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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国的天时常连绵细雨,这天终于放晴,仿佛一切都被老天的甘露刷的干干净净。
苏离在林中射下了一只奇异的画眉,提到白浔面前炫耀,白浔像一个老小孩,看到鸟儿非要让苏离带他去射箭,还要拉上女儿一起散心。
几个人准备好弓箭,往最近一座很大的林苑去了,玉昆庄地势低,周围有许多空地,一出庄门,便是一大片草地,连看遍山川的苏离都说:“这么美的地方,就是呆一辈子又何妨!”
几只白兔在草丛里蹦跳,非常可爱,白暮秋正想去抓,其中一只忽的中箭,四脚朝天蹬了几下就死了,花白的毛色顿时发乌。白暮秋哑然,“怎么可以射这么可爱的小白兔!离叔不是你干的吧!”
“不是我,我才刚搭起弓啊!”离叔用老成的声音说道。
几人都开始警觉起来,正打算查看暗处,明明白白正朝他们涌来一群黑衣人,这些黑衣人都蒙着面,手握一把利刃。如此明目张胆,是因为有一群之多的人啊!
看来最近真是时运不济!只得上了。
眼看着那群人要冲上来,江凌此时带庄内的几十个彪形大汉赶了过来,场面混乱,不过那群人似乎是冲着白暮秋来的,一部分的人被挡在江凌带的人拖住,有几个直冲白暮秋过来。
白暮秋只好不要命的跑,她就算再厉害人家一群人踩都踩死她了。
再一看,怎么好像又混进去了一群人,一定是漓王爷的人,场面越来越混乱了!
这三支队伍在草场上打得不可开交,互不相让,白暮秋捡起地上掉落的铭牌,原来是南越国的人来追杀她。
凌幽国南越国玉昆庄的人可算是结下梁子了,这次她闯祸了。那些南越国的人来势汹汹,一个高大的蒙面人竟然飞跃起来,横刀向白暮秋砍来,白浔右手一横将刀柄挡下,白暮秋躲闪开,那人接踵而至的挥刀,终将一刀砍在了白暮秋背上。
背后一阵剧痛,整个身体软了下来。疼痛之剧白暮秋喊出了漓王爷的名字,血液一下染红了后背,湿的泪水流出,整个世界变得恍惚和苍白。
草场上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血液染出了斑驳的红色,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原本的人间天堂转瞬沦为试炼的地狱,闷的人喘不过气来。
“是什么人要置我的女儿于死地!暮秋昏迷前念出的名字是谁,我的女儿这么乖巧能去哪里惹事?”白浔把桌子拍的哐哐响。
“你这个死老头,女儿受了重伤你就不能安静点吗?”苏离听到白浔叫嚷更加心烦意乱。
江凌一言不发,细心分类研磨药草,翻阅一部部医书,又放入自己嘴里试药,一袭沾带药味的白衣翩翩,好像充耳不闻外面两人的叫嚷。床上美人衣服已半褪,裸露出冰肌玉骨,伤口处敷了一层研磨好的药草。
此时白暮秋已昏迷三天,药也换了无数次,刚开始江凌还面带羞涩,即使是小师妹,但毕竟是个未嫁的姑娘, 后来换药次数多了便顾不得那么多,专注于治好她的伤。那伤口从肩上刚开始划了一长道在后背 。
江凌拿好一盅药,走到床边坐下,此时窗外淋漓小雨,噼哩啪啦打在窗上迷蒙不已。江凌看看床上的白暮秋,唇上无色,他俯下身去,摸了摸发丝,刚要吻到她雪白的肩膀,又停下来继续敷药。
江凌失态了,昏迷的人醉了,身边的人也醉了。
此时雨又大了,在这南越国更加旖旎,缥缈生烟。一人冒着大雨骑着凌云马赶路,有同骑马的人见这么大的雨都到附近的店躲雨,一酒店的小二,见这公子浑身都湿透了,还固执的赶路,连连跑上前去招呼,这马倏忽的就过了,小二被马擦过,冲到地上趴在了泥里吃了一嘴泥巴。
那人赶到玉昆庄,江凌已派人收拾好了残局,漓王爷赶到玉昆庄前,下马牵着马缰绳。玉昆庄大门高大宏伟不输王府,木荣欣从王府得到消息赶来,路途中遇到大雨,此时雨竟停了,猛然意识到自己此时浑身湿透,肯定是一幅狼狈模样。木荣欣咬咬牙,说:“本王爷有何所惧。”
玉昆庄的管家听到有人敲门,着家丁前去从暗门看看是谁,免得发生前几日那种突如其来的灾祸。只见门外只有一人,且浑身都被淋湿了。“应该是过往的人淋了雨想进来暂时歇息歇息吧。”得了管家的点头,家丁打开门栓,开了门。
还没等那家丁通告,漓王爷径自迈了进去,这下开门的家丁都慌作一团。
白浔觉得事情不对,谁会只身闯入玉昆庄,玉昆庄规模庞大,前面一条大道通往庄稼野地到无人地区,后面是一大片花园,可谓是世外桃源。想来这一人单枪匹马,也无法到达玉昆庄的十分之一。
漓王爷见这庄园如此宏大,层中有层,圈中有圈。原本想招来隐兵,这下人多反而无益,索性在这迷宫一样的地方穿梭起来。
白浔花了几个时辰时间将庄园地图看尽,这是用了远古时期自然规律的阵法,与围棋类似。刚放下地图,想去看看女儿的伤势,远看几名家丁拥来了一位气质非凡的人,近了才发现,此人太勇猛,那几名家丁是想拖住此人。
只花了半日到达这里,白浔不禁讶异,此人如此厉害,是何来历。
白浔抱起半个拳头,问道:“玉昆庄主人有事托白浔来相待,公子是哪位?
