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个春联这么费劲呢……”宫檀月活动着酸软的手臂嘟囔着。
怀恩笑着叹了口气，上前去给宫檀月捏手臂，道：“都说让奴婢来了，小姐您非要抢着贴。”
“不行，这是我写的。”宫檀月转头郑重其事的看着怀恩，一本正经道：“所以就得我来贴。”
“你想贴自己写一个，贴在你房间门口。”
“好好……”
最后又是一通折腾，总算是贴好了。
“怎么样！”宫檀月看了两眼自己的春联，又看了两眼怀恩，一副自己满意得很谁说不好就揍谁的模样。
于是怀恩很捧场的鼓了鼓掌。
贴完春联之后，便没什么事可做了。
宫檀月和怀恩一起把房间里的陈设重新摆了一下，又把烛笼里面的蜡烛换了，没事找事的过了一整个下午。
最后两个人在屋里坐着发愣。
“怀恩。”宫檀月敲桌面的手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怀恩，道：“咱们出去吧。”
怀恩心里叹了口气，笑了笑，道：“好。”
宫檀月心里想的什么，怀恩心里头门儿清。
她不知道过节还能朋友之间送礼这一说。
以往逢年过节都是长辈们随便送点儿什么东西，宫檀月也没觉得有什么，她没什么朋友，只有还没和宫如月彻底翻脸的时候，宫如月会随手送她点儿首饰。
过年时街上一片红火，宫檀月这时候对这些红绸子便没有那么大的排斥感了，看到一个糖人摊拉着怀恩就往那边走。
街上的人很多，这是除开灯会时最热闹的时候了。
“大爷！”周边嘈杂，宫檀月怕老爷子听不清，于是提高了声音问：“您这儿糖人多少钱一个啊！”
那大爷看了她一眼，道：“小姑娘，老夫能听到，你再吼两声就说不定了。”
宫檀月听罢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三文钱一个。”大爷说罢又看了她一眼，“两个五文钱。”
“谢谢大爷！”宫檀月没时间等大爷现做，于是拿了两个已经做好的，怀恩跟在后面付了钱，小跑两步，拉着宫檀月的衣角谨慎道：“小姐您别乱跑，可别走丢了呀。”
“不会。”宫檀月敷衍，说完看到那边有棵树，把手上的糖人给了怀恩一个，空出来的手拉着怀恩就往那边挤，边挤边说：“咱们去那边，吃完了再找礼物。”
“嗯？”怀恩被她拉着往那边挤，听到宫檀月说漏嘴，心里想逗她。
“......什么？”
“小姐您方才说吃完做什么？奴婢没听清楚。”有意给宫檀月一个台阶下，但怀恩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不住了，好在宫檀月走在前面，看不见。
“吃完了再继续逛！”宫檀月说得理直气壮，怀恩却能看到她已经红透的耳根。
看着宫檀月的背影，怀恩突然有些心酸。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宫檀月的时候，宫檀月指着自己的手还是肉乎乎的，可爱得紧，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才这么瘦。
又被孤立了多久，才会连过节日时和朋友互送礼物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大家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穿着这么厚跑到这么多人的大街上来做什么，但是宫檀月很喜欢这样坐着看。
“这才是生活啊。”宫檀月呼出一口热气，搓了搓手，咬了一口糖人。
这个时候若是夏天的话，天还透亮着，但是这会儿已经黑得像糊了锅底的抹布了。
宫檀月最后也没吃完糖人。
实在是太冷了。
不过她们俩还是在树下做了一会儿，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在人群里挤着到处乱转口上还吆喝着糖葫芦的佝偻大叔，扯着娘亲的手哭闹着非要吃汤圆的小孩，旁边馄饨摊的老板趁机揽生意，把汤圆摊的老板得罪了，两人就这么不管自己摊里的客人吵了起来。
宫檀月看着笑了一会儿，站起身时才觉得全身都被冻得僵硬了。
常年生活拮据，以前冬天就窝在屋里，有炭炉就是属于她的一片天，下人们又苛待她，绒斗篷也就是今年怀恩赶着去问管家要了一件，结果今天还没带出来。
好在今天的领子是毛领，里衣也厚，宫檀月倒没觉得特别冷，回头招呼怀恩时看到她冻得有些发乌的嘴唇，话到嘴边临时改口。
“去馄饨店吃馄饨吧。”
“嗯？小姐您不是要买礼......”
“吃馄饨！”
“好嘞。”
两人到馄饨摊子时，摊主笑咧咧的端着一碗馄饨招呼她们随便坐，完全看不出来是刚刚才吵了一架的模样，怀恩看了另一边的汤圆摊子。
“客官刚刚看到我俩吵架了吧？”摊主来问两人吃什么，看到怀恩的目光笑着问道。
“两份大碗馄饨。”宫檀月点完之后笑着看了摊主一眼。
“都说这做生意的脑子灵光，以往都没亲眼看到，今天算是涨了见识了。”
摊主笑了笑，转身去做馄饨了。
“小姐，怎么回事？”怀恩问。
“俩人演给那母子二人看呢，不然生意没法儿做啦。”宫檀月简单的应道。
最后两份大碗馄饨谁也没能吃完，摊主结账时看着碗里像是没动过的馄饨心痛得直念叨。
宫檀月实在是不好意思，结果还是又吃了几个，实在吃不下了才腆着肚子走了。
一碗馄饨的功夫，街上的人就少了不少，但还是很挤，宫檀月一边走一边张望着，不知道能送什么给风翼辰。是蠢女人。
她竟然连送什么礼物都不知道吗？也是，她连要送礼物都不知道。
怀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后来就开始装作不经意的给宫檀月提示。
“欸？小姐您看他们家的发冠真好看啊。”
“小姐您看他们家的环佩！”
“哇！这条腰束真好看！”
“可惜都是男人用的，咱们用不了呀。”
宫檀月脚步一顿，拉着怀恩就往方才她夸过的有腰束的那家店走。
柳涵黎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面部表情何其狰狞，即便帮了风翼辰几个忙，蠢女人还
柳涵黎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风翼辰，由于此人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恶心，他又转开了视线。 嫡女成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