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爱颐家族长辈的香火保护意识,在有生之年她都不能进入大陆发展,否则来多少,消失多少,骨头渣都不会剩下。所谓天朝就是这么一个权力大于一切的社会。
所以,她想要和自己哥哥较量,从明面上来,肯定是不行的,只能从暗中操作。给自己披个马甲什么的,必不可少,孙筱悠所在的孙氏自然是她相中的马甲之一,仅仅是其中之一。
虚虚实实,真假难分。
王爱颐这一次来,就是为了合作的事,但那样的事自然不能摆到明面上说,首先她要测试孙筱悠本人的意愿,然后,再迂回地施加影响。她所要测试的第一步就是,孙筱悠这个人究竟还有多少自我意识,她是否被黄建良彻底洗脑,彻底养废,彻底掌控。
傀儡似的合作者,尤其是操作绳还不在自己手上的那种,她不稀罕。
两个女人一杯一杯地喝酒,王爱颐喝了很多,罗琼喝得比较少,前一天的事让她心里非常的苦闷。虽然就目前为止,她还不能敞开心扉地讲述给王爱颐听,和母亲共同生活的那些年,让她没那么容易打开心扉。但陪对方喝上几杯却是可以的。
酒喝到high,胆子越来越大,话题也越来越奔放,即便保守如罗琼,也逐渐将自己释放出来,甚至就连她这个人,也都随着王爱颐的节奏逐渐变得豪放起来。
滑动手机屏幕,一张张地展示自己在世界各国的所见所闻,那些内容简直把罗琼的眼睛都给闪瞎了。“单项为女性开放的特殊场所(牛郎)……女用站式卫生间……”
虽然有些内容对于某些人甚至可以说是老土,但对于罗琼,则明显属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虽然羞涩,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她依旧有勇气直视,有些东西即便不反对也不见得是想要亲身体验。真正吸引罗琼的是那种男人可以做的,女人也能做,这个层面上的意义。
在整个过程之中,王爱颐一直在打量罗琼的表情,不偏不倚,非常中立。
不会被轻易诱惑,但与此同时也不会轻易藐视别人的观点,即便那观念和自己的相反,总而言之就是具有很强的包容性。即便在醉倒一塌糊涂的情况下,她也能完好地把握自己。
听到门内的谈话逐渐往不好的方向发展,趴在门板上偷听的黄建良按耐不住了,一个不留神,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传了出去。
见到罗琼那么轻易就允许别人在她房间内抽烟,还和对方就那样喝上了,黄建良眼里心里全都红了。特么的,原来过去那些限制全都是欺负人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黄建良如此,王爱颐自然也毫不做作地当场戳了出来,冲他挥了挥手道“亲爱的总裁大人,听说今年香港秋季拍卖会上有重器出现,底价也许是一两千万,也许是一两个亿。怎么样我的霸道总裁,您既然敢爬墙偷听,是不是代表您也有风度带您家小主去血拼一次呢。你,既然想要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那就拿点真本事出来,别特么的除了学女人爬墙偷听什么都不会。假如您没有那本事我们买单,我,可是一点都不介意打发你家小主几个喔。只要你乖乖为你家小主把床暖好,谋朝篡位什么的,切记不要乱想。”
“我说的话,你,给我记好了。实在记不住也没关系,姐姐我会帮你。”
在门外,黄建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尼玛的,底价一两千万的卖品,运气不好翻个一两翻都是小事,他虽然是孙氏的首席执行官,但一年的工资也就那么几十万而已,加上奖金提成什么的,撑死不会超过一百万。更何况做到他这个阶层平均每年的开销也很吓人,挤出一两个亿讨好老婆?那简直是要他性命。
而且就这样,还是往最小处说,万一孙筱悠没眼神看中的就是那件底价一两个亿的呢?花好几亿买个杯子,然后拿回家做烟灰缸。就算我只是个草根男也不用这样践踏吧。
为人在那种级别的拍卖会上买单,是他这种打工仔敢许的承诺吗?
