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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陆青泥稍稍皱了皱眉,而后微微摇头,“你是说他想的那个帮苏先生的办法?嗯……他那个办法也不见的很高明,究其根本,也是以力胜,不是以计胜,没什么值得圈点的。”
“倒是您。”陆青泥看看文刀,满眼的笑意,“您还给他铺垫了个台阶。”
一路拼打上来,如果单单只靠着一股莽劲儿的话,文刀或许早就横在某个污水沟里了。
那个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主意,不过是文刀顺手为之,为旁人铺垫台阶的小小心思罢了。不管提出来一个更好的主意的是谁,都能用文刀这个不怎么精妙的办法,把想出办法的那个人衬托的更光鲜一些。
也是因为当时在座的都是宋唐的朋友,文刀才会用这么一个小小心思,不介意做这么一个捧场面的人。如果是旁人的话,实在是没让文刀做这件事情的面子。
陆青泥向来清楚文刀的做事手腕,更知道文刀不是一个脑袋不转弯儿的莽人。这点小小心思,她看的清楚明白。•
“不是这个……”
文刀摆了摆手,“和唐少爷的一起来的,除了周毅,孙元,还有一个曹愚鲁。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曹愚鲁该是周毅的手下人。”
“我倒是没太注意他。”陆青泥微微摇了摇头,“那个人从头到尾都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实在是没办法让人注意。即便注意了,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
“不过……”陆青泥侧着头,微微皱眉,看着双目微垂的文刀:“您说曹愚鲁是周毅的手下?这……周毅是个民工,这一点应该不错。现在难道民工都开始收手下了么?”
“哈……是啊,我也在想,现在难道连民工都开始收手下了?”
文刀睁眼看看陆青泥,微笑着说:“你说那个曹愚鲁,让人没办法去注意他,是吧?哈……就是要这样才好啊。一个别人都不会去注意的人,在很多地方都大有可为啊。”
抬起了一只手,文刀淡淡的说着,“和那个曹愚鲁一碰面,他就开始在盯着我了。眼睛并没有直勾勾的落在我身上,但却一直在注意着我,这点我心里有数。”
“后来给周毅递茶的时候,他就在盯着我的手……”
摇了摇自己的手,文刀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还有这。”
将手放下,文刀皱着眉,“之前他是注意着我整个人,但我给周毅递茶那一下,他只是盯着我的手和脖子。”
看着陆青泥,文刀一笑,“我跟你打个赌吧……如果当时我的手乱动了,他的手肯定就伸到我脖子上了。”
“其他人怎样,他都没半点动静。但只有给周毅递茶的时候,他才有这样的反应。你说,这个曹愚鲁不是周毅手底下的人,还能是什么身份?”
“您这话说的玄了。”陆青泥温温软软的说着:“没盯着您,却时刻都注意着您,这说法玄乎了。是不是您感觉错了?”
“错不了的,错不了。”文刀摇着头,“被这种盯过一次之后,就忘不了这种感觉了。”
看看陆青泥,文刀问道,“吴行云你记得吧?”
听见“吴行云”这三个字,脸上一直带着温柔笑容的陆青泥面色微微一沉,收敛了笑意,脸上带着再明显不过的厌恶:“那个疯子。”
“是啊,那个疯子。”
文刀点了点头,“吴行云就这么盯过我,让我印象深刻啊……这个曹愚鲁盯我,跟当年的吴行云盯我是一样的,不会感觉错的。”
看着陆青泥,文刀叹了一口气,“你说,让这么一个人跟着的周毅,怎么会是个简单人物呢。”
……
“啊嚏!”
