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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啊?”宋唐皱着眉,看着周毅:“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儿须成名酒须醉’,是吧?你干吗这么抗拒这种事情啊?”
说完,不等周毅说话,宋唐又向孙元说道:“孙哥,咱去四味居吧,先简单吃一点,晚上咱再一起喝一个。”
“行嘞,小宋爷。”
跟孙元说过这些,宋唐转而又盯着周毅:“说说啊爷们儿,你怎么想的?”
宋唐听的出来,周毅那话说的十分认真,根本不是客气、谦虚,而是态度严肃的拒绝。
宋唐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周毅对这种事情会是这样的态度。
一朝成名天下知,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到了周毅这,这反倒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要命的麻烦,被周毅这样嫌弃呢?
“这个,个人选择吧……”
周毅笑了笑,又看看宋唐摆明了一副穷究根底非得问个明白的架势,想了想,说道:“还是跟你解释清楚比较好,不过光靠说很难跟你解释的清楚,还是给你举个例子吧。”
顿了顿,周毅问道:“你说说看,许文远为什么会有今天的这场惨败?”
“他傻逼呗。”宋唐笑的挺损。
看周毅脸上的表情颇为认真,宋唐也就把玩笑的心思收起了一些。想了想,宋唐说道:“在我看来,他得算是运气不好,遇到了你。如果不是你半路杀出来的话,这件事情他还就真的做成了,没谁能拦得住他。”
“就算我能借用我家里的一点力量,揍许文远一顿,或者干脆把他赶出江城,但是吧……那都不如你这么干干脆脆的一场大胜来的好。”
点了点头,宋唐道:“对,他就是运气不好,遇到了你。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是这个局面。”
“哈,运气……”
周毅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运气这种东西,虚无缥缈。要说是否成事到底有没有运气的缘故呢,或许是有一些的。但是,把事情的原因都归结到这一点上肯定是不行的。”
“说许文远的运气不好,也不算错。不过站在这件事情的根本原因那个角度去看,他这个坏运气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嗯……”宋唐皱着眉,看起来有些似懂非懂。
“抱歉,犯了点毛病,说的玄乎了点。”周毅摇头笑笑,道:“许文远遇到我,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就算不遇到我周毅,也会遇到一个王毅、李毅、张毅,或者干脆是张三李四郑吴赵六。现在遇不到,早晚都会遇到。”
周毅竖起一根手指:“不管这个人是谁,不管时间早晚,许文远一定会遇到一个他敌不过的对手,遇到一个他翻不过去的高山。他的这一点坏运气,早晚都会来到。”
“所以,他现在这场惨败,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
宋唐听的更迷糊了:“爷们儿,你这说法可是更玄乎了啊……我听不明白了。”
一旁开车的孙元轻声道:“周小哥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么?”
“嗯……”周毅点点头,“差不多算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事儿里不好分什么善恶,只能说是各有各的报应吧。”
“报应?”宋唐看看周毅的脸色,看他颇为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但宋唐听的实在是心里没底:“爷们儿,你还有这手艺?我愣是没看出来,你还干点算卦相面的活儿啊……”
一边说着,宋唐“嘿嘿”的伸手过去,“来,给我看个手相呗?”
周毅哭笑不得:“怎么就跟算卦相面扯上关系了?”
宋唐笑着:“你不是说报应之类的么,神神叨叨的……看你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估摸着就是算卦看相的神棍了呗?”
“报应这个词儿你这么理解,那就理解的窄了。说的没那么玄乎,那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句话了。”
周毅道:“干了什么事情,就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不管说法如何,要说的意思都是一样的。”
“许文远做的事情,就让他的这个坏运气成为了一个必然出现的结果。如果有人能教他个聪明,让他中途改道的话,那这个坏运气兴许就找不上他了。”
说到这,周毅哈哈一笑:“至于是教他一个聪明的人先出现,还是让他大败亏输的人先出现,这还就真的只能看他自己的运气了。”
“等等啊,我听的不太明白……”
宋唐挠了挠头,皱着眉:“你刚才说站在这件事情的根本上来看,这是必然,不是偶然,那这个你说的根本到底是什么?你现在又说他做的事情导致了这个结果,你指的是他做的什么事情?针对苏森?我觉得不大对吧……”
“不是说他针对苏森,不单单是这个。”
周毅摇摇头,“所谓的根本原因,所谓许文远做的事情,就是一件。”
顿了顿,周毅道:“他想成名,他想上位,他想站在更高处,他想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不管怎么说吧,大概都是这么个意思。”
“这种事情,是人之常情,不仅没错,还对的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说破了的老话,谁还能不琢磨着往高处走呢。”
“但是呢……一心琢磨着往高处走,手段啊心思啊,难免就偏颇了一些,会摆弄点旁门的手段当作助力。”
“摆弄一些旁门左道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不是错处。但求进的心太炽热,这种有效但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难免玩弄的更多。即便一开始还能把握衡量的住,时间长了,也不好自持。”
“这种用奇招来让自己上位晋升的手段用的多了,就会愈发的熟练。而大多数时候,用这样的奇招总是比堂堂正正的做事来的更容易,更方便,需要付出的努力也更少。尝足了甜头之后,做事就会下意识的使用奇招。”
“但奇招用起来总是有风险的。如果用这种办法做事还能毫无风险,那大家都去用奇招好了,何必用堂堂正正的办法做事呢?”