通过黄建良的身体语言,她把他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王爱颐心里充满了各种嘲讽,想要玩大男子主义的老子至上,既没本事又没本钱。特么的,这货是特意跑出来花样作死的吗。
孙筱悠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种奇葩男子,居然还带回家用上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只要孙筱悠本人喜欢,用着舒心她绝对不会多说一句。玩意么,不就是一个玩意,她权当自己的好姐妹养了一条宠物而已。
至于另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委身这样一个男子,着实糟蹋了孙筱悠什么的,她给予最直接的鄙视。象她这样完全不用凭借男人的女强人,对于传统社会中那种b女配a男的做法,也就是让女性在婚姻和爱情中处于绝对劣势的做法,自然是十二万分的鄙视。
象她这样的女子,绝对不会去做那攀援的凌霄花。
脸色一暗暴呵到“又或者说这么多年以来,你从孙氏非法所得了那么多之后,甚至不肯挤出一点汤汤水水给原本的受害者。据我所知,光是孙筱悠去年的股份分红就不止一个亿,这两年以来,她的股份分红可是被你一滴不剩地全吃了下去。据我所知,去年孙氏上缴的税收可不止十个亿,别给我说你拿到手的股份分红只有一两千万。”
“怎么了,我的大总裁,存钱到银行还有利息呢?一个亿就算扔何里还咕咚一声,怎么砸您这位总裁身上,连个水花都兴不起来?”
这么一瞬间,她的表情严肃到甚至可以说是可怕,王爱颐的表情总和起来一共只有一个意思,把吃下去的,全都给我吐出来。而黄建良,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
做得那么隐秘的事都被人给知道了。
就连那么隐秘的事都被人给知道了,那么,他到底还剩下什么。
一时间,黄建良简直可以说是面如死灰。
伸出一根手指,托起孙筱悠那水嫩嫩的脸蛋,王爱颐给了罗琼一个贴面礼“知道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中有你,一直有你,我的小东西。你虽然不聪明,没有聪明到足以毁灭一切,但也不愚蠢,不会愚蠢到被人当枪使。最重要的是,你是个相当单纯的孩子,和你合作不会有意外惊喜,但最低限度不会被自己人给坑了。我,看好你。”
她的这番话,说得格外有深意,即便是罗琼也隐隐地感受到了什么。
放过罗琼,转头面对黄建良,伸出手象捏自家的小狗那样捏他“听够了吗,乖小狗,知道西方的经济学家如何评论我天朝吗?假如你有兩头奶牛并意外有了一只牛崽,你得为了你的农场把牛崽送给高官子女,而且其中一头还要以奶牛散步去他家为理由赠与他。而且,你每天还要送他足够多的新鲜牛奶。当不可以预料的情形发生时,更上一级会没收你所有的牛,并且当众批判你,然后拍卖这3头牛。当然,所有人都不许举牌投标。”
讲到这里,她哈哈笑了,所谓天朝就是这个样子的。她王爱颐虽然不被允许回国发展,但毕竟是父母的孩子,动用一点点权势灭掉一个小小的总裁还真就象她所说的那样,不但你所拥有的一切全都会成为我王爱颐的所有物不说,甚至就连你本人都得完蛋。
把你轰杀至渣,我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出手就可以办到。
王爱颐的手掐着黄建良的脸,就像在戏弄一只宠物,而后者,脸色更加惨淡黑了。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如今天朝的社会特征。
抛一个飞吻给罗琼作为告别,突然就象想起了什么似地说“别忘了,我所说的那些,职业经理人应该遵守的职业操守,好好用,学着象一位真正的上位者那般使用。有我帮你盯着他,孙猴子再能蹦跶,也跳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若他实在无用,我给你介绍一好的。”
“我那里一共养了超过三位数的能干人,总有一位或多位合您心意的,要知道如今这社会,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但却没有机会的草根男。那些男孩,全都是懂得感恩图报的好孩子。”
就那样,用一只手拍着黄建良的脸道“我的乖孩子,安分守己地做女王身边的陪衬,不要胡乱猜测上级心思,更不要触碰我的底线,如此一来,你的命才可以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王爱颐的离开和到来一样轰轰烈烈,她所乘坐的加长版一共带了四名黑衣男子,保镖、助手、司机什么的一应俱全,而且这些人看对她的尊重和依赖简直犹如婴儿对待母亲。
她刚一离开,再也忍不住的黄建良熊熊地发作了“你,不会真的相信她说说的那些鬼话吧。听我说,孙筱悠,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给蒙蔽了。想一想一个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自己去找牛郎的女子,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东西!”
就像往常一样,罗琼低下头不言不语,既不接受他的意见,也不接受她的。
总之她只相信她自己。
一把抓住罗琼的肩膀,黄建良想要强迫她听自己的,但就在这个时候,憋了足足一整天的她整个火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