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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至今,黄河数次变迁改道,在杞县形成连片水洼地,后来人们将水洼地的北面称作内黄,南面称作外黄。
秦末时,为便于管理此地,朝廷便在此设置了内黄县与外黄县作为地方一级政府统辖区内之民。
在秦末起义的浪潮中,外黄屡经战火,好在外黄县令比较务实与敬业,心中装着百姓,不管何处大军开来,基本采取投靠的态度,所以全城百姓性命基本有了保障,避免城破时全城老幼被屠戮的危险,久而久之,在百姓间,外黄县令颇有声望,深得百姓爱戴。
凡事总有例外。此次,黥布的大军开来了,外黄县令认为有点难办,下令全城戒严,命县兵严防死守,并开始在县中大肆招募青壮,准备合力守城。
望着城外黑压压的黥布大军,外黄令如坐针毡,困守几天了,若是黥布绕到别处则万事大吉,若是把黥布惹毛了,那外黄县面对数万兵甲恐怕连一天都撑不过去。
但是话又说回来,不能举手投降啊!秦朝亡了,项羽创立西楚国成为天下共主,外黄又是西楚国所辖,黥布是不折不扣地叛军,要是降了黥布,万一项羽杀了回来,那自己还有命吗?项羽还不扒了自己一身皮。
外黄县令面容焦虑,进退两难。
此时,帐下小吏来报有人要见县令,声称是一位故人,外黄令面色疑惑,不知是谁,便带上随从来到城楼上。
数十骑彪悍的劲卒立在城下,为首一大汉约三十来岁,身披黑色甲胄,面阔方圆,满脸络腮胡须,表情刚毅,生的虎臂熊腰,气势迸发,威风凛凛。
外黄令问道,“不知阁下何人?称我为故交?”
那大汉哈哈一笑,回道,“怎么?王黄县令,咱们匆匆一别不过数载,屈指算来二、三年未见,连我彭越都不认识了。”
王黄仔细一辨认,确实是彭越,不禁拱手回道,“诶呀!原来是恩人彭越,王黄礼数不周得罪啦!来人,快开城门,请彭将军入城。”
秦二世元年,王黄曾被朝廷任命为县令,在赴外黄县上任途中遇险,差点险些丧命,谁知大难不死被彭越所救,王黄一直称彭越为恩人。后来秦末大乱,彭越先在巨野泽为盗,后又追随了刘邦,所以王黄与彭越便失去了联系。
王黄急忙命人打开城门,让仆人领彭越等数十人进城,在县府中,双方分宾主坐定。
王黄试探地问道,“一别数载,听闻将军追随了刘邦。今大军围城,不知将军如何来到外黄?”
彭越豪爽地回道,“王县令,你可能还不知,我追随汉王刘邦后被加封为梁王,现在定陶一带与楚军将领薛公对峙。前两日,听闻黥布率军围住外黄县,想到当初与王县令之间的情谊,所以亲自前来为县令解围。”
王黄很吃惊,短短数年,想不到彭越竟然成了镇守一方的王。同时又面色一凛,旋即明白城外大军围城,估计黥布之所以未率军攻城,恐怕是答应了彭越,让其进城劝说,先礼后兵,双管齐下。
王黄感叹地回道,“额,梁王,您的意思是让我开门迎降吗?”
彭越肯定地回答,“王县令,事到如今,你有什么好忧虑的呢?汉王宅心仁厚,天下诸侯都向着他。反观项羽,真是残暴之极,且不说新安屠杀手无寸铁的秦国降卒,试问义帝有何错?竟惨遭项羽的毒手。需不知他项家是楚国世代忠良,连彭越都羞于与此人为伍。现在楚军前有汉军,后有我彭、黥联军,项羽是强弩之末,覆亡在即,王县令,你可要明白大势啊!”
彭越的一番话,要说没有对王黄产生影响那是假的。
关键问题是天下人都知道项王太能打,别看现在的项王处在逆势,说不定很快就能起死回生,巨鹿之战不就是这样的吗?简直亮瞎了天下人的双眼。现在要是降了,万一哪天又落到项羽手里那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彭越理解王黄心中的犹豫,笑着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此来不仅是为县令解围,更是来求贤的。”
“求贤!”王黄没反应过来。
彭越感叹地回道,“说到行军打仗,我谁都不含糊,可是说到治民理政,我哪会那些啊。受封梁王以来,好歹算是有了块立业的根本,但谁又愿意追随我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呢?难啊,所以前来想请王县令能够相助。”
将自己比作贤人,彭越亲自来求贤,王黄还是蛮激动的,微笑着回道,“王黄不过是一县令,只有治一县之能,如何能相助梁王。”
彭越不以为然,笑着回道,“汉王的国相萧何不也是沛县中小吏出身,却将关中治理的井井有条,王县令的能力我岂不知,请王县令任我梁国相,我必以国士待您!”
