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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大事而惜身啊……”
江南水乡,野湖横舟。
小船上坐着一个青年人,眉如剑,眸如星,狭长的双目为他的脸上添了几分阴柔之气。
他一手握着鱼竿,一手拿着刚挂断的手机,摇头叹息,“……这位张大少啊……”
青年人手中握着的鱼竿既粗且长,长短在一丈左右,两头一样粗细,一手刚刚能握住。鱼竿通体乌黑,在阳光下有一种金属的质感。
相比普遍意义上所谓的“鱼竿”,这根杆子可是格格不入。如果不是这根“鱼竿”的另一头真的系着钓线、浮标,它就真的和“鱼竿”这两个字彻底的没有关系了。
青年人的身旁还躺着一个人,脸上盖着一本《金瓶梅》,正呼呼大睡,也看不清年纪样貌。
“……”
青年人回头看看身旁的酣睡者,不由得摇头苦笑,低声招呼着,“醒醒……醒醒!”
“嗯!”
《金瓶梅》一阵抖动,酣睡者伸手拿掉了盖在脸上的书,露出一张带着?七八分睡意的脸,“……咋了?”
这是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人,不修边幅,头发很随意的束成了一个小辫儿,乱发旁逸斜出。即便是睡眼朦胧,尚未完全回神,青年人的眉眼嘴角都带着几分笑意,似乎随时都准备着笑脸对人。
“刚跟那个张家的大少爷联系了一下。
阴柔青年人举了举手里的手机,“他想借着我们的手,杀了钜子内定的那个接班人。”
“哦。”胡子拉碴的青年人想了想,“听起来很复杂……消息能够作准么?”
“我也没有确认过,不太清楚。”阴柔青年人看着他,“你怎么想?”
“……还是要确认一下这个消息的。”
青年人摸了摸自己的胡茬,低头去翻《金瓶梅》,“那句话咋说的?‘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啊。如果他这个消息属实的话,那该干点甚么就干点甚么吧,别犹豫。”
远处的水面上,浮标猛的一沉。
阴柔青年人似有所感,头也不回,双手抓住那大号“鱼竿”,猛的一抖一提,一条鲤鱼随即被扯出水面,带着一串水珠不住的翻腾。
“好鱼!”
胡茬青年人抚掌大笑,“好鱼啊……今晚主菜有着落了。帮我约一下那几个老东西,今晚我请他们吃饭。”
……
在张玄羽的示意下,散播“张权要灭口张聚”这个消息的命令已经悄悄的传开了。
只是这件事情不能着急,得等各方都做好了准备之后,一起将这个消息散播开来,那样才能取得非凡的成效。
这和放火差不多是一个道理:某个地方如果起火了,那只要对准那个地方灭火就可以控制火势了。但如果是各处同时起火,在灭火者反应过来之前,火势往往已经扩大成了一个无法控制的态势。
散布这类对某个人有极大影响的消息,也是同一个道理:要做,就要各处同时发难,让这个消息在开始传播的瞬间就扩大到极大的范围。否则,只会给对手平息态势的机会。
周毅也不着急。负责传播这些消息的人最多用个一两天功夫就能做好准备,于周毅而言也不差什么。
转过天来,周毅接到了曹愚鲁的电话:“这会儿方便么?”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周毅说,“正琢磨着做午饭呢,你和痴虎过来一起吃饭吧。”
这些天以来,周毅在吃饭的时候总喜欢招呼曹愚鲁和徐痴虎一起过来,两人推辞不过,也只能听命。一来二去的,倒也不再推脱了。
“我正要过去。”曹愚鲁在电话另一端说,“等会儿我和‘遮万儿’一起过去,顺便给你捎个礼物。”
“哦。”周毅心中一动,应下了这个话茬,也没多问。
“遮万儿”算是个绿林黑话,意思差不多是“隐去姓名”,同时也可以用来代指不方便提及姓名、但是双方都知道到底是在说谁的第三方。
曹愚鲁这话里的“遮万儿”指的肯定就是徐痴虎,这个是不会出错的。
跟周毅说话的时候还故意隐去了徐痴虎的姓名不提,显然是曹愚鲁有所不便,不想让他身旁的其他人听到“徐痴虎”这个名字。
会是什么事情呢……
周毅心里盘算了一下,看了看自顾自作画的张玄羽:“等会儿曹愚鲁和徐痴虎要过来,只不过这个局面看起来稍微的有点反常,你做个准备。”
张玄羽转了转手中的画笔,“知道了。”
不多一会儿,门铃响起。
周毅走到房门旁,往猫眼里看了一眼,却见曹愚鲁和徐痴虎一左一右的搭着一个脑袋低垂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对身旁的张玄羽摆手示意,周毅打开了房门,让曹愚鲁和徐痴虎搭着那个男人进了房间。
三人进门的同时,周毅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似乎是从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走进房间,曹愚鲁和徐痴虎将那个男人放在了地板上。
“怎么回事儿啊爷们儿?”周毅看看躺倒在地板上、浑身散发着酒气的青年男人,又看看曹愚鲁,“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一个醉鬼?”
