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逆天行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张良话音一落,刘邦心中就乐开花,原来子房军师早有良谋,自己算是白操那份心哪!赶紧亲自为张良斟满一樽水酒送到其手中,“军师,请满饮此杯,好好对孤说说,你想到什么法子,究竟如何对付项羽,孤言听计从,决不食言!”
瞧着刘邦极度真诚的面孔,张良微微一笑,暗自感叹,此人既是天下明主,又是令人畏惧的对手。
一直以来,他之所以辅佐刘邦,一则两人确实相交甚好,二则也是为了韩国复兴,刘邦从容大度,从不吝啬手中的权力,他加封韩国王室后裔韩信(另一个叫韩信的人,不是齐王韩信)为韩王,再一次实现了张良中兴韩国的梦想,如今,韩王信不负众望,韩国国力臻臻日上!
张良道,“汉王,良对付项羽的办法很简单,缓兵之计!”
刘邦一愣,“缓兵之计?”
张良道,“对!与项羽议和就是缓兵,议和我们有三大好处,其一能够让将士们进行短暂休整,积蓄力量,其二通过议和,我们要赎回刘老太公和夫人,其三嘛!也最为重要,借此迷惑项羽,趁着双方划定界限,项羽领军撤退之时,我们乘势掩杀,那时,楚军将士个个归乡心切,兵无战心,焉能不败!”
刘邦道,“子房之策甚好,但是有一点令孤担心,刚刚和项羽和谈完,又趁机发兵攻之,到时,别人会不会议论孤王言而无信?恐怕惹天下人耻笑!”
张良一笑,宽慰道,“兵者,诡道!春秋以来,群雄争霸。若事事都追寻王道,秦能一统诸侯吗?殊不知秦、楚两大战国诸侯对决之时,秦国人又耍了多少伎俩!”
刘邦思之,心中坦然,“言之有理,王道不过是一面旗帜,是个招牌,是给天下人看的,而霸道、诡道才是干事牟利的工具!”
张良拱手“汉王天资聪颖,诚如汉王所言!”
刘邦嘻嘻一笑,“子房过誉了,和谈时,少不得口舌之争!好多事情需有劳子房!”
张良道,“汉王请放心,项羽帐下,现今能言善辩者唯有武涉一人,此人出道甚晚,依项羽之性格,绝不会将其担此大任,良以为此次和谈的使者必是项伯无疑!到时,只要汉王给足了面子,相信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刘邦大笑,“好啊,孤有子房料敌之先,运筹帷幄,大业可兴矣!”
***********
楚军大营。
项羽颇为意外,问道,“你说刘邦也答应议和了?”
项伯一脸得意,“是啊,刘邦能够得到关中已是天大的福气,与我军对峙修武一线同样疲惫不堪,听说为支援前线,手下大臣萧何尽发关中青壮,后方只剩下老弱妇孺耕种,可以想象,长此下去,能坚持得了吗?所以刘邦愿意议和,绝非一句戏言,更非有什么阴谋,乃是不得已之举!”
项羽点点头,“嗯,既如此,那当谁去和谈为善?”
项伯听完,又不好毛遂自荐,于是笑而不语。
一旁的钟离昧道,“项王,和谈的使者固然重要,但末将以为这都是旁枝末节,最主要的是项王您考虑好了没有,一旦议和开始,双方要划地为界,中原一地,雒阳、函谷都是雄关要塞,咱们不能都好着刘邦,时间久了,万一刘邦言而无信,以后战火重燃,咱们楚军可就更吃亏了!”
项羽哈哈大笑,“钟离昧,说得好,此中关节孤王岂会不知,西楚国和刘邦必须以邗沟为界,让他刘邦就守着函谷关、关中一地过日子吧!等孤王收拾了韩信、彭越、桓楚之流,到那时,相信刘邦势单力孤,除了出关而降,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至于和谈之人?”项羽沉思片刻,“项伯,不知你可愿意?”
项伯当即拱手,“身为项氏族人,理当为项王分忧!”
钟离昧拱手道,“议和事关重大,末将以为当保举一名副使则会更加妥当!”
项伯一听,面色沉了下来,“钟离将军,依你的意思,是不相信项伯啰!”
钟离昧当即回道,“绝非如此,只是议和干系重大,西楚国今后之安危系于一身,能有一名副使能从旁协助也好!”
项羽问道,“钟离昧,那你说说,何人为副使为宜?”
钟离昧道,“武涉,此人能言善辩,相信绝不会令项王失望!”
项伯回道,“钟离将军,此去汉营任务乃是和谈,又不是逞口舌之争,项伯以为,项王当务之急还有件事,让武涉前去恐怕更为妥当!”
项羽问道,“哦,何事?说来听听!”
