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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套地区,长城以北,游牧民族中属楼烦最为繁盛。
楼烦部落壮士十分骁勇,尤其骑射更为当时世人所称道,战国时期,赵、魏等国都曾招募过楼烦人组建外籍军团为战争服务,很多时候,人们都将善射者称为“楼烦”。
楼烦城。
在中原人眼中,这里根本算不上是一座城。不过用一些碎石垒起,外围居住着一些散居的牧民,四周皆围地严实的木栅栏,以防止晚上野兽的侵袭。
当然,楼烦城白天比较喧嚣,该城存在了很长时间,很多北方的游牧民族与南方的中原客商在这里交汇,久而久之,形成了漠南首屈一指的货物贸易集散地。
楼烦王很有商业头脑,从中发现了商机,每当双方交易时,便安排人员抽取部分商贸税。自从有了稳定的财源,楼烦势力在漠南迅速扩张,楼烦王渴望能一统漠南,成为继匈奴、月氏、东胡之后,北方整个游牧名族中首屈一指的势力。
楼烦王庭。
面目狰狞的楼烦王正光着身子趴在一名侍女的身上。
赵巴儿走进帐内,楼烦王和侍女似乎不以为意,习以为常。赵巴儿喉咙耸动了几下,美色对他而言,恐怕是此生遥不可及的一个梦想了,他是个阉人,当年小的时候,穷困潦倒,快要饿死的时候被赵高带进了宫内,后来跟随赵高姓赵,而且当上阉人监视秦二世的一举一动。
二世继位后,即使蒙恬死了,赵高仍然对北方的秦军势力不放心,于是指派自己为监军,和其他人一道监察北地的秦军。赵高被子婴杀死后,赵巴儿很快就得到消息,他害怕被诛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投靠了楼烦王。
赵巴儿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投靠楼烦后,协助楼烦王处理一些部族事务时很有一套,表现的十分得心应手,比如抽取商贸税就是赵巴儿替楼烦王出的。加上他是阉人,又是外族,对楼烦王根本无法造成任何威胁,所以楼烦王对他很器重,将族中很多事务都交给他进行打理。
赵巴儿媚笑着说道,“大王,我已经依照您的吩咐,遣人给白羊王、林胡王送信去了,信上印刻着您右贤王的大印,相信他们这次一定会亲自率军前来的。”
楼烦王一脸得意之色,就在前不久,匈奴冒顿单于派出使者来到楼烦,以昆仑神的名义册封楼烦王为新任的大匈奴右贤王,可以指挥白羊、林胡、赫哲、达奚等大小部落军事事务,转瞬之间,楼烦王就成为了匈奴数一数二的人物。
楼烦王并没有接腔,反问道,“骨都候,九原郡有消息了吗?那可是你的老地方呀!”
赵巴儿似笑非笑地回道,“我的老地方,还能有什么消息,不过内讧一年比一年厉害而已。当初,朝堂上是赵相和李斯,后来是章邯与王离,现在成了杨弘那个老不死的和桓楚。总之,秦人骨子里就是喜欢内耗,直到耗得精疲力竭,被我大匈奴占尽了便宜。”
楼烦王哈哈大笑,“那是,中原人心机重重,喜欢在人前充好背后捅刀子,可是他们忘了,打天下最终靠的还是实力,在我大匈奴的精骑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白搭。”
赵巴儿谄媚地笑道,“是,是,有您和冒顿单于在,大匈奴收复河套,饮马黄河水指日可待!”
楼烦王兴奋地回道,“哎,骨都候,你匆匆而来不会就是给本贤王说几句好听的话吧!”
赵巴儿媚笑道,“哪能呀,贤王,九原郡那边传来消息,桓楚率军北上,很快就要钻进咱们布置好的口袋里了。”
楼烦王得意笑道,“好,太好了!等汇合了白羊王和林胡王的军队,我们正好左、中、右三路,在这漠南草原,只要咱们一发现桓楚的踪迹,就能死死咬住他,他想脱身可没那么容易!”
“哦,对了!”楼烦王好像想起什么事情,问道,“骨都候,九原那边想让本贤王除去他们的劲敌,难道都没有任何的表示吗?”
