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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你们女明星现在是要多注意些,说不定有狗仔跟着拍,一不留神就给人留下把柄。”
不敢去看陆呦的背影,害怕自己会忍不住伸手去触碰,贺尧苦涩笑笑,给自己找着个听上去还说得过去的理由。
“嗯,是。”
一晚上哭的次数多了,都开始忍不住啜泣,陆呦连吸过几下鼻子,眼里泛的泪光到底强忍着没轻易落下。
“那……”对于陆呦说的话,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贺尧嗫嚅着嘴唇,抬起手想去触碰女孩的衣角,最后却颤了颤,还是卸去所有力气垂了下去。
“贺先生,你是不是忘了我不过只是个外人。”
“既然对你来说,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外人,那现在又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熟络?”
气恼的是贺尧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在自己那般低声下气之下依旧不愿意告诉他得的是什么病。
陆呦心口怄得难受,喉咙就好像被一双巨大的手生生扼住来,往上吸不了气,往下又难以咽下去。
说没赌气,是不可能的,陆呦其实有感觉,贺尧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就像她也清楚地知道,他患了重病一般。
他们其实对于既定的事实都隐隐猜得出大概,只不过她想撕开那层遮挡的纸,贺尧却一定要将其盖上。
而最终的结果,也是毫无疑问地,她输给了贺尧。
“呦……陆小姐,我担心你一个人在路上会不安全。”知道自己之前说过多难听的话,贺尧现在是有懊恼的。
只是曾经出席过爱人的葬礼,清楚那种生离死别究竟有多让人痛彻心扉,男人不希望陆呦重蹈自己的覆辙,也不希望她看见自己离开的样子。
“没什么安全不安全的,我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还不至于在治安条件全华国最好的京城遭遇危险。”
过来是徒步过来的,甚至连一点伪装措施都没做,其实陆呦根本就不在乎贺尧说的所谓的被狗仔偷拍。
只是心灰意冷,发现自己和贺尧之间藏藏掩掩,早就找不到最开始的初心,陆呦不耐烦这样,甚至能猜测得到邓琪的那件事是假的,心里都生不出任何欢喜。
怎么可能欢喜得起来,贺尧对她掩饰的是比他移情别恋要和自己分手更会让她觉得痛心的秘密,她又哪里笑得出来。
“那,好……”从灰暗的小花瓶反射出来的镜像上看到陆呦情绪低落,贺尧心口蓦然刺痛了一下,紧接着,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其实我……”
说出实情的声音才刚说出口,贺尧的余光就瞥到了电视机下的透明CD柜。
陆呦猜得没错,那里面装的,就是他来不及收拾的药瓶。
“我没得病,只是最近贺天降放出风声说要把我接回去,所以我才给他做了套戏。”
“而且即便我以前的女朋友叫陆呦,现在的却姓邓,陆小姐,还请你不要误会了。”
门锁被拧开的一刹那,贺尧便晓得陆呦是一定得要走了。
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在陆呦看不见的地方从眼眸里流露出深深的哀伤,贺尧也不再挽留,张张嘴,将绕在自己咽喉间的话扭曲来意思。
“对于我的前女友,我是有过爱的,但是时间会磨灭一切,包括我对那个人的情感。”
“但你也知道,男人有时候也会念旧的,当时在象山,对你说起那些话,就正是我突然感怀起陆呦的时候。”
“说实话,我前女友的死,我一直都认为我有一定的责任,所以才会忍不住对你好,想减轻我自己的内疚感。”
“但陆呦,你到底不是她,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产生错觉,无缘无故地,就跑过来找我。”
他到底没资格说出实情,告诉了她自己活不了几天,最后痛苦的还是她。
倒不如将错就错下去,日后她再怨怪起他来,怨怪过后也就好容易忘记。
“既然你自己能回去,那我就不送了,你路上小心。”
明明轻柔的嗓音该说出最动听的情话,此刻却如针刺般,吐出的语句字字扎人心。
贺尧将陆呦送到门口,看着她没有犹疑地走到了电梯口旁,到底先狠下来心,关上了门。
男人将门带上的速度很快,所以他很幸运地没有看见,陆呦在他说出那些话之后,不争气流出眼眶的泪水。
“邓琪,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陆呦的离开仿佛带走了房间内最后一丝人气,关上房门,整个温暖的房间便逐渐冷却下来,蒙上一层薄薄的浅雾。
贺尧目光盯着那电视机下方装点得精致的柜子看了很久,到底从口袋里重新掏出手机,给人拨过去一个电话来。
“对不起,虽然这样很麻烦你,但是,这或许是我求你帮我的最后一个忙了。”
“可不可以麻烦你,和你的经纪人商量,在微博上公布和我的情侣关系。”
“虽然我知道这样对你造成多大的影响,但你所有的损失,我以后,愿意用代言机会,还有资源交换。”
“对不起,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依靠在把冰冷的墙上,抬起手掌在虚空里握了握,贺尧微阖上双眸,任由湿热的泪珠从眼角极自然地滑落,滴到略带血色的指甲上。
贺尧在公寓内给谁打了电话,求了什么事情,陆呦并不知道,此时的她踩着崭新的球鞋,独自走在路灯树立得笔直的马路上,一个人沉浸在寂寥而又冗长的沉默里。
等所有的感情退散,脑子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后,陆呦才发觉方才无所顾忌跑到贺尧跟前质问一通的自己显得很愚蠢。
是啊,自己凭什么就怀疑贺尧是生了病,又是凭什么以为他不是为了逃避贺天降的纠缠,才故意装做虚弱的样子。
贺尧有多厌恶贺天降,她不也是知道的吗?
