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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敖率百余骑旋风般疾驰而来,南宫腾反映也显得极为神速,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很快便召集手下家丁仆役手持短刃、盾甲严正以待。
张敖一名手下家丁看见南宫腾等人皆持短刃,又瞧见后面数十辆大车,心中暗喜,心道定是远道而来的行商大贾,说不定趁机可以好好敲上一笔,于是首先恶语相加,“少主,您快看,这些人皆手持兵器,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说不定是哪国偷偷派来的间隙!”
张敖一瞧,高声道,“将他们统统围起来,严加盘查!”
南宫腾面容严峻,一声怒吼,“且慢!你们一不是官府衙役,二不是赵国军队,凭什么盘查!”
一名仆人上前,双手叉腰,轻蔑地笑道,“瞎了你的狗眼,知道你眼前是什么人吗?说出来,就怕你们吓尿了裤子!”
南宫腾心情稍微平复,还以不削的面容,“哦,那你说出来与我听听!”
那名仆人上前,高傲地叫道,“我眼前这位少主,乃当今天下名士,赵王唯一的儿子,张敖太子!”
仆人一说完,南宫腾面色忍不住微微一变,“怎么这么凑巧,本打算拜会赵王张耳,怎么先和他的太子结下梁子了!”看来有必要缓和一下气氛,千万不能将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上前拱手,“哎呀!原来是张敖太子!在下巨鹿郡南宫腾,今日来此,就是准备去邯郸拜会赵王,聊表寸心!”
“巨鹿郡,南宫腾!”
张敖也微微一愣,他本以为眼前人不过是一群商人,想不到居然是南宫世家!手下一名仆人也悄悄上前,“少主,在赵国,南宫世家颇有名望,听说前几年巨鹿大战后,项羽也曾想招募南宫世家,但是却被家主南宫腾委婉回绝了!”
张敖收起眼神中的冷酷,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想不到原来是南宫家主,失敬,失敬!”
二人相互瞧着,彼此心照不宣,双方都不是什么善茬,于是准备寒暄几句,各走各地!
哪知张敖手下一名家仆平素仗势欺人惯了,不知今日情形,高声喊道,“少主,快看,咱们追的人居然偷偷藏在他们中间!”旋即大步向前,目中无人,直接撂倒南宫腾手下一名家丁,将隐藏在人群中的庞继抓在手里,狞笑道,“你小子不是挺有能耐吗?那么会跑,害的咱弟兄们一顿好找,怎么?现在不跑了,像个死鱼一样!”
南宫燕心中气急,实在忍不住,飞身上前,趁其不注意,一脚踹到那名家仆脸上,骂道,“你这恶奴,仗势欺人,着实该打!”那家仆被踹了个狗啃泥,在地上一阵哼哼!形势一下子变得严峻许多,众家丁摆开阵势,准备混战!
“燕儿住手!”南宫腾又是一声大喝,“都冷静下来!”旋即上前道,“张敖太子,此人乃是我们路上所救,如今已是奄奄一息,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自古上天有好生之德,依在下看来,就请太子饶恕他的性命!”
张敖一本正经地回道,“南宫家主,此人你留不得,他是死刑犯!”
南宫腾正欲回话,不料南宫燕却匆忙上前,抢着道,“什么留不得!你不是说过了吗?只要他们能逃到这漳河边,你便放过他,你身为赵国太子,不仅杀人为乐,而且出尔反尔,你太不讲信义!”
南宫燕一番口无遮拦,南宫腾想阻止都来不及!杀人为乐之事实乃过于残忍,出尔反尔更为人所不齿,南宫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此事势必会传出去,到时,别说是张敖,就连张耳这张脸都不知该往哪搁!
本来瞧着庞继奄奄一息的样子,南宫腾心想,或许张敖会认为自己并不知道什么,不过是因为路上遇见出手相救而已,如今,南宫燕一番胡闹,恐怕会横生枝节,张敖不会善罢甘休了!
果然,瞧着明眸皓齿、青春靓丽,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凶狠泼辣劲的南宫燕,张敖先是忍不住一阵狂喜。他身边不缺女人,但是这些个女人一个个对张敖皆唯唯诺诺,俯首帖耳,令他早就没了兴趣,不曾想在此地能遇上这么一位别有滋味的女人,他暗自起誓,一定要把此女搞到手!
不过,一想到此女刚刚说的一番话,张敖明白,传出去,会对自己,甚至对父亲张耳产生极大影响,毕竟玩这种刺激的杀人游戏,他是偷偷瞒着父亲进行的,邯郸城衙役虽然知道,但他们心中清楚,都是死囚,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死囚不是被斩首,而是被张敖太子及其家丁所杀,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况且还有一笔可观的贩卖费,何乐而不为!