赵巴儿赶紧上前,显得很神秘,悄悄地说道,“贤王放心,咱们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之前,就已经和九原那边谈妥了,他们得让出一半的河套之地。”
楼烦王悠悠地问道,“骨都候,你莫不是诳我?九原杨弘、骆丙那几个老不死的,肯吗?”
赵巴儿依旧笑吟吟地回道,“不肯,行吗?谁叫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斗不过桓楚一个楚国人!他们若是不答应让我们进入河套地区,我就把他们借刀杀人的计划统统说出来,贤王,您想想,桓楚若是知道了,那几个老东西还有命吗?”
楼烦王眼珠子一转,回道,“照你这么说,那咱们这次动员三大部族的力量对付桓楚,结果岂不是一定拿捏的很准呢?”
赵巴儿笑道,“贤王高明,确实如此。我们要击垮桓楚,甚至是生擒桓楚都行,可他就是不能死了,若是死了,岂不是太便宜杨弘和百里贤他们了。我们不仅要得到河套,更要他们一直就这样拼命地内耗下去,直到两败俱伤,这样一来,贤王,整个北方六郡,我楼烦可以不用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哦!”
未来,拿下河套,拿下北方六郡,楼烦王憧憬着那自己得拥有多少肥美的牧场、多少牛、马、羊群,多少妩媚妖娆的女人!
楼烦王兴奋极了,顾不得赵巴儿还在身边没有退下,就伸出大手火急火燎地将身边一位侍女拉近怀里。
赵巴儿尴尬地笑着,这他妈叫什么事呀!于是躬身拱手,匆匆退出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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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九原郡,全军北上已经三天。
行军中,桓楚下达死命令,没有寻到楼烦王庭之前,为了保证偷袭的突然性,全军上下一旦发现任何一支游牧小部落,无论青壮老幼、亦或妇孺,皆杀无赦!他必须这么做,这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因为绝不能暴露行踪,否则功亏一篑不说,甚至会带来灭顶之灾。
同时,为保持整支军队的机动性,北上的秦军肯定不会带上过多的物资和食物,所以,若想保证充足的物资,唯有一个办法,就是对这些小部落实行疯狂的掠夺。每场杀戮之后,桓楚要求将士尽可能收集战马,马不光能增添脚力,更是充足的食物来源。
清晨。
朝阳缓缓地从地平线上升起,和煦的阳光洒在无际的原野上。
远处,有袅袅炊烟升起,一个很小的楼烦部族聚拢在一起,约摸总共百余户,不到一千人。随着时间的流逝,部落慢慢变得喧嚣起来,妇人们在一起忙着自家男人和孩子们的食物,晨光中,迎接着新的一天,他们丝毫没有觉察到厄运已经悄然来临。
数百武装到牙齿的秦军铁骑一字排开,他们身背军弩,手持环首长刀,满脸尽皆彪悍之色,充满杀气的眼神中漠视着天地间一切生存死亡。
这支队伍前,夏侯韬昂首而立,手中长戟一指,数百骑在长戟的指挥下缓缓向前驱驰,慢慢地速度变得越来越快,最后尽皆信马由缰,朝这支匈奴小部落袭来。
在这个小部落的外围,巡弋数支由数十人为一组的秦军游骑小队,他们严密地观察着战况,目的只有一个,绝不能让小部落中任何人逃走,谁不能躲过大秦铁骑的屠戮。
突然发现秦军来袭,这支小部族很快陷入一片混乱,妇人们抱着孩子匆匆躲进帐篷,渴望能躲避秦军的刀锋。
很多青壮纷纷上马准备誓死抵抗,千万别小看眼前的胡人,长期以来,他们从不缺乏勇气,个个空有一身蛮力,他们所缺的只是少了犀利的武器。
战斗瞬间打响,这些胡人无法在秦军面前抵挡住几个回合,他们武器实在太简陋,只有一些比较原始的捕鱼狩猎的马叉和简陋的青铜剑,即使他们有高超的射术,但是射向秦军的箭居然是原始的青铜箭簇,根本无法穿透秦军的铠甲。
数百秦军一个个嗷嗷叫,他们早已杀红了眼,如虎入羊群。
没过多久,一场杀戮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到处是嘶鸣的战马以及地上残缺不全的肢体,没有人在意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是数千年来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之间不死不休的战争,在秦军如潮一般的欢呼声中,这个不起眼的小部落就这样消失在了茫茫草原······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