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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到了,天地肃杀,万物开始凋零。
邯郸城西,一片广阔的原野上,荒草离离,上百骑策马狂奔,这些骑行之人身披轻甲,背负强弩,腰悬重剑,看其装扮应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家丁仆役,其中有一位十七八岁美少年,风格气质与其他人迥然不同,身穿明黄重甲,手持强弓,一看就是他们中为首之人,让人瞧着忍不住猜想,定是邯郸城哪家豪门少主在万物即将肃杀之时带着仆人出来游猎。
“少主,快看,又发现一个!”一位家仆用手指远处一片不算茂密的小树林,高声喊道,“我们看来要快些,让他逃进小树林后,就不好抓住了!”
那美少年一脸高傲,骂道,“你一个家奴唧唧歪歪什么,难道是我眼瞎了么?没看见么?下次再这么罗里吧嗦,我便拿刀割了你的舌头,叫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那名家仆被吓得胆颤心惊,他明白,天下名士,当今赵王张耳唯一的儿子张敖少主可不是什么善类,是个说到做到心狠手辣之人,和其父相比,真是判若两人。
“是!是!”那名家仆连连点头,吓得再也不敢出声!
张敖道,“快,咱们分成两队,将这片小树林包围起来,可别让他轻易跑了!今天玩了一个上午,就属这个家伙最精明,利用同伴做掩护,混乱中还抢了咱们一匹马,一路逃到这里,想来是马被我们利箭射中死了,便孤身往这树丛中来!”
家丁们见张敖说话,立马附和道,“少主说得极是,如此精准的判断真是世间少有,等一会儿,我等一定要看看少主惊世骇俗、天下无双的箭法!”
张敖被众人捧得哈哈大笑,“好!呆会就让你们好好看看,本少主是怎么杀人的!”旋即,百余骑分成两队,摆开阵势,像一群飞翔的雁子,朝远处一片小树林包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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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河弯弯曲曲,即便是秋季,水量也颇为充盈,孕育着两岸肥沃的土地,一支约数百人的队伍沿着漳河而上,朝着邯郸方向进发。
队伍最前面的人,是位中年人士,风姿绰绰,骑着高头大马,他便是巨鹿郡有名的南宫世家家主南宫腾,此次前往邯郸,是精心备上礼物,去拜会赵地的新主人张耳。
南宫燕从队伍的最后面骑着一匹枣红马欢快地奔了过来,嘟囔的嘴道,“爹!你瞧瞧你的仆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就好像多少天没吃饭一样,咱们队伍前进的就像乌龟爬似的,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到邯郸呀!”
南宫腾满脸堆着笑,“妳这孩子,他们身带货物,赶着车,如何走得快,不过妳放心,爹年轻的时候,游历时来过邯郸,看此地的山川景物,我们应该快要到了。还有,妳要记住,此次我南宫家拜会赵王,对我们南宫家族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将来家业的发展全仰仗赵王的支持!你呀,等去了邯郸,千万不要惹事,为父现在都有些懊悔,前些日子,怎么会一时头脑发热,答应带上妳一起出来看看见些世面!”
南宫燕道,“怎么?我就不能出来吗?我多些见识,见爹爹每日这么辛苦,也好将来帮助爹爹打理家事啊!”
南宫腾一脸欣慰,却摇头道,“好了吧!让妳打理家事,妳一个女子将来总是要嫁人的,到时,只要不在婆家给我惹出什么祸事爹就千恩万谢了。”
南宫燕一听,板着脸回道,“爹,你也忒小瞧人,不理你了!”言罢,拍马向前,飞奔而去!望着女儿青春欢快的背影,南宫腾微微笑着,“燕儿,燕子,真是一只欢快的小燕子!”
车队前行数里,忽然见南宫燕往回奔来,一路喊道,“爹,你们快来看看,前面有个人,像是快要死了!”
南宫腾很无语,现今这世道混乱,走在官道上都会时常见到将死之人,更何况是眼前比较偏僻的地方,不过既然让自己瞧见了,总不能放任不管,充耳不闻,这也不是南宫腾的性格。“燕儿,人在哪里?带为父去瞧瞧!旋即招呼家丁,“你们几个跟我来!”
在一处低矮的草坡上,躺着一位壮汉,浑身失血,身中数剑,发出痛苦的呻吟,看样子,倘若不是平素身体强壮,换做一般瘦弱之人恐怕早已气绝,一命呜呼!
南宫腾探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伤口,或许还有的救,管不了许多了,死马权当活马医吧!“你们赶紧去取些清水来,另外将包袱中的金创药也取来,我们算是尽人事听天命,能不能活下去,全看他的造化了!”
南宫燕道,“爹爹,你要救活他,他看上去好可怜!”
望着心底善良的爱女,南宫腾回道,“好啦!爹爹尽力而为吧!”
清洗了伤口,涂上药,那汉子好了很多,只不过失血过多,脸色十分苍白,断断续续说道,“多谢,多谢救命之恩!”
