乱动,好好躺着。”景行将鹿言按回床上道:“这是是枕骨骨折,差点儿没命你知道吗?”
“啊?”鹿言也由衷的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昏迷前,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烈的疼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不是在停车场吗?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在这里了?”
景行停顿了一下,微微皱住眉头,紧接着,便深吸一口气,似乎是要做非常大的思想准备才能将话说出:“有人把你敲晕带走了,鹿泽把你带来回来。”
“鹿泽?”鹿言微微皱了眉道:“为什么会是他把我带回来?他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狼系男友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