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被姜世安噎的一时无话可说,梁大夫来报,“老爷,老朽诊治发现慈姑娘并不是得了什么重病,而是中毒。”
姜柏同姜母都是一惊,姜世安倒不觉得惊奇,她大概猜到了。
“中毒?什么毒?”姜柏追问。
梁大夫捋着一把胡子,“老朽前几年云游的时候,大概见过这种毒——西域曼陀罗,不过这种药材极其珍贵,慈姑娘怎么会中这种毒,敢问慈姑娘近几日可吃过些什么。”
红叶疑惑不解,细细思量着,“小姐近几日饮食一如往常,要说吃了什么……就是……昨日早上吃了万福丸。”
姜世安手一顿,姜柏开口,“什么万福丸?”
红叶怯生生的看了眼姜世安,“是安姑娘赏给小姐的。”
姜世安不会怀疑梁大夫,这个老头很是有趣,一辈子都投入到医学事业当中,当初也是宫里御医,后来因为性格太过耿直不愿意参与宫中娘娘们的宫斗中,于是罢官云游四海去了,还是姜世安发现了他这颗遗珠,资助他开了医馆。
她放下团扇,“万福丸乃是荣辉郡主所赠,也是御赐,有什么问题吗。”
碧痕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跪在地上,脸上的红肿还没退,“安姑娘,这可不一定,在官家和荣辉郡主手里,当然没有问题,可是别人手里就不一定了。”
姜世安笑着,那笑容看的碧陶毛骨悚然,“你的意思是说,我下得毒?”
“奴婢不敢,只是安姑娘也不能因为奴婢提出一个疑问就杀了奴婢吧。”
碧痕被打的仇恨倒是记得死死的,话不饶人,姜世安起身,故意在碧痕面前踱来踱去,扇子呼哒呼哒的,姜柏开口,“安儿,这怎么回事。”
“别急,先听梁大夫说完。”
梁中领命,又接着开口,“西域曼陀罗不同于大昭本土曼陀罗,极其珍贵,老朽当初在朝为医时也就有幸见过一次,这药是毒药,同时更是上好的药材,除了每年进贡别无他路可以获得。”
“可能买到?”
“绝无可能。”
姜世安又坐回椅子上,“父亲听到了吧,既然是贡品,我从何获得。”
姜柏皱着眉头,姜母愤怒的盯着姜柏,“你自己的女儿也要怀疑……”说着就哽咽了,手帕拭着眼泪。
碧痕不依不饶,“安姑娘这话错了,荣辉郡主不是和安姑娘走的很近吗,何况安姑娘医术高明,翠竹姐姐的病不就是安姑娘治好的吗。”
看着碧痕得意洋洋的样子,碧陶真是急得恨不得上去打她一巴掌,翠竹冷静的拉住碧陶的衣袖,对着她摇头,“别慌,安姑娘定有解决的办法。”
姜世安依靠在椅背上,“梁大夫先给世慈开药吧,霖夫人想来也没什么大碍,要躺着就躺着,父亲不会不同意吧,先解毒才是主要的,至于其他的,父亲容安儿三日时间,三日后安儿给父亲一个交代就是了。”
语罢带着碧陶不管姜柏什么表情,迅速的踏出了门,刚一出清平院,姜世安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原来被亲近的人怀疑是这样难受,她觉得有一块石头死死的压在心头,杀人诛心,长公主这一招才真真伤到了她。
她抚着胸口久久缓不过来,碧陶吓得差点把梁大夫叫回来,姜世安拦住她,“我没事,走吧。”
回到从安苑,她写了一封信,纵使字写的极其难看,纵使她也不知道慕白是否能帮她,但也只有这一种方法,托慕白去查宫里西域曼陀罗去向。
让碧陶送出去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良久叹了口气还是让碧陶去办了。又吩咐秋染叫来翠竹,翠竹的脸在姜世安和梁大夫的调理下,已经大好了,估计再有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姜世安吩咐翠竹,“你去查一下父亲给了霖夫人哪些铺子,哪些铺子她近日要买卖的,务必秘密进行,不要张扬。”
翠竹领命,霖夫人意思不就是受了妖怪影响重病不起吗,那姜世安就让她活蹦乱跳起来。
姜世安在父亲浣书斋外徘徊许久,还是姜柏的书童看见了她,请她进去,姜世安犹豫许久还是进去了。
姜柏蹙着眉,她明白姜柏的难处,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对自己信任竟然如此薄弱,她就觉得悲凉。
“见过父亲。”
“有事为什么不进来。”
姜世安垂着眸子不去看他,“父亲,安儿知道您可怜霖夫人母女,可不能因为如此,您就怀疑所有人,安儿没有害她们,相反,谁害谁还真的不一定。”
“安儿,你说的为父都明白,但是为父也希望你明白,慈儿也是我的女儿,不能因为她是庶出就被欺负,为父本就后嗣不旺,为父不希望你们斗来斗去的。”
姜世安盯着他,盯着盯着就笑了,“没有人想和她斗,是她们主动来招惹我的。”
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了,“罢了,我不求父亲相信安儿,只求父亲明日同安儿走一趟,我来告诉父亲真相。”
出了浣书斋的门,天边的一轮明月极其明亮,姜世安抹去挂在脸颊的泪水,早该知道,这世间没有谁会死心塌地的相信谁,毫无保留就要接受被伤的体无完肤。
姜世安从翠竹那里得知霖夫人要变卖铺子和两亩田地,故意伪装成买家,让一个乞丐伪装成她的小厮去和店铺老板交涉,店铺老板原来是很疑惑的,后来直接交了一百两的订金。
果然店铺老板和霖夫人都上了勾,约定今日亥时东铺子口交易,姜世安让姜柏乘了马车就在路口处等着,姜世安戴着长帷假意同霖夫人交易。
霖夫人伪装的极其严密,墨色纱巾缠了一层又一层,但是她一开口,姜世安就认出了她的声音,“这是房契和地契,不知公子银票带来了没有。”
姜世安不说话,看了看不远处的马车,然后故意声音提了一个度,“带来了,不仅带来了银票,霖夫人猜猜,还带来了什么。”
那人身影一顿,眼看着中计转身就要跑,几个小厮迅速跑出来,摁住了霖夫人,“放开我!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王妃当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