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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决定离开，夏言对陆飞的放不下竟然只是担心他是不是可以一个人好好生活。
他是不是已经拥有了照顾自己身体健康的能力，他是不是可以把自己捯饬成一个干净帅气的男人，他是不是内心变得强大可以承担离开她以后的生活。
观察和引导了大半个月，夏言的答案是肯定的。
陆飞是真的变了，上次几乎失去新域的事情对他影响真的很大。失而复得让他变得更懂得珍惜，也更有耐心。
他开始懂得慢下来的道理，拥有品味和欣赏生活的能力。
无需夏言督促，他竟然可以自发收拾屋子。看到哪里脏了乱了，可以静下心去整顿。虽然动作显得笨拙，但他有那个耐心。
这就够了。
夏言反而撂挑子了，以前家里的卫生都是她在维持，而现在变成了陆飞是主力军。
夏言情绪的异常，陆飞以为是他说复婚的事情引起的，让她有点思虑过多。
不过陆飞当然愿意给夏言思考的时间。这次复婚不同以往，夏言多考虑一些也是应该的。毕竟他过往表现实在是糟糕。
只是陆飞没有想到，等找夏言再说复婚的事情，夏言却说的是分手。
陆飞懵了。
“怎么回事？”即便夏言不愿意复婚，也没必要提分手吧。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的原因。”夏言态度坚决，“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一年了。我，我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更不想结婚。我还没有玩够，我不想绑在一个男人身上过一辈子。”
“这是什么话？”陆飞笑了，“好吧，你想怎么玩，我陪你啊！说分开这种话就幼稚了。”
“我不是开玩笑，我认真的。”
陆飞看夏言有点着急的样子，收了笑容，“我也认真，分开是不可能的。你没玩够我陪你，这辈子你只能绑在我身上！”
“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就是要分开。过两天我就走。”夏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给陆飞找一个更好的理由。或者说她爱上别人了？
算了，还是别给其他人惹事了。如果夏言说她喜欢其他的男人，陆飞估计就找那人的事了。
夏言头脑混乱，气势很弱。哪里像谈分手的，简直就像说笑。
陆飞看她不说话，一个人颓废的卧在沙发里。忍不住心疼，“你怎么了？”
夏言看着陆飞，“就是想分手，你不同意，我难受！”
陆飞忍不住笑了，“你一本正经的瞎说什么呢，是不是中邪了？”
“是。”夏言却笑不出来。
她没有勇气在一个和谐的氛围内说出不和谐的话题。想了很多个开场，还是做不到坦白。甚至连分手提起来都如此没有底气。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没用的人。
——
去老太太家，被陆程远趁机拉到小书房说话。一月期限快到，陆程远问她进展情况，她不说话。陆程远已经知道了大致情况。
“执行能力这么差，当初陆飞怎么会让你当助理的？”
“那不一样。工作比感情总简单得多。”
“还有五天的时间，你自己看。”陆程远似乎早就算准了她解决不了，“时间一到，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插手的机会。”
一股怒火突然蹿出来，“你成天哪来的自信，可以无视我压榨我强迫我？！这是我的事情，凭什么不让我插手？！！”
陆程远也不动怒，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是你的懦弱和胆怯成全了我这种自信。谢谢。”
夏言突然说不出话，无法反驳。眼眶一热，情绪上头。
“很多看似不公的事情落到自己身上，总要学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陆程远并没有任何怜惜她的情绪，“自己人美懦弱易推倒，就不要怪别人对你暴力强占。”
一句话让夏言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这种结果，就是活该！
“好了。”陆程远突然整个人又放温柔，拥抱了僵硬的夏言，“我知道你现在很为难。别想那么多，以后交给我，放心。”
先全面否认打击，又温柔呵护，妥妥的被虐养成模式。夏言突然笑了，对着陆程远的耳朵软语温言，“放心，我永远不会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陆程远顿了一下，然后笑了，“那就好。不然太没意思了。”
夏言伸手要捶他腰间伤口，却被他半道截住。
“就算是吃草的兔子也会咬人，我时刻都记着。所以，省省吧。”陆程远紧紧捏着她的手，“你如果好好听话，我会好好疼你。如果你要带刺，那我只能带剪刀修剪了。”
夏言甩开陆程远的手，怒气冲冲的打开小书房的门，一脚迈出去。然而却顿住了。
汪颖在门口，摆着倾听的姿势。显然听到了夏言和陆程远的对话。夏言整个人懵了。