项伯上前,“项王,韩信拿下齐国自立为王,齐地毗邻彭城,我们怎可掉以轻心,当派武涉前往齐国说服韩信,至少稳住韩信一段时间,否则,一旦韩信与彭越联合在西楚国后方袭扰起来,形势会对我们很不利!”
项羽有点怔怔地看着项伯,他第一次发现项伯也具有一定战略眼光,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长久以来,在楚军中,或许范增身为军师出谋划策太过于耀眼,遮住了项氏族人的智慧与锋芒!现在看,项氏族人大有可为!
“嗯,好,就派武涉到齐国说服韩信,此处,让项伯全权负责和谈之事!”项羽心情不错,高兴地回道。
钟离昧本欲再劝,至少他察觉到项伯有私心,和谈大事怎能完全交于一人处理!
他思虑片刻,硬生生将想要劝说的话吞回肚子里,猛然间,他发现楚营中大部分已是项氏族人、项氏将领,项伯、项声、项庄、项他等等。
外姓将领,虞妙菱的宗族有不少人在朝为官,如今,西楚国真正的外姓将领谋臣只剩下龙且、武涉以及自己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了!这一瞬间,钟离昧发现他的心态已经开始慢慢变化,试问连范增老先生都劝说不了项王,他能行吗?
钟离昧默默地起身告退,他油然而生一种怅然若失之感,许多年来,紧紧跟随项王,他究竟得到什么?他甚至开始羡慕起桓楚,曾经的好兄弟,至少他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而自己呢?楚军中,所有人都生活在项王威严、绚烂的阴影下。
帐门前,钟离昧与武涉擦肩而过,武涉匆匆问道,“钟离兄,可知项王换我何事?”
钟离昧淡淡一笑,楚营再也没有当初那样意气风发、欣欣向荣的景象,他不愿意和武涉有太多交谈,因为一个不好,说不定会给项氏族人扣上拉帮结派的名声,范老先生就是如此,项王才偏听偏信渐渐疏远了他,他不想和范增一样默默无闻地离去。
“去了,不就知道了?”钟离昧无可奈何地回道。
察觉钟离昧面色有异,武涉不好再问,便匆匆入内。没多久,并未走远的钟离昧远远瞧见武涉出来了,且朝这边大声唤道,“钟离将军,请留步!”
见武涉快步走来,钟离昧不明所以,问道,“怎么?项王这么快就召见完了!”
武涉一脸不悦,“哎,别提了,项王让我去齐国说服韩信!”
钟离昧道,“怎么?你不是一口回绝了吧?”
武涉道,“哪能呀!项王怎么说武涉照做便是,如不然,范军师可就是个活生生例子!况且我还是范军师举荐,如今,怎敢触项王的怒鳞。”
钟离昧道,“那你怎么回事?满脸不悦?”
武涉道,“我是不明白,项王考虑问题为何如此肤浅,试问去说服韩信,有可能吗?难道项王不知道韩信当初为何要离开他?”
钟离昧见武涉一肚子怨气,便笑道,“好吧,此地无人,你倒是说说看!”
武涉道,“韩信与项王皆为帅才,当初,项王不肯用之,任凭韩信去留,如今,韩信身为齐王,怎可甘心再次居项王之下!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项王难道想不明白?”
钟离昧道,“项王不过是想拖时间而已,希望能逐个消灭,不愿两线作战,否则很难取胜!”
武涉道,“逐一消灭的道理我也懂,但武涉认为绝不能去韩信那里!武涉身为说客,能做的乃是顺势而为,此去让韩信不与项王为敌几乎不可能!此举会让韩信察觉到项王心虚,认识到西楚国已经十分脆弱,经不起大风浪了,到时,韩信不仅不会按兵不动,甚至会大举进攻!”
钟离昧道,“既如此,那你像项王禀明就是!”
武涉摇了摇头,“禀明?项王能相信吗?不过是挨了一通怒火之后,再接着去齐国罢了!”
钟离昧道,“你倒是把项王的性格把握地准!”
武涉道,“哎,把握地准有什么用!这趟齐国,武涉还是尽力而为,尽人事听天命吧!”
钟离昧道,“是啊,身为楚人,为了西楚,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话锋一转,武涉旋即叹息道,“哎,项王真糊涂,范军师智谋深远,他若在军中,刘邦、韩信的伎俩还用的着忌惮吗?”
钟离昧亦黯然道,“事到如今,说这些能有何用?一个仆人,一辆马车,老先生离去的好凄凉呀!”
武涉道,“前些天,临别时,老先生身体已经不太好,但愿他能安全地回到居巢!”二人一提及范增,皆唏嘘不已,闲语片刻,各自回营。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