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倚楼怔怔的站在门口,面色难堪,唇色全无,整个人有一种刚从冰窟里出来似的阴冷感,鬓角的头发湿成一绺,似乎是在出着冷汗。
“你来干什么!”鹿言又重申了一遍,这一次的语气变得强硬,让陆倚楼一下子会过神来。
“你……没事吧?”陆倚楼小心翼翼的询问,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张扬跋扈,看上去像是落败的小巴狗,缩着尾巴来道歉。
这样的态度让鹿言十分的不解:“没事,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你,那天,看到了什么?”陆倚楼沉着声音问道。
那天?鹿言被敲晕的那一天?
“看到你和一群大汉交流。”鹿言如实说道,可陆倚楼的脸色却一下子变的惨白,顿了顿,鹿言补充道:“不过没看清,离的很远,被……陆青峰的人敲晕了。”
“你知道是陆青峰做的?”陆倚楼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微微诧异:“你是不是在隐瞒,你什么都知道了对不对!”
陆倚楼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整个人看清楚有些精神奔溃。
鹿言能知道什么?又要隐瞒什么才能让陆倚楼这么惶恐?
“是。”鹿言故作笃定的回答:“不过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不用你管!”陆倚楼一下子情绪激动的往后退了两步,贴着门框,声音却很大,足以传响整个房间:“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多管,你不是说要帮我推倒陆青峰的吗?那你就不要问我的事!”
鹿言微微皱了眉,凝视着陆倚楼。
陆倚楼说的很混乱,没有个头绪,鹿言在脑海里认真的整理了一下,才大致猜了一条思路出来。
陆倚楼做了一件非常心虚的事情,而且很害怕被别人知道,在结合着鹿言晕倒前看到的陆倚楼和大汉们说话的画面,很有可能是陆倚楼派人给陆青峰下计,不过后来的结果也不容乐观,既然陆青峰能够派人把他敲晕,那势必也知道了陆倚楼的事。
不知道怎么处置的,但一定没有拿陆倚楼怎么样,毕竟现在陆倚楼才是陆氏集团正牌的接班人,这么多人眼巴巴的看着呢,而陆青峰再怎么说也不过相当于公司的代理人,暂时的掌权人,早晚有一天要把公司还给陆倚楼。
陆倚楼和陆青峰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也产生于此。
陆倚楼被鹿言看的极其心虚,半晌说不出来话,最后不告而别,更恰当的形容是,落荒而逃。
住院了将近一个星期,鹿言便缠着绷带出了院,为了不影响美观,景行特意给鹿言准备了一顶黑色的渔夫帽。
和江褚云的同款。
鹿言的头发非常的奇妙,平时有些稍微的自来卷,让整个发型看起来毛茸茸的,很好摸,有些乖巧,一但带上帽子,唯一一个让鹿言能够看起来有些温顺的地方便消失了。
帽檐遮挡住照射在眉眼上的光线,让整个人变的深邃而又冰冷。
如果不笑,看上去真的颇有一种腹黑高冷霸道总裁的风范。
言行公司总裁办公室——
景行不禁啧啧称叹:“你真的挺适合带帽子的。”
“但戴帽子有些不符合我的身份。”鹿言浅浅一笑。
毕竟是穿西装的总裁。
如果一旁有不认识鹿言的人看到,会觉得有一尊千年的寒冰顷刻融化了,一个笑容,如暖阳,荡漾了一段光阴。
景行看的怔了怔,随即清了清嗓子道:“那就别带了,我还担心帽子影响创口愈合。”
“别!”鹿言下意识的捂住自己头顶的帽子道:“你送我的东西,可不能再要回去。”
“我什么时候说要送给你了?”景行一脸狐疑的问道。
满脸赤.裸裸的“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鹿言嗤笑了一声道:“你要是不送,我就抢了。”
“霸道总裁应该说,你要是不送,我就买一百个帽子砸死你!”景行看着鹿言的样子忍不住笑道。
鹿言喷笑了出来道:“可我不是霸道总裁啊?”
“啧啧。”景行忍不住的瞥了一眼鹿言道:“白瞎了这张脸了,以前你还是演员的时候,看你的样子我就觉得你是一个霸道总裁的合适人选。”
那如能工巧匠刀刻斧凿般的五官,棱角分明,看上去高冷而又深邃,如果再把那一头毛茸茸的头发梳规整,绝对是小说中高冷总裁的不二人选。
“啊。”鹿言故作失落的叹了口气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景行顺着他的话问道。
可惜没当上霸道总裁?
“可惜我是小狼狗,只属于你的小狼狗。”鹿言的目光突然便的粘人起来,紧紧的凝聚在景行身上。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的爱人。
“行了!”景行忍不住点了点鹿言的额头道:“你好好看一下最近公司的财务报表,认真审核,然后签字。”
“遵命!”鹿言相当顺从的低下头,开始处理办公桌上的报表,整个公司的盈利还是出于负数的一个阶段,可以说,如果没有银行之前的贷款,整个公司算得上是经营不下去的状态,每一个月的运行都要透支着下一个月的收入。
看着看着,鹿言忍不住拧住眉头,公司目前的状况,根本没有能力和陆青峰抗衡,陆青峰如果真的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那么言行就更加危险了,毕竟敌人在暗我在明。
对于压制现在的言行来说,不过是陆青峰一纸合同的事。
不仅仅是陆青峰的交易问题,秦云的尸首去向,陆明歌的质问,以及陆倚楼反常的表现,都是鹿言心口的一团难以驱散的乌云。
报表没有看完,鹿言的思绪就已经完全的乱了,最后,还是那颗黑曜石的袖扣让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思考一件事上面。
那袖扣,黑色丝绸衬衫是……
景行的。
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鹿言略微诧异,怪不得他会看着这么眼熟。
就在很久很久之前,在景行的袖口上,无意间看到了这样的袖扣,为什么这个袖扣会在秦云的墓地里被发现了?
在医院的时候,鹿言一直在和鹿泽说话,完全没有回头看景行都的表情?
景行当时是什么样子?
“在发什么呆呢?”景行打断了鹿言的思绪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的脸色很难看吗?”鹿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神色恍惚的问道:“就是,想到了一点事,景行,你……知道秦世安的妹妹吗?”
景行顿了顿,目光恍惚了一下,随即拧眉道:“嫁到陆家的那个妹妹?陆倚楼的亲生母亲?”
“是。”鹿言的表情有僵硬:“你去过她的墓地吗?” 狼系男友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