南宫腾回道,“还好,全是皮外伤,并未有伤到内脏和骨头,你失血过多,我这还有一些吃食,你先吃一点,补充点体力!”
“多谢!”那汉子吃了几小片肉干,喝了点水,休息一会,很快气色好了不少,“多谢搭救,还未请教义士姓名。”
“巨鹿南宫腾!”
那汉子一听,目光中充满倾佩,“原来是巨鹿鼎鼎大名的南宫家主,我原本陈余将军帐下一名斥候,名叫庞继,邯郸大战后,陈余将军战死,我不愿意归顺张耳,只想回乡务农了却残生,没曾想被他人诬告,说我贼心不死,不待我辩解,官府就把我下了大狱,准备和其他一些不愿降张耳的义士一同处斩!”
南宫燕不太明白,问道,“庞继,人们都说张耳是天下名士,你为何不愿降他,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南宫腾道,“燕儿,不得胡言,他身为陈余帐下斥候,深得信任与重用,人各有志,不愿降,也属人之常情!”
南宫燕瘪瘪嘴,不再吱声!
南宫腾接着问道,“我有些不明白,你既然身在狱中,有怎么会来到这邯郸城外,此处离邯郸估计尚有二百里,难道你杀了狱卒,后被人追杀,一路逃到此处!”
庞继道,“被人追杀却是不假,只不过我没有杀狱卒,更不是自己逃出来的,我是被他们放出来的!”
南宫腾面色严肃起来,“你这汉子,我好心救你一命,你却欺瞒于我,你本是死刑犯,他们怎么会放你出来!”
庞继连忙回道,“您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怎会欺瞒于你,我确实是被他们放出来的!”
瞧着庞继说得情真意切,不像说谎,南宫腾都有些犯迷糊了,难不成张耳下了特赦令,饶恕了陈余这些不愿降的属下?不会呀,张耳就是再怎么仁义,对待敌人总不能放过吧!
庞继接着说道,“我们一共有数十名囚犯,今天早上被一起放了出来,被狱卒一路押解来到邯郸城西,当时,我以为我们一定是到了行刑的日子,后来,谁知到来了一位少年,带上上百全副武装的家丁仆役,其中有一人上前对我们说道,“你们都陈余帐下的军人,本就是将死之人,但是我家少主大发仁心,想和你们玩个游戏,从现在开始,给你们半个时辰往西跑,谁能够有本事来到漳河岸边,就饶恕你们的死罪,放了你们!如果没有,那你们也不要怪罪我家少主手下无情!”我们看着这些全副武装的家丁,暗想他们骑着马,而我们只是甩着两条退,即使先行半个时辰,可还是很快给他们追上,不过既然有活命的机会,总是要搏一搏,总比坐下等死强吧!”
南宫腾听庞继说完,“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们为了活命,就拼命地往漳河这边跑来!”
庞继道,“恩公说得极是,我们发疯似的往西跑去,不过,好景不长,一个时辰过后,他们就追上我们,有不少人被他们骑着马围在中间,他们并不想一下子杀死我们,他们只是用弓弩慢慢射杀我们的腿、胳臂,背部等一些不是身体要害的部位,他们残忍地看着我们惊慌失措、满身污泥、满身血水、甚至告地求饶的样子,他们一个个显得兴奋之极,好不快乐!混乱中,我身中数剑,被逼之下,我假装快死了,躺在地上慢慢往前爬,想寻找机会冲出去!”
南宫腾骂道,“这帮损人,难道敌人、对手就不值得尊重吗?竟然以活命为诱饵,杀人取乐,简直是罔披了一身人皮!”
庞继道,“恩公骂得好,这帮畜生!混乱中,我偷偷靠近他们当中一人,趁其不备,将那人拉扯下来,骑马飞奔而去,由于我是斥候出身,躲箭还有些能耐,所以一路狂奔,只是马匹却被他们射死,我无法,看见一片小树林便躲了进去,他们以为我会穿越小树林,其实我耍了心眼,原路返回,绕道来到了这里!”
南宫腾问道,“庞继,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庞继道,“实在不知,只知道他们称其领头之人为少主,而且一开始,我还发现,他们还给了那些狱卒一些钱财,想来是狱卒认为我们是死刑犯,好处理,私下将我们贩卖了出去!”
南宫燕一脸呆呆的神情,忍不住道,“天啦!世上竟然真有人花钱杀人取乐,这样的人简直太可怕了!”
南宫腾也感慨不已,“都说宁为太平犬,莫做乱世人!好了,庞继,我们还有事要去邯郸,我留下一些吃的和一些盘缠,你既然逃了出来,你就回家去吧!”
庞继大哭,“庞继此生永远铭记您的救命之恩!”
南宫腾道,“好了,也没什么!我看你也是条汉子,不愿你孤零零地死在路上!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此别过!”
南宫腾话音未落,众人听见急促的马蹄声隐隐约约传来,凝神望去,正前方,上百骑往这边飞奔而来,庞继仔细一瞧,面色惊恐,“不好,他们来了!”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