彭越很大方,一出手就任命王黄为国相,此举确实令王黄心动不已,对于权势,试问有几人能逃脱它的诱惑。
起身到彭越面前,王黄拱手拜道,“梁王救王黄性命在先,今又如此相待,在下愿为梁王效命。”
彭越哈哈大笑,一把拉着王黄的手,说道,“好,一会我们在城下约见黥布,各自划分防区,互为犄角,准备迎战项羽。”
秦末汉初,两大名将彭越与黥布在外黄城下见面,双方很快就达成一致,黥布领兵居外,彭越领兵据城而守,相互救援,遥为呼应,全力抵抗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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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已过,秋天热度不减。
由于准备在外黄迎战楚军,一上午,黥布全军处处都在死命加固防御,加紧换防布置。忙忙碌碌大半天,底层军士个个累得跟死狗似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树荫下休息。
黥布也比较高兴,彭越前来相助并且兵不血刃拿下外黄,外黄令很快送来劳军物资示好,大中午,黥布一个人干了一坛子好酒,现正在帐中呼呼大睡。
轰隆隆,轰隆隆~~~听起来像一阵阵雷声,细听之下,这哪是雷声,这是万马奔腾的声音啊!
敌袭,敌袭!
巡哨的军士吼着喉咙在拼着老命嘶喊,一声声刺耳的鹰哨划破晌午沉闷的夜空。
中军大帐,在一阵迷迷糊糊中,黥布猛然一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帐外亲卫冲了进来,略带着哭腔,大叫道,“大王,项羽杀过来了,到处是楚军!”
黥布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怎么回事?项羽怎么来得这么快!大意,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啊,跟随项羽这么多年,项羽用兵难道还不熟悉吗?先发制人,势若奔雷,一击必中!绝不会给对手再次组织反击的机会。
黥布一把拉开身边侍卫,奔出营帐,外面已经乱作一团,营中到处狼烟四起,火光冲天,将士们有的哭天喊地,有的在抱头鼠窜,有得在组织队伍垂死反抗。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牵马过来,“大王,请快上马,卑职已经组织了一队人马护送大王杀出去。”
黥布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如果怒气可以杀人,项羽恐怕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黥布,哪里走,今天要手刃你这个叛徒!”楚军骑将项声高声骂道。
黥布上马,手持长戟,大声回骂,“操你奶奶的,小小的项声都如此猖狂,骑在老子头上撒野了,老子今天先把你砍了!”
身边侍卫一把拉住黥布,“大王,不可呀,杀项声容易,可是万一被楚军缠住了,那可真地走不了啦!”
黥布冷静下来,说的对,为了项声一条命可别搭上自己,转身对身边侍卫说道,“你们都跟着我,咱们一起杀出一条血路离开这。”
外黄城门楼上,彭越与王黄焦躁不安地关注城外的战事,看情形,黥布是撑不下去了,大溃败只剩下时间问题。
怎么办?
王黄建议道,“梁王,带上一支人马冲杀上去,能挽回败势吗?”
彭越摇了摇头,说道,“此时,楚军士气空前高涨,这个时候去多少人恐怕都不行,你瞧瞧你手下的县兵,站在城墙上,没有参加厮杀,就光看看就已经两腿打颤的,你让我带这样一群废物出去迎战,不是去找死吗?”
王黄不顾的许多,焦急地问道,“梁王,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做呀?”
彭越十分冷静地回道,“王相,不用担心。我是在等,你看西北边的楚军正缓缓向西南移动,估计楚军是发现了黥布逃脱的踪迹,正派大队人马前往阻截。你马上组织所有人手,我们准备向西北方突围,穿过楚军外围防线,返回定陶。”
事到如今,形势危急,王黄躬身领命,“好,我马上组织人手集结待命!”
望着城外烽火连天,彭越心情十分沉重,真是难以想象,楚军怎么会有如此战力,项羽到底究竟有什么能耐,将军士个个变成一头头嗷嗷叫的狼。
项羽!项羽!彭越从喉咙里嘶哑地发出仇恨的声音,他难道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
不,绝不!彭越从不相信命运,他仇恨项羽,也同样尊敬项羽,尊敬自己的对手。
彭越默默记下项羽用兵的套路与习惯,时间久了,总会找到项羽的破绽,彭越对着苍天发誓,他一定会击败项羽,成为真正的霸者!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