现在不同,看情形,此事已被南宫腾这边人知晓,不过张敖并不担心,他笃定只要能收服南宫腾,为己所用,细想也没什么!于是他准备先试试南宫腾的想法,他面色冰冷,手指南宫燕,问道,“妳是何人?与南宫家主有何关系?居然说出此等恶劣之语!”
南宫腾撇开小女,拱手,“太子,此乃小女,请恕小女无知,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南宫燕不明所以,拉住南宫腾的手,“爹,明明是他们残忍好杀!”南宫腾狠狠瞪了一下南宫燕,示意退后,南宫燕吓得不敢再提,嘟囔着嘴悄悄走到后面。
看来南宫腾还是忌惮自己的,张敖得意地回道,“南宫家主明白就好!邯郸距此二百里,请将此人交于我,本太子先行回邯郸,到时定会在城中恭候南宫家主!”
南宫腾心中也是一番挣扎,他旋即明白张敖之意,一则试探自己的对其父子二人态度,二则可以从庞继口中问出,自己究竟知道了多少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怎样,依张敖的性格,庞继是必死无疑!
将一位忠于旧主的义士送到其仇敌的手中,哪怕他是一个将死之人,南宫腾是万万不会做的,做人要无愧于心,要有原则底线,超过这个底线,即便用生命去维护也是值得的!
南宫腾淡淡道,“太子,此人奄奄一息,和太子回去,一路颠簸估计性命不保,不如先行留在我处,待到了城中,我会当着太子或者您家仆当面交付有司,究竟该定何罪,该怎么处置,我自当不再过问!今日,若不将此人留下,实在是于心不忍,还请太子见谅!”
见南宫腾从容应对,姿态强硬,张敖想再这么争执下去恐怕也没有结果,再看看南宫燕娇滴滴的模样,又想着用什么法子将南宫燕弄到手,所以决定将此事暂时搁置,一切先从长计议,另寻他法,于是回道,“好吧,既然南宫家主强留,本太子就随你之意,到时,邯郸城中再见!”言罢,带上一众家丁疾驰而去。
南宫腾拱手拜道,“如此,多谢太子!”心中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此事不会就这么轻易完结!甚至连邯郸到底去不去?南宫腾都有些纠结,一不小心,可别惹出祸事来!不过仔细一想,今日也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张耳乃天下名士,深得民望,这样的人是非善恶总该分的清楚吧!即便得罪太子,只要张耳是明白人,不糊涂就行,拜会完结,大不了一刻不停返回巨鹿就是!
想明白后,南宫腾大手一挥,“众人都跟上,我们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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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一路回来时,张敖脸上阴晴不定,一想到倘若将南宫燕弄到手那可是件美事,但又想到南宫腾那张老脸,软硬不吃,心情就暗淡下来。
回到太子府,身旁又不知哪个不长心眼的仆人说道,“太子,咱们今个算是遇上对手啦!要不让小的们偷偷率上一票人马杀过去,将那个小妞南宫燕抓来,其他的一概弄死!”
张敖啪的一巴掌甩了过去,“放屁,他也配做本太子的对手,仗着自己还有三分名望,都不知天高地厚了,他也不想想,如今这里是谁的天下!”
那仆人捂着脸,“是!是!小的糊涂,胡乱瞎说,太子恕罪!”
张敖道,“去,别哭丧着脸,去把将军赵午请来!就说本太子有事要找他,前些天,他不是后门口等了本太子一个多时辰嘛,本太子感到很有歉意,请他来太子府叙叙旧!”
仆人道,“是,小的即刻就去!”
不多时,在仆人的引领下,赵午来到太子府,他心情很高兴,太子相邀,起码说明太子对他印象不错,太子就是储君,如今张耳年事已高,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张敖就要继任赵王,到时,他会成为赵国炙手可热的人物也说不定。
张敖静静地看着赵午,其实从里来讲,他不太认可赵午,此人太过于投机,先随赵歇,后随陈余,今天,又跟在了张耳父子后面。或许是父亲也看不惯赵午这份德性,所以也只给他一份有名无实的将军干干,除了几个家丁,手下没有一兵一卒。
“赵将军!”张敖微笑说道,“前些天,你特意来访,恰巧本太子出门游猎,听仆人们得知后,深感歉意,这不,今日请将军来小酌一番,以表歉意!”
“诶呀!太子太客气啦!”赵午恭谨地站了起来,“能得太子相邀,那真是赵午修来的福气,太子,以后若有什么吩咐,赵午定当全力而为,为太子效命!”
张敖哈哈大笑,“还真别说,以前倒是小觑你了,你还是真有点悟性!实不相瞒,还真有件事需要你在关键的时候办!”
赵午拱手,“太子交办的事,赵午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张敖笑道,“将军,没那么严重,只是有件事情需要将军在一个适当的时机说出来罢了!”
赵午道,“说话?”
张敖回道,“对!来,咱们先喝两盅,本太子慢慢向你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