“本王是凌幽七王爷木荣欣。”木荣欣具有英气一张脸自信说道。
白浔愣了愣,这人就是女儿口中念叨的人,自己虽不是十分溺爱女儿的父亲,但这人既是女儿口中心心念念的漓王爷,可以让他进去。
木荣欣身上的衣服此时已经干透,眼睛越发清澈透明。一见到白暮秋,便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如何,江凌伸手拦住木荣欣,木荣欣此时心中已怒,但见他给白暮秋疗伤才作罢。
“待暮秋醒来,便跟我回王府。“木荣欣已知晓白暮秋的父亲白浔,还有苏离,但他不把江凌放在眼里。
“我父皇知道已震怒,在南越国边界,两国相争,南越国更是伤我军士,与你玉昆庄脱不了干系,到时候你玉昆庄覆灭,只有我能保护她。
白暮秋在床上昏迷了五天,此时已经醒了,只是在假装昏迷。她心里欢喜的很,只是雾一样的现状迷住了她,怎么事情要这么糟。
心中痛苦不已,眼前的人自己一直想相见,现实却如粘胶困住了自己。
“本王就在离这里不远的绍华客栈等着你。“漓王爷看了看她,留下治伤的奇药,走出玉昆庄带着一众隐士离开,并留下一半的人在庄外保护白暮秋。
“我必须带她回去,这里太危险了。"木荣欣摸了摸身上的玉铃铛,惜儿,我等你回到我身边,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
白浔见着事态变化如此之快,不由得心慌起来,难道那凌幽国的漓王爷知道白暮秋是南越国郡主,自己只是她的养父?
白浔与苏离商议:“如果南越国帝王因这件事要除掉玉昆庄 ,那我们就把真相告诉南后。”苏离道:“不可,这件事牵扯太大,一不小心所有人都丢了性命。不如让漓王爷带走暮秋,还能保她平安无事。”
白浔点点头:“看来只能如此了。”
白暮秋睁开眼,疲惫的望着这房里的一切,熏香,木桌,屏风。好想看看花海,看看他,她每次看见木荣欣都有一种特殊不可描述的感觉,不知道那是什么缘故,但想起他心里便会一暖。
这些天的劳累奔波,自己真的累了。心里的线一根根撕扯着,越发痛苦。江凌见她醒了,忙给她盖上被子,叫她躺好,照顾的无微不至。
江凌见到白暮秋眼中空洞无神,心疼的搂住她,“师兄会好好照顾你的,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白暮秋感到不安,皱了皱眉,伤口虽好了许多,牵扯一下仍是疼。江凌搂住她,双臂圈住暮秋,既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又可以支撑起她来,方便给白暮秋喂药 。
白暮秋想:一只以来,师兄都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自己,白暮秋对江凌,是十分信任的。
“凌师兄,那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想杀我?”
江凌放下药碗,给白暮秋服下一颗药丸,心疼地说:“漓王爷的人在附近,他们是想杀他,给他一个打击,你又在王府呆过,这些人才想杀你,师妹,以后一定要离那个漓王爷远一点,那个人手段狠毒,师兄怕你受伤。”
白暮秋喝完药睡下,江凌看着自己手上的药丸, 想道:自己从小跟着师傅学武功,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爱慕她了。
绍华客栈
“王爷。”
“皇上知道玉昆庄的事,叫人送来文书,意为让你回凌幽。”
“还是那件事吗?”木荣欣皱皱眉。
“是的。”
“六王爷怎么说?”
“六王爷说他会亲自来一趟南越,去一趟玉昆庄,六王爷被分往戍州时与江凌是熟识。”
“摘下面具,你脸上的刀痕怎么样了?。
那人逐渐摘下铁面,又是一层红面,红面下一道浅浅的疤痕。“雪宇跟随王爷多年,这道伤痕不算什么,誓死守卫王爷。”
木荣欣看见桌上的笔墨,墙上一只只锋利削铁的刀剑。“若要我选,你猜我会选哪一个?”
“王爷没得选。”
“呵,本王就要在没得选里电闪雷鸣。” 木槿花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