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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东胡率本部精骑星夜出发,马不停蹄一个昼夜,前锋斥候来报此处已经比较临近青石谷,与赫哲黎描述夏侯将军被困处吻合,而且已发现匈奴主力,人数庞大,步骑混合,甚至能够隐约见到匈奴单于的狼旗!
黎明前,此刻乃是人最犯困、防备最松懈的时候,借着夜色的掩护,秦东胡带着一股急切的心情,留下一小部分人马殿后,率领全军如踏浪般冲进匈奴营区,直奔青石谷而来。一路劈波斩棘,匈奴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难以招架,很多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糊里糊涂丢掉性命。
呼延承烈从营帐中奔了出来,大呼道,“勇士们,快上马,集合队形,堵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和青石谷的秦军打成一片!”慌乱中仍对秦军的突然杀到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暗自骂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埋伏了休屠王、浑邪王数路人马吗?怎么就这么轻易让秦人攻进了匈奴军中腹地?”
冒顿手下一名亲卫奔到呼延承烈身边,呼道,“呼延头领,大单于传来口令,放开一条缺口让秦人汇合!”
呼延承烈回道,“这怎么可能?大单于真是这么说的?”
亲卫回道,“属下听得没错,确实如此!其实现在想阻止他们也很难做到,因为昨夜大单于已将中军大部人马都抽调出了外围,就是想堵也堵不住!”
天已经放亮,青石谷上的秦军见到援军,更是大喜过望,夏侯韬哈哈大笑,“好,赫哲黎干得不错,没让我失望,援军终于来了!弟兄们,随我冲杀出去,咱们和秦军主力汇合!”
两支军马终于接上头,汇聚在一起,秦东胡见到夏侯韬也是高兴非常,兴奋地喊道,“怎么样?老兄弟,没我老秦,你这一百来斤可就全部丢在这里了!”
夏侯韬哈哈大笑,回道,“我就知道,你们这帮老弟兄一定会来的,小时候,算命先生给咱摸过骨,说我有福气,我也正在想着,我他娘的命难道就这么薄!”
秦东胡道,“都这份上了,你他娘的话还这么多,快上马,咱们一起杀出去,给匈奴人围起来可就不好了!”
夏侯韬急忙骑上士卒带来的马匹,率着手下残存秦军跟在秦东胡大队骑兵之后一路开始撤退!
此刻,秦东胡暗自窃喜,救援计划已经成功一大半,只要杀出去回到营中那可是大功一件,可惜很快他发现事情有点不大对劲,将士们虽然一路边打边撤,可是周边匈奴人似乎永远也打不完,而且聚集的越来越多!
反观己方,事先约定留守的一部分精骑早已没了踪影,而且更为重要的一个问题出现了,那就是夏侯韬残存的秦军几乎没有马匹,他们完全依靠两条腿在前进着,这严重拖慢了整支部队前进的速度,更为要命的是他们离开青石谷,也就意味着放弃了最佳防守位置,面对匈奴人的步步紧逼,他们开始放弃了决一死战之心,撤退、逃跑、带着一丝生的希望,这样的思想慢慢占据在他们心中,渐渐第开始占据了上风!
残存的步卒开始逃,很快影响到抵抗的士卒,逐渐影响到救援的骑兵,这场中规中矩的大救援、大撤退正慢慢演变成一场毫无目的大逃亡!
时间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眼瞧着身边的将士一个一个倒下,秦东胡、夏侯韬有些抓狂了,他们忽然明白,这一切似乎是冒顿早已排演好的一样,进入匈奴营中容易,想杀出去可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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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青石谷边的小土丘上,冒顿、须卜居云正在此紧密地关注着整个战场的局势,其实从秦东胡杀进匈奴营寨之时,冒顿就躲在暗处,当夏侯韬率军与救援的秦军汇合撤退时,他便带着左贤王来到了这里!
此刻,秦东胡、夏侯韬已经完全被困在了核心,茫茫草原上,他们在奋力砍杀,但四处皆是匈奴人的旗帜,他们甚至开始都有点打不过方向来了!
须卜居云见此感叹道,“大单于,我终于明白您的手段,果然高明啦!一个时辰前,我还不明白,既然我们的斥候已经发现了前来救援的秦军,为何您不下令让休屠王、浑邪王主动出击包围他们呢?反而早已偷偷撤走中军营寨的部队,任其两支秦军汇合,现在看来您的抉择是多么地明智!”
冒顿面色冷酷,但眼神中仍忍不住闪烁出一丝得意,“怎么?右贤王终于明白呢?”