陆程远看夏言一动未动，立刻警觉的上前一步把夏言拉到身后。一看到汪颖，他松了口气。
“你先走，我跟汪颖说几句话。”
夏言惊慌的看着他，然后才脚下不稳的慌张离开。
去了一楼大厅，老太太在摘菜，陆扬在玩小车。夏言赶紧帮老太太摘菜，却心不在焉，总是出错。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汪颖从二楼下来。夏言看她脸色不好，不知道陆程远说了什么。
晚餐的间隙，汪颖恶狠狠的对夏言说，“别妄想陆程远能护着你，我不会放过你的！也让陆飞看看他一心一意护着的人是个什么破鞋玩意儿！”
夏言脸色一阵苍白。恰好被陆程远看到，问她怎么了？
夏言摇头不说话。
陆程远脸色变了一下，“看样子有些人确实敬酒不吃吃罚酒。汪颖并没有履行自己的话。”
夏言一把拽住陆程远，“你先不要做什么！”
她从陆程远身上捕捉到了阴冷的杀气。她害怕陆程远会因此作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她相信陆程远是一个可以不顾忌他人性命的人。
她是一个平庸而懦弱的人，承担不了因她而起的伤害。对未知的恐慌让她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而继续放大。
她受够了因为这件事而担惊受怕，自责愧疚。到此为止吧！
“别因为这件事牵扯其他人了！我今天就跟陆飞摊牌，到此为止吧！”夏言这么说着。
陆程远看着她，没有说话。
——
“陆飞，你现在是我最爱的一个男人。”真得到了这一步，没想到比预期的更平静，夏言坐在陆飞跟前，认真的看着他，
“我以前爱过其他人，以后应该也会爱上其他人。但是，从和你结婚到现在，我爱的是你。或许感情不像以前那么强烈。但我现在最爱的是你。”
陆飞有点诧异，但内心欢喜，“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夏言摇头，“虽然我爱你，但我更爱自己。我再也不像曾经那样可以为爱情失去自己。即便你是我现阶段最爱的人，我还是做不到为了你而活。可是，我也绝对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感情，我知道珍惜你，我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爱你。一直以来我也在这么做，可以保留自己一部分内心，但不会吝啬对你的好。”
“夏言我懂。”陆飞很感动，“你是不是真心待我，我都看在眼里。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真心，我都知道。”
夏言笑了，笑中含泪，“我知道你知道。我也知道你在改变，变了很多，变成我越来越喜欢的样子。我都知道的。你提复婚，提不签婚前公证，我很开心。我想那么做，但是我不能。我没有资格，陆飞，我没有资格了！”
说完，夏言就哭了起来。
陆飞终于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紧张的问她怎么了。夏言哭了一会儿，整理好情绪，才又开口。毫无保留的把和陆程远的事情告诉了他。
陆飞震惊得呆立当下，好长时间反应不过来。
“这件事，我为自己一开始没有及时告诉你而抱歉。我也会为自己的懦弱承担责任！”夏言变得坚定起来，“你的愤怒，或者怨恨，我都认！至于其他——”
其他还能有什么呢？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再看到我，明天我就离开。我...”
她说不下去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多余。
只是陆飞的样子让她心疼。
“陆飞。”夏言喊了一声，伸手想碰触他，手僵在半空，没有勇气再接近。
“你是在骗我吗？！”陆飞整个人都崩溃了，他用力握着夏言的肩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还是我不配拥有幸福！！我永远都不配拥有幸福！！”
曾经肖静这样说过他，他反抗这句话。但现在，他觉得这句话是对的。
“不是的，不是的！”夏言慌忙解释，“是我不好，太懦弱，是我没有能力守住你的好！！陆飞不是你的问题！这件事最无辜的就是你！！对不起！对不起！”
陆飞一下把夏言推到在地，然后冲出房间！
夏言瘫坐在地上，哭到恍惚。但最终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到床上。
生活总要继续。真的面对比预想的简单太多。勇敢的承认，勇敢的面对。做了自己能做的，其他的不是她能操控的。
明天或者更惨烈，由他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只能这样。
如果陆飞不解恨，捉住她打一顿，她也认了。但是，比起欺骗陆飞，坦白反而让她内心更轻松。只是陆飞会痛苦。
可是她无能为力。
为什么一定要坦白？因为将心比心，如果换成是她，她也是那个宁愿要痛苦的真相，也不想要欺骗的人。 那个姑娘有点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