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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柳下风铃再抹了把泪，不过听到耳畔的窃窃私语，才猛然反应过来，还有一群苍蝇在呢，猛然瞪眼过去：“你们刚不是说要见识一下我师兄的才华么？现在见了，可服气了？”
“笑话，他写的诗不过尔尔，岂能令人服气？”有些人，嘴挺硬。
柳下风铃嗤笑：“你们可有本事写出比这更好的诗？”
“当然，他这算什么破诗？”
总有眼高于顶的家伙，尤其是一群眼高于顶的人呆在一起，更会目空一切。
“我等今日过来本就是为了寓情于景，作一首与天津晓月有关的诗，今天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四门学学子的才学。”
“没错，博士大人等下肯定会来查验我等的成绩，可不要弱了威风。”
自古文无第一，就算是感觉徐玄玉的字写得不错，认为他的诗写得也挺好，但是这些年龄比徐玄玉大，出身高贵的公子哥们，又岂能认输？
一时间，这些人纷纷开始挥毫泼墨，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风铃，我们走吧！”徐玄玉对这种攀比之事是没有兴趣的，他写诗只是因为兴致来了，就写一首，权当是纪念这一刻独特的心绪和经历。
这些人是四门学学子，而且恐怕皆是四门学中的官宦子弟，一些贪慕虚荣之辈而已，跟他们较什么劲？
“师兄，不急着走。你写的诗那么好，竟然被他们说是破诗？”柳下风铃愤愤然，“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有什么本事！他们要是写得垃圾，看我怎么怼死他们！”
“吱吱……”小灰猪似乎也感受到了柳下风铃的气愤，给了这群穿白衣服的书生们每人一记白眼。
徐玄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这个输赢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有意义，师兄你最棒了，我绝对不允许他们随便嘲讽你。”柳下风铃咬牙切齿地嘟哝着。
“我不在意的，我们这一路过来，听了多少犬吠？总不能每次都停下来跟它们对嚎吧？”徐玄玉轻轻卷起纸张，今天这字，这诗，他自己是挺满意的，这就够了。
徐玄玉也不会将一些其他后世朝代的诗人写的诗搬运过来，自己的诗虽然写得不好，却能真正纾解自己的胸臆。
柳下风铃突然扑哧一笑：“我刚也把他们当成狗来着，不过那是赶路，要是不赶路，我对乱吠的狗有办法，那就是剃了它一身毛。反正我们也要在桥南酒楼等大兄，现在酒楼估计还没开门呢，我们就在这待会吧？我相信，就他们这种只知道攀比的人，肯定是无自知之明的，这种人师兄一首诗能灭他们一打人。”
“行吧，你开心就好！”徐玄玉闻言，也只能点头应承了下来。
然后徐玄玉想继续站在亭台某个好点的位置赏景，却发现已经没有位置可以站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人过来观景。有面露享受之情的，有嚎啕大哭的，每个人的故事，似乎都写在脸上。
河风，很冷，却不足以让人却步。
晓风残月过后，还有旭日初升。
徐玄玉体会到了温思危所说的那种无限接近于道的感觉，在刚才那一刻，他似乎接收到了海量的信息，让他今生这十余年来读的书，还有前世二十多年的成长，所有感受的事都显得更加清晰。
甚至包括梦中奶奶的褶皱，和母亲的泪痕。
“哇呜……飞扬兄，你这就写好了？我来看看你的……这诗写得太好了，诗如你名，飞扬天际，志存高远啊！”
“文常兄，我也看看你的诗……你的也写得很棒啊，行文飘逸，风格怡然，有贺师之风啊……”
听着耳畔这些学子的吟唱和吹捧，徐玄玉轻轻摇头。
武周国诗风浓厚，有点学识的人多少都会写上几首，喜欢写诗，并且要跟三五道友一起切磋交流，把酒言欢，这无可厚非。
但是在这晓月亭，当着人来人往的游客，互相吹捧，比王婆卖瓜还讨人嫌。
徐玄玉不认为自己的诗写得很好，就像当日的《醉书自然》，王守一说一般，甚至还要挑字里行间的毛病，徐玄玉也觉得没什么。但是徐玄玉看了这些人的诗，确实不怎么样，行文间太规整，看着很像那么回事，平仄都很讲究，但读着却没有什么感觉。
“你叫王飞扬？你还好意思说我师兄写的是破诗，瞧瞧你这写的是什么？你以为把你的感官夸大其词，就是志向远大？读着满篇没有自知之明的空洞感，一看你就是个绣花枕头。”
柳下风铃写诗不厉害，但是她会看啊！
柴壁飞可没少让柳下风铃学一些前朝古诗，不少前朝传来的诗画精品也是稀世珍宝啊，上面的诗词都是传世佳作，这样把柳下风铃的品味养得很高。
加上柳下风铃带着怼天怼地怼废柴的心思，就算是鸡蛋，也得挑出骨头来，何况这些人的诗歌充其量就是摔破的臭蛋，自然更容易挑毛病。
不过柳下风铃虽然伶牙俐齿，但架不住对方人多，而且他们那互相捧场的技能绝对都是大师级，这样就会引导不少外行的想法。加之一个女孩子，终归是会被人看扁，所以不少路人也纷纷指责柳下风铃不懂欣赏。
有了路人的帮腔，这些学子更是气焰嚣张，也纷纷打击柳下风铃不懂就不要在这叽叽歪歪。
柳下风铃气得腮帮子鼓得像只青蛙，她不由看向徐玄玉：“师兄，你瞧瞧他们，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他们是挺不要脸的，一群男人互相吹捧着欺负一个女孩家，所以你无需跟他们计较这些虚的。”徐玄玉轻蔑一笑，转身离开，“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还是走吧。”
柳下风铃气鼓鼓地重重哼了一声，追了上去。
“哟，怎么走了啊？这是认输了么？”
“别走啊，刚才那小子写了什么来着？让他拿出再读给大家听听……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就是，让他以后都没脸登上这晓月亭！”
在一干学子轰然声中，柳下风铃真想抽出蝉翼刀，将他们毛都剃光，但她还是忍住了，只是气得跺脚：“没想到这偌大一个神都，诗风竟是如此虚伪造作，恐怕那什么四门学的教师都是一群废柴，真是让人失望。” 大唐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