憎恶当时的那人抛妻弃子,厌恶他的手段残忍,贺尧又怎么会做不出为了撇清和贺天降的关系,而装病的事情。
论谁说,都无法接受自己的继承人是棵病秧子吧。
贺尧是多么心思缜密,若要伪装一件事情,必定会连最末微的细节都给考虑妥善来。
让朋友放出消息,购买几个药瓶摆着,不该很正常的吗?
如此一想,倒也还真是她自作多情,偏要去担心那些莫须有的,她现在,哪有什么资格……
被贺尧最后的几句话刺激得现在脑子里浑浑噩噩的,陆呦想得有些深了,就逐渐开始忽略了某些细节起来。
忘却了自己之前是有多肯定,多相信徐宏伟说的那些话,忘却了贺尧在替自己开门的一瞬,脸色苍白得有多吓人。
陆呦也是太过于相信贺尧所说的每句话了,于她而言,旁人说再多也抵不过贺尧真真实实的一句承认。
就像当初她在阳明公园的小山坡上,看见贺尧揽着邓琪就深信不疑了一般……
“陆小姐,你怎么在这?”
陆呦独自漫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每一步或轻,或重,踩在风里,早冷却了皮肤表层的温度。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每往前迈开一小步,思绪就烦乱着打了个结。
陆呦没了眼泪再流出来,心里钝痛的感觉却愈发加深,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这样,直到她走回自己的公寓的。
但却没想,沿着的最近的马路,会“嗡嗡”停下来一辆炫酷如虹的机车。
也没想到机车手摘下头盔后,会飘逸着顺滑的长发。
不记得自己是在哪个时间被人叫住的,只记得自己抬头的一瞬,看清楚的却是一张略显熟悉,却又让她十分陌生的脸。
陆呦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个机车女孩,又或者曾经或者是前主见过一两面,才对她存得下些微浅淡的印象。
无疑,女孩是好看而张扬的。
似乎生来就与众不凡,女孩甩开束缚在头盔里的长发,任其散落下来时,陆呦甚至都能看得清她靓丽而夺目的五官。
唇瓣饱满,鼻梁高挺,眉眼带着几分欧美人的深邃,又兼顾东方女性的韵致。
说实话,如此妍丽的女孩,陆呦不应该没有印象的。
“哦,忘记自我介绍了,你好我叫谭歆,是贺尧的朋友的女朋友。”
女孩似乎看出来陆呦的疑惑,潇洒洋溢地先开口做了自我介绍,伸着长腿,脚尖微点,双手环抱住苋红色头盔后,只单腿就支撑起整个看起来无比沉重的机车来。
“你认识贺尧吗,就是你代言的香芙巧克力的运营总监。”
“当时你们合作过,应该会认识的,他有个叫张子霆的朋友,我就是那傻子的女朋友。”
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然后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身份说给陆呦听,叫谭歆的女孩看上去风风火火的,甚至举手投足之间比旁人要更多几分洒脱和肆意。
想或许自己突然介绍自己会显得有些冒昧,女孩连续添加了好几句,赘述着,全用来铺垫介绍自己。
“张子霆?”张子霆,陆呦是认识的。
但她却不知道,那人一直藏藏掖掖,出国留学多年的女朋友居然会长得这么好看,或许是个混血。 林深不见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