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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聚拢了不少人，一扫眼就看到陆飞背对门口站着，旁边是方辉和手底下的几个主管，还有行政人员，罗雪娟、张妞、钱芳芳。客服部关艳菲、策划部老鲁都在。

　　人员几乎赶上周一例会了。这么大的动静，显然陆飞比夏言预期的更看重客户调查这件事。这一搞，事情有点大啊！

　　这是她做助理两个多月来最大的坎，要是过不去，她也甭想转正了，直接滚回策划部继续做文案策划吧。

　　其实滚回去做原职，没啥不好。现在新域有紫金苑新盘，她如果回去跟着老鲁从头到位走完全盘，绝对能学不少东西。就算以后在新域不升职加薪，回头跳槽也能要个好价。只不过，如果这样被 干掉回原职位，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想到等会有可能面对的问责，以及陆飞的暴怒，夏言抹了一把头顶上的虚汗，内心把客调这件事来回滚动几遍，梳理事情始末，找好自己的说辞，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那厢陆飞一看见夏言，原本就黑着的一张脸更黑了三分。待夏言在跟前站定，陆飞一双带刀的眼，上下凌迟一遍，才怒气隐发的开口，“客调作假的事情，你知道吗？”

　　夏言头一低，一副认错的样子，绝口不答。现在这种情况，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都是要挨骂。不如先让陆飞骂一通，再静观其变。

　　陆飞一看夏言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方辉跟他不一心，他做假，陆飞不意外，可夏言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监管此事，如果发现不了，那是工作不用心；如果发现却不告诉他，那是别有用心。

　　怎么想怎么气。陆飞再也忍不住怒火，张口就骂道：“你干什么吃的？！每天开工资给你，是让你好好工作，不是养闲人！如果没那能力，就把位置让出来，趁早滚蛋！！”

　　夏言嘴唇紧抿，不做任何辩解。

　　“让你监管市场调研，你监管的什么？！你监管着做假！！你这个助理每天都干什么？！睡大觉吗？！！要不是我今天碰巧发现，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新域这么大的新盘要是照着你们这种玩法，就是个死盘！！大家还工作什么，还挣什么钱？！全他妈的滚回家睡大觉吧！！”

　　陆飞越说越愤怒，甩手把几份调查问卷扔到了夏言跟前。

　　双目看地，双耳认真听着，夏言还是不做任何回应。就让陆飞尽情的骂，本身这事她确实有错，没啥好找借口。况且陆飞这人最讨厌别人找借口，老实承认并尽快找到解决方法是最好的应对措施。

　　“哼——”一声嗤笑，传入耳中。夏言不用抬眼看就知道是钱芳芳。

　　难得看夏言吃瘪被骂，钱芳芳心里自然高兴。何况今天这事还是她一手促成的，如果不是她逐个回访，收集证据，这件事根本没人在意。

　　可惜钱芳芳的幸灾乐祸对夏言造不成任何影响。夏言从来没有正视过她。

　　不过从今天钱芳芳的神态和之前她的态度中，夏言猜测今天这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思及此，夏言内心哭笑。女人真是感情动物，钱芳芳一个每天敷衍工作的人，为了博得陆飞的青眼，竟然成了铁面的监管人员。

　　“方经理，你是销售部的老大，你们销售人员作假客调，你怎么说？！”陆飞矛头转向一直站着的方辉。

　　方辉是前任老总方鸿渐的侄子，关系特殊。方鸿渐算是整个新域的创始人，虽然新域能做大，少不了陆飞爷爷陆仁德在背后的资金和人力支持，但真正掌舵全局的人，一直都是方鸿渐。

　　如果不是因为方鸿渐的儿子方耀不成器，陆家又即将直上青云，这总经理的位置没那么快到陆飞身上。

　　但是，让一个叱咤风云良久的人真正退位，没那么容易。别的不说，只说公司里的人员，一大半都是方鸿渐曾经的人。剩下的基本都是新人。

　　如若不然，夏言一个毫无经验的年轻人，刚来新域短短几个月，就被陆飞转成助理，除了因为之前她在策划部的工作态度良好，更因为陆飞手里缺人。

　　“陆总，这也不能说是造假吧，”方辉据理力争，“只能说咱们的置业顾问太新，没有经验。做的调查问卷，对象不是目标客户，是一帮年纪比较大的老太太。这问卷对我们用处不大，但并不是假的。”

　　“不假？”陆飞怒问，“打电话回访，一问三不知，还叫不假。年纪大人就傻吗，写过得问卷转头就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是说年纪大人就傻，只不过记性不如年轻人，猛然接到陌生电话，难免记不清楚。”方辉解释道。

　　“方经理，调研之前，没有规定目标客户具体情况吗？！”陆飞继续追问。

　　“这个要问夏助理和行政了，我们销售部负责执行，听命行事，具体客户群体范围，我没有接到相关文字规定。”方辉一脸正气。

　　“夏言！”陆飞矛头又指了回来。

　　夏言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陆总，前期调研是为了深入了解市场，尽量做到多、全，客户范围越广，数据越多就越有用。所以一开始只着重规定了调研的地点，集中在广场、社区等人流密集的地方。而具体的客户情况，比如收入、年龄、期望房价、所需房屋面积、居住人口等信息，没有刻意强调。”

　　似乎不打自招的话语，让陆飞脸色越来越黑。方辉则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结果夏言话锋一转，

　　“但是之前开会，方经理针对这点也发表了意见，当时方经理说对于目标客户群，销售部门最有发言权，因为他们是一线工作人员，常年和客户打交道。方经理还说，根据以往销售经验来看，我们的客户群体主要在30-45岁的中年人。这点方经理应该不会忘记，当时周例会，各个部门主管和经理都在。”

　　夏言不敢得罪方辉，不代表她就要闷声顶缸。这次客调作假，她确实有失职的地方，但方辉做为错误源，别妄想把责任全部推卸给她！ 那个姑娘有点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