“没喝多。”
曹愚鲁指了指地上的青年人,“被我打晕了。闻着有酒味,那是因为我在他身上洒了一瓶酒,为的就是让人觉得他身上有酒气,像是个醉鬼,不然不好把他搭进来。”
“嗯……”
周毅看看地上的青年人,“为啥要打晕他?”
一边说着,周毅手上轻轻的打着手势,借用手语向曹愚鲁询问:这人听的到我们的对话?
“这几天我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神头鬼脑,不想是个好东西,很有点盯梢的意思。今天我挑了个时间专门去盯他,基本证实了,他的确是在盯梢这里。我本来还想上去探探虚实,这小子见了我就想跑,我索性就把他给打晕了带回来。”
曹愚鲁一边说着,手里也轻轻的做着动作,用手语向周毅作答:应该是已经醒了,很有可能是在装昏。
“这样啊……”周毅点点头,“能确定是在盯着我们么?”
“差不多。”曹愚鲁说:“看到我就直接跑,连应付都不想应付一下,肯定是心里有鬼,觉得是被我看破了行藏。”
“你觉得这是哪一方的?”周毅问。
“不好讲。”曹愚鲁说:“难猜呢。”
“把他弄醒了,问问?”周毅揣着点坏心眼儿,冲曹愚鲁使了个眼色。
曹愚鲁心领神会:“恐怕他嘴硬,不好问。万一折腾出什么动静,左右邻居里要是再有个热心的人报了警,那咱们就算完。”
“说的有理。”周毅点头,“不然直接弄死吧?这个比较省事。不管是谁,都让他们损失一个人手,多好。”
“这儿?”曹愚鲁问:“恐怕不方便处理尸体。”
“那不能。”
周毅想了想,“这样,你把他再搭下去,撂车里,一路往城外开,半路上找个商店买两斤白酒一个漏斗,把酒全灌进他肚子里去。出了市区之后,找条大河把他扔进去,他再好的水性都游不上来,两口水就把他给呛懵了。酒劲加懵劲儿双管齐下,包他沉河死凉。”
“好。”
曹愚鲁点点头,向一旁的徐痴虎使了个眼色,当下就要扶起那青年人,将他搭起来。
徐痴虎的双手触碰到青年人身体的一瞬间,那青年人就像是被电打了似的,猛地睁开了双眼,双臂乱挥乱舞,奋力挣扎,嘴里呼喊着:“别……别……救……”
一个“命”字儿还没喊出口,曹愚鲁一脚踩下,正踩在他脖子上,让他将话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
曹愚鲁俯视着青年人:“再喊一声儿,我就直接把你的脖子踩断。”
青年人顿时一动都不敢动。
“自己报报来路吧。”曹愚鲁看着青年人,将踩着他脖子的脚稍稍松开了一些:“哪家儿的?”
“误……误会啊,大哥们,误会……”
青年人的脸都皱成一团了,“……这,这是误会啊……”
“别,这事儿没误会。”曹愚鲁摇头,“你在这座大厦外盘桓了有好几天了,我一直在注意你。本来我觉得你是不是在盯着其他人,想探探你的底,但是你看到了我就直接跑路啊……是认识我吧?我看着你却觉得面生,不知道咱在哪儿见过。”
“没见过,没见过。”青年人不住的摇头,“我从来没见过你。”
“哼哼……好。”曹愚鲁点点头,俯下身在青年人身上拍了拍,摸出了他的手机。
将手机抛给徐痴虎,曹愚鲁说:“看看他手机里都有什么玩意儿。”
徐痴虎拿着手机摆弄了一下,拉过青年人的手,用他的指纹解锁了手机。
青年人还想挣扎,但曹愚鲁踩在他脖子上的脚稍稍一用力,就立刻让他没了挣扎的力气,只能任由徐痴虎用他的指纹解锁手机。
拿着手机划拉了一阵,徐痴虎点点头,“有一张从网页上截下来的截图,就是暗网上的那张红花票……还有一个备忘录,上面记着几个电话号码,备注上写着‘干活的’……”
将手机递给曹愚鲁,徐痴虎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青年人,“看起来,应该是冲着暗网上的那张红花票来的。能找到这里,也算是有点本事。”
“嗯……”
曹愚鲁看了看手机,拿手机在青年人面前晃了晃,“……你怎么说?” 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