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心和风烟招呼正在抄兵书的李易帜斗牌，风衣岑实在看不下去李易帜给风烟楼的送钱方式，把手里的瓜子往风姬月手上一砸就奔赴“战场”。
没个正形......
柳涵黎撑椅起身，对笑得没眼看的风翼辰道：“我先走了，王爷您......算了，我走了。”
“好。”风翼辰敷衍的挥了挥手，眼神一刻没离开过宫檀月。
这酒楼的二楼正好能看清宫檀月在那家店铺里的一举一动，若是她走进方才那家玉饰铺子，他就看不到了。
“您...”柳涵黎觉得自己都快气笑了，不停的在心里默念“我是一个合格的杀手组织大哥。”
合格的杀手组织大哥这会儿应该拔刀相向，但对面这个人是王爷，他不能做这种掉脑袋的事。
无奈顺着风翼辰的眼神看过去，宫檀月这会儿拿起了一条紫色的腰束。
“咦？本王没有紫色的衣服啊...得让人去做一套才行......”
柳涵黎猛地转头，瞪直了眼睛看着正小声嘀咕着的风翼辰。
以往他只会时不时的为北汉的未来感到担忧，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笃定的想法。
北汉要亡了。
“祸水啊。”柳涵黎叹了口气，又坐到了椅子上，叹道：“祸水。”
风翼辰眼睛被宫檀月锁住了，可耳朵灵着呢，柳涵黎话音未落，风翼辰就“啧”了一声，终于看向了柳涵黎。
“我说我自己。”柳涵黎觉得这地儿真的待不下去了。
“赢了！！！！”李易帜突然大喊一声，吸引了两位凭栏而坐的“老爷”。
风翼辰转头看过去，李易帜还维持着方才喊话时的动作，估计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拍桌子那只手还拿着一本卷成卷的兵书，脸上还带着嚣张的笑容。
风翼辰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那本兵书，冷冷道：“就这本，抄五遍吧。”
风姬月当即笑出了声。
风衣岑拍了拍李易帜的肩膀，道：“三千两换五遍兵书，你说值不值！”
李易帜哭丧着个脸道：“值！”
亦心趴在风烟的肩膀上笑得起不了身，风烟正因为痛失三千两而臭这个脸。
楼上一番玩闹，宫檀月也终于选好了腰束，捧着锦盒出了店铺。
风翼辰没能提前知道自己的礼物是什么，有些不爽，看了一眼让他没能看到礼物，如今正哭丧着脸的罪魁祸首，冷哼一声，无情的又加了一遍。
“小姐，奴婢觉得黑色那条更适合睿王殿下呢......”怀恩附在宫檀月耳边小声说道。
宫檀月听罢红着脸瞪了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谁说我是给睿王买了。”
“您就差在脑门儿上写‘我要给睿王殿下买礼物’了。”怀恩说罢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事实上宫檀月也没走多远，在前面不远的玉饰铺子停了下来，然后走了进去。
“她还要买什么？”柳涵黎皱着眉头问。
“你去看看。”风翼辰眼睛不离那家玉饰铺子，嘴上支使着柳涵黎。
“我？”
“你难得穿常服，又是咱们这几个里面她唯一没见过的人了，快去。”风翼辰说得义正言辞。
“五百两！”
里头亦心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笑意。
这家玉饰铺子是最近新开张的，大红绸子往门匾上这么一挂，拉个大红花出来，相比其他铺子在门两边随意挂着的红绸，这家实在讲究多了。
柳涵黎抬头看了一眼这家玉饰铺子的名字。
翠然居。
与脑海里另一个地方的名字重叠，小孩儿的哭嚎和大人打骂的声音突然窜进柳涵黎的脑海里，躲都躲不及。
“客官您没事儿吧？”
估计是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门口的伙计看了他好几眼，看着他突然脸色苍白，吓得赶紧问了一句，生怕他就这么倒在店门了，这新店可不能出这样的事儿。
回过神来的柳涵黎朝他笑了笑，抬脚走进了玉饰铺子。
不就是个卖玉的店，非得取这么个破名字。
柳涵黎啧了一声，进门转头就看到宫檀月手里拿着一个玉坠子，比着看来看去。
他走近宫檀月，在她背后拿了一个玉镯子摸来摸去，支着耳朵听宫檀月和她身边那个小丫头的交流。
“怀恩，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好看。”
“这个呢？”
“好看。”
“那这个怎么样？”
“好......”
“行你别说了。”宫檀月伸手捂住了怀恩的嘴，放慢语速道：“我自己选。”
不是已经买了根腰束了么。
柳涵黎皱起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白玉镯子，又转头看了一眼宫檀月举着玉坠子看时露出来纤细的手腕。
应该合适。
后来柳涵黎又跟着宫檀月逛了胭脂铺，香氛铺，和一套笔墨，又买了砚台。
这时柳涵黎才意识到，宫檀月不只是在为风翼辰买礼物。
告诉风翼辰时，他觉得风翼辰并不是特别高兴。
“每个人都买了的啊......”风翼辰这话说得意味深长，最后啧了一声。
“你别不满足。”柳涵黎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推到风翼辰面前，“把这个送给她。”
“本王能看看是什么吗？”风翼辰看着眼前的锦盒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柳涵黎瞪了他一眼。
风翼辰把锦盒收进怀里，笑眯眯的抬眼看着他，“你不想告诉她你是谁吗？元宵节还没过呢，一年的节日这么多，总不能回回都是本王帮你送吗？哎哟本王来算一算，春节、元宵、寒食、上巳......”
“我就随便送送。”柳涵黎一屁股坐到风翼辰面前，耳廓微红。
风翼辰收了笑容，看着柳涵黎，语气严肃的问道：“柳家负了你，但她不一样，你不想和她相认吗？”
相认？
柳涵黎低头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他现在还能想起那些鲜血溅在他手上时的触感。
“这样就好了。”柳涵黎抬头看着风翼辰，眼眶微红，轻声重复道：“这样就好了。”
风翼辰不知道柳涵黎曾经发生过什么，每次提起柳家，他的眼神就像拨不开的迷雾。 嫡女成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