“一开始,或许还能注意这奇招中的风险,不会多用、滥用。但时间长了,用奇招成事成的多了,用奇招的风险就会被愈发的无视。”
“许文远背反苏森,不算是什么事情。合则聚,不合则去,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可批判的。但他太贪,不仅要和苏森分道扬镳,还要夺走苏森所有的东西。”
“他或许是有他自己的道理吧……但在我看来,这是他求进求上位的心太过炽热。”
“如果单单是这样的话,倒也还好。虽然这事情说出去不大好听,但这种事情里的是非对错除了当事者之外,旁人也不会天天挂在心里。”
“要夺权,办法多的是。最简单的,就是带着青山棋社的人出走,在江城里另起炉灶,和苏森打对台。或者可以更为彻底一点,也挂上青山棋社的招牌,和苏森争上一争。”
“这么干的话,肯定免不了要闹上一场,脸面上不够好看。但单从做事的思路上来说,这种做法也算是正奇相合。”
“所谓奇,是他联合、笼络支持他的人,把真正的心思和势力在正式把事情摆上上台面之前藏而不发,隐而不显;所谓正,是和苏森闹翻了之后,以真正的实力和能力说话,正面击败甚至击垮苏森以及苏森的青山棋社。”
“但许文远明显不想这么做,他不单要赢,还要赢了面子又赢了里子,把这便宜全都占尽。”
“所以,他会罗织一个谎话,并且以此为基础而发力,想要将苏森从青山棋社社长的位置上逼下,彻底拿下整个青山棋社。”
说到这,周毅摇了摇头,“他这么办事,所用的办法九成九都能算是‘奇’。虽然省去了许多麻烦,省去了许多需要狠下工夫的环节,甚至还能不损脸面,在台面上可以名正言顺的得到青山棋社的一切……但是,其中的风险,可是比‘正奇相合’的办法要高了太多。”
“他用奇,我就用正。”
将烟头丢出窗外,周毅道:“今天我做的事情里,虽然也有一些所谓‘奇招’的痕迹,但归根结底,还是用我本身的实力说话。管他奇招百出,巧妙无方,最终还是免不了要被拉到以真正实力对拼的局面中来。”
“这不对啊。”
宋唐听到这,不住的摇头:“就算许文远用了你说的那个‘正奇相合’的办法,那只要有你在,他还是翻不了天啊。按照你说的办法做的话,许文远是要用真正的实力来和苏森较量的。苏森有你帮忙,他许文远不还是横竖要输?”
“不是这话。”周毅摇了摇头,笑道:“如果他是单单和苏森为难,没我的事情,那我或许会帮苏森,或许不会。但他针对苏森钩织的谎话里牵扯到了我,我是必然要掺和这件事情的。”
“再者来说,如果他用了那个办法,即便输了,但他要建立的事业已经建立了起来,即便输了,也是扎住了脚跟,想要爬起来没那么困难。而历经这样的一场挫折之后还没有舍他而去的支持者,都是可看一用的铁杆,想要成事,还真是不难。”
“但现在……”
周毅摇了摇头,“他用的全是奇招,赌性太重。或许他觉得十拿九稳,但归根结底还是在赌这个‘十拿九稳’到底是不是真的十拿九稳。如果赢了,那自然是一场全面的大胜,一旦输了,那就一无所有,半点根脉都扎不下去。”
“那……”宋唐缓了缓神,问道:“这跟你不想成名有什么关系?”
周毅看看宋唐,笑了:“你说,许文远那想要上位、成名的心如果没这么炽热和急切的话,会全用求速而不求稳的奇招么?不是全盘用了行险的奇招,又会输成这样么?”
“这……”宋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名利是罗网……”周毅笑了笑,“……许文远,就是被这罗网给圈住了,所以才落得今天的局面。” 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