须卜居云道,“对,算是明白了!秦军既然赶来救援,那么来的必然是精兵猛将,如果一开始就数路分进合击,或许会取得一定战果,但绝不是大单于想要的结果,秦国援军一旦发现被打了埋伏,必将会奋力杀出重围,肯定会放弃救援,另寻他策!相反,如果我们放他们进来,让两军汇合了,别看他们人数上是占优了,增强了,可是实际的战斗力却大大削弱了,步卒成了拖累、累赘,而骑兵以救援为目的也根本无法放开手脚,因为那些残存的士卒都死了,救援也就失去了意义!于是一场大营救会变成一场大逃亡,再将他们围而歼灭可就容易多了!”
冒顿笑道,“右贤王分析的果然透彻,我之所以想到这一层其实也是临时决断,诚如右贤王所说,当斥候探知秦人前来救援时,我原本也是想下令全线出击包围他们,可是一想到万一布置不妥,或者数路齐出没有掐准火候,都很难达到预期效果!当时,本单于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中原曾经一种常见的战法,叫做围三缺一!”
“围三缺一?”须卜居云有些愣愣地问道。
“对,围三缺一,这是中原攻城战时一种打法,就是大军围城之时,为了减少城中将士拼死抵抗的决心,只是将出城的城门围困三处,放开一处任城中将士去留!如此一来,守城的将士看见了逃亡与活下去的希望,会兵无战心,城也会很快被攻破!”
须卜居云道,“大单于说得是,要是能看到生的希望,谁又愿意拼死一战呢?”
冒顿瞧着眼前的战场,说道,“右贤王你看看,秦人开始拼命了!”
须卜居云道,“大单于,那有什么!不过是困兽犹斗!”
冒顿嘴角散发着残酷的微笑,“不,不能将他们全部歼灭,放一小部分人回去,抓到的俘虏也放回去,但是可以割掉他们的耳朵,本单于要嘲笑他们,激怒他们!”
须卜居云想了想,回道,“大单于,您这么做是可以极大地刺激秦人,但也刺激他们寻我们决战,而且会潜在提高他们的战斗力,会不会?”
冒顿回道,“你是想说,会不会得不偿失是吧?”
须卜居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冒顿回道,“是的,本单于是想着激怒秦人与我决战,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们想决战,难道本单于就会答应他们吗?别忘着,草原才是我们的家,大匈奴的男人们可以一辈子骑在马背上为战争而生,为战争而死,而他们呢?终究是草原上的过客,终究会成为天狼神的猎物!他们想和我大匈奴决战,可本单于偏偏不答应,要让他们永远在草原上和我们消耗下去!右贤王,你扪心自问,站在他们的角度思考,他们能耗的下去吗?能和我们死磕下去吗?”
须卜居云很肯定地回道,“当然不行,即使他们带上充足了粮草也无法和我们永久地耗下去,他们孤军远征,时间久了,达不到心中的预期,将士们就会思乡,就想早点结束战争,就会开始慢慢想逃离战争、厌恶战争,而反观我大匈奴,战争就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因为战争,大匈奴才不断地茁壮长大,因为战争,大匈奴才会永远源源不断地繁衍生息下去!他们拿什么和我们比!”
冒顿听完,默默地凝视着远方,淡淡地道,“右贤王,如果每一个匈奴部落的首领都明白这个道理,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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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东胡率军出发后,魏忧前思后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极不好的预感,他急忙召集众将,趁着天才丝丝放亮,就吹响了出征的号角,朝着匈奴主力全力开拔而去!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迟了,一支溃败的秦军回来了,此次救援的主力全军覆没,逃回的士卒大声哭道,“大将军,我们中了匈奴人的埋伏,两军合一之后被困住,根本无法撤离,夏侯将军身中数刀,为了不愿意拖累我们,拔刀自刎了!”
魏忧一声叹息,朝溃败的士卒中瞧了瞧,又焦急地问道,“那秦东胡将军呢?他的身边可是还有数百大秦最精锐的铁骑呀!”
士卒没有来得及回答,但见人群中有人将秦东胡默默从马鞍上扶了下来,一边哭道,“秦将军身中数箭,现在已是气若游丝,不知还能不能挺过去!”
魏忧等人急忙上前查看,见秦东胡背上、胸口个中一箭,脸色煞白,呼吸微弱,于是急忙唤来军中大夫,带着恳求的语气嘱咐道,“大夫一定要想想办法,大秦再也不能蒙受巨大的损失了!”
众人愤怒了,他们从来没有在与匈奴交锋中吃了这么大的亏,纷纷嚎叫出战,魏忧也明白双方现在数轮交锋,互有胜负,如今也该到一决雌雄之时,于是下令将大军分为左、中、右三路,骑兵突前,中间步甲稳步推进,伺机决战!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