轿车上,周毅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周毅小声念叨:“没事儿打喷嚏,这准是有人背后念叨我呢吧。”
“谁念叨你呢?”宋唐在一边打趣。
周毅揉着鼻子,舒坦了不少,“估摸着是今天早餐摊上的老板娘吧……啧啧,那老板娘还真不错我跟你讲,那屁股,那腰……啧啧,不说了。”
宋唐沉默了一阵:“……爷们儿,回头咱要是有空的话,我带你去撩菜吧。老惦记着早餐摊的老板娘,不是个事儿啊……”
市井俗话,“把谁谁谁给菜了”的意思就是把某个人给睡了。另一重意思,则是以“水灵白菜”代指姑娘,说的多了,就只剩下了一个“菜”字。
撩菜撩菜,先撩后菜。
“梦话吧?”周毅看了宋唐一眼,“哪儿有功夫去撩菜?工地上忙活一天,即便有心也是无力啊。”
宋唐皱着眉琢磨了一阵,“倒也是。”
周毅跟宋唐在一边扯着淡,苏森在一边打着电话。苏森说话简短,每打一通电话,就只说自己现在要去棋社,说点事情。
这是周毅跟苏森说定的章程:把那些以许文远为首的人全都找来,一个不落。另外的,那些没跟着许文远一起来逼宫的棋社核心成员,能找来的也都找来。
除此之外,这城里沾文带墨的雅致圈子里能请过来谁,那就请过来谁,只说是来这说个事儿。
琴棋书画素来一家,虽然不是一个圈子的,但总有许多接触,彼此之间总有几分交情在。苏森身为棋社社长,手下的棋社好歹有些气象,把其他圈子里的人请过来一些并不为难。
周毅本来就琢磨着把那些逼宫的从棋社里彻底踢出去,弄他们一个灰头土脸,让他们日后没办法再翻出什么浪花来。请这么多人过来,就是让他们做个见证,把这事儿彻底钉死。
打完了电话,苏森看看周毅,“周先生,咱这么一来,可就是要把事干绝了。”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周毅点点头,“放心吧苏先生,这事我有把握。”
“倒不是怀疑您。”苏森摇了摇头,“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应该这么干,不过我得给您提个醒。那个许文远的水平不低,棋路很怪,我和他交过几次手,互有胜负。”
略顿了顿,苏森道:“如果说许文远跟我的水平不相上下,那就算了,您肯定能应付的来。但是我和许文远交手的时候,能稍微的感觉出来,他有点留手藏招。”
看看周毅,苏森的语气重了几分,“周先生,许文远不好对付。”
“不好对付就对了。”周毅点点头,好像压根就没把苏森这话往心里放,“好对付的话,也不能纠集这么多人干这么一件事。没点心思,没点手腕,怎么能成事呢?有这么些个精细心思,琢磨出点奇招怪招,也是正常。”
“周先生,这……”苏森看周毅全不将这当作一回事,想要多提醒他两句。
“您放心,苏先生。”周毅看着苏森一笑,“他不好对付,我更不好对付。”
苏森笑了笑,也不再多说,“是,我信您。”
劝周毅多加点小心,倒不是苏森怕这件事情弄坏了自己脸上没光。说实在的,身为棋社社长被人逼宫夺位,这事儿说起来就够没脸面的了,再没脸面能怎样?反正是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到这一步,苏森也还真不怕这些个事儿。
他是担心场面铺展的这么大,周毅在那么多人面前却没能拿下来这件事儿,弄的周毅自己灰头土脸。如果周毅一时疏忽,被藏招不显的许文远在棋盘上打败了,那今天做的所有事情可就都是给许文远做了嫁衣,周毅倒是要成许文远成名的垫脚石。
在苏森看来,周毅的棋艺实在精深,早就该成名了。如今一直不肯成名,那是周毅自己的事儿,有朝一日想要搏个名声的话,实在不难。
但如果在这种大场面上输给许文远的话,以后就彻底断绝了周毅成名的可能。以后别人说起来周毅,只会记得一个攒足场面了要煞别人的威风,落别人的脸面,结果反倒把自己给填进去,成了别人成名的垫脚石的输家。虽然也算是成了名,但却成就了极难洗刷干净的污名。
周毅现在把场面铺的这么大,那他就只能赢,还要赢的漂亮。否则,不管他棋艺多好,以后在江城沾文带墨的圈子里是抬不起头了。
苏森也看的明白,周毅对于是否成名这种事情看的不重,否则也不会去工地上打工。但是否愿意扬名立万,这是周毅自己的选择,是可选可不选的事情。今天一旦输了,周毅就断了以棋、以字成名的后路,不再存在“是否愿意成名”这个选择。
在银行里存着百十万不去花,乐意天天吃馒头咸菜,这是一码事;身上分文全无,半点家当都没有,只能吃馒头咸菜,可就是另一码事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
苏森心里已经开始在暗暗的盘算了:如果,如果周毅输给了棋社的里的某个人,或者说一时不慎输给了许文远,该用什么办法补救一下。不管怎么说,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把周毅的这条路给彻底掐断。
心里正苦苦思索,想着办法,轿车停下了。
“青山棋社……是这吧?”孙元看看路边的一个招牌,从后视镜里看看坐在后排的苏森,“苏先生,您看看?”
苏森往外看去,透过棋社的玻璃门,能看到棋社里影影绰绰的人影。再看了看那块自己东奔西跑,好不容易找人做成的“青山棋社”的招牌,苏森心里一时五味杂陈。
“嗯……”苏森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是这。” 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