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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欧阳家，还是以前那个掌握兵权可以左右皇位的欧阳家吗？”
无情的嘲讽，击打着欧阳逸的耳膜，也击打着那颗相信挚友却濒临破碎的心。
“没有欧阳世，你的欧阳家早已经是一具空壳了。”御书房内，独孤晔不屑地偏了偏头，手指敲打着桌面，“你欧阳逸是有才华，又精通兵法。可你没有野心抱负，也不够狠，这是你最大的缺点。”
浑身发冷，欧阳逸抬起头，面色苍白，扯着嘴角笑了笑，“皇上说的是。”他轻轻叹口气，眼中没有半分曾经的神采，左手揪住了衣角，慢慢道，“只是独孤晔，我竟然到现在才看透你。”
“你杀我大哥的时候，我都没有恨过你。”欧阳逸说着又笑了起来，“我斗不过你，我认输。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看清你。”
独孤晔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自己说的狠话已经够多了，心里其实也很不好过，只是涉及到谢云筠，他和欧阳逸，其实都自私了起来，朋友妻不可欺，自古便是这个道理。
“撕拉。”
一声清脆的裂帛声，独孤晔身体微震，极力掩饰着情绪平静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欧阳逸微微笑着，手中揪着强扯下来的衣角布料，伸到独孤晔面前，“曾经以为是世间知己，如今割袍断义，独孤晔，你我从此不再是兄弟。”
独孤晔神情有些恍惚地看着那白色绣云锦的绸缎从欧阳逸手中飘落，跌倒身前的桌面上，心中涌出奇异的感觉。有难过，有轻松。
欧阳逸不再留恋，行了君臣礼，“微臣告退。”于是便恭敬地退着走到门口，这才转身跨出门。左脚刚抬出去，他似乎想起什么，淡淡道，“微臣心灰意冷，决定辞官云游，不过请皇上放心，微臣不会去打扰云筠的。”
说完，他抬脚走出了御书房，再也没有任何牵挂。
独孤晔一言未发，直直看着桌上的衣角，脑海中回忆着曾经无拘无束与欧阳逸谈诗论道赏花赏美人的过往，忽然有些涩然。他机械地伸出手，捡起那还破碎的衣角，静默良久，仰起头无声叹口气。
这就是身居最高位的感觉吗？
周围没有一个人，独自一人地站在最高点俯瞰，看着众叛亲离，然后被孤独一点点吞没。他忽然又理解了，他的父皇为什么那么执着于那个女人，在这孤独的高处能有一个理解自己的人陪伴，是何等幸事。
只是理解，却不会原谅。
目光闪烁良久，然后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独孤晔站起来，将衣角扔进香炉里，淡淡开口，“张盛。”
“奴才在。”
......
欧阳逸回了府，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原本兴高采烈迎接欧阳逸的林雅歌看了直接傻眼了，急急忙忙摁住欧阳逸收拾东西的手，“欧阳哥哥！你这是要干什么！要去哪里吗？”
“你管不着。”欧阳逸此刻心情糟糕透顶，语气十分冷淡，林雅歌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明白过来，尖声喊着，“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要去找谢云筠！你是不是又要抛下我跟那个贱人走！”
欧阳逸眼神一冷，“第一，我不是去找她。第二，我不会娶你，所以也没有抛弃之说。”说完他扯开林雅歌的手，继续收拾东西扔进包袱里。
“你骗人！”林雅歌被扯开，气愤地颤抖，“你肯定是去找谢云筠那个贱人！她到底有什么好的！给你们灌了迷魂药了吗？你是不是忘了她之前是先皇的妃子！多不干净！”
“嘭！”欧阳逸一拳砸在柜子上，眼神冰冷地像要吃了林雅歌，“嘴巴放干净点。”林雅歌被凶，脾气也上来了，“我就要说！她就是个不干净的贱女人！当年争得先皇那么宠她！指不定床上功夫多好！现在独孤晔也迷她，留在身边那么久，肯定也什么事都做过了！现在独孤晔玩腻了，她就来找你...！”
“啪！”最后几句话实在难听，欧阳逸本来心情就糟糕至极，这么一激，终于是忍不住一巴掌扇了林雅歌的脸。
“你，你打我？！”林雅歌不可置信地捂着脸，哭了起来，“欧阳逸！我究竟哪里不好！我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你！还比不上那样一个破鞋！你竟然为了那样一个破鞋打我！”
“滚！”欧阳逸低声吼道。
“你，你说什么......”林雅歌呆了呆，她从未见过欧阳逸凶过女人打过女人，在她的记忆里，欧阳逸永远是温柔如春风般地对待任何女子，他潇洒不羁的样子深深地吸引了她。
“我说，让你滚。”欧阳逸眼睛里有血丝，原本俊逸的脸庞都有些扭曲，显然在强忍着怒气，“原本好心收留你，不过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配。”
“欧阳哥哥......”林雅歌蒙了，呆呆地伸手想要拉拉欧阳逸的衣袖，被欧阳逸一把挥开，“来人，把她赶出去。”
“欧阳哥哥！欧阳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林雅歌焦急地叫喊着，却被家丁拖了出去。令人头疼的吵闹声终于逐渐消失了，欧阳逸揉了揉太阳穴，叹口气继续整理东西。
“啪。”
林雅歌被重重扔出了欧阳家，狼狈地跌倒在冰冷的大门口。人来人往的路人纷纷停下来脚步，聚在一起切切私语讨论着。
“哎？这个是不是京城首富林家的大小姐啊？”
“是啊是啊！现在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哎哟真是脸都丢尽了，竟然被欧阳家扔出来了。”
“要我说那个欧阳逸也是傻的，这么好背景的媳妇放着不要。”
“哇拉倒吧，我听说是她算计睡了欧阳逸的。”
“竟然还有这等事。”
“可不是，结果身子没了，人也没捞着哈哈哈。”
“我要是她爹啊，估计都被她气死了。”
......
周围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完全不顾及当事人正在这，林雅歌气得直抖，眼睛通红一片，银牙咬得咯吱香，已经快气疯了。
谢云筠！
都是你！都是你！
贱人，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
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秦王殿下宠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