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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郡,安邑,这里长期以来都是魏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南北通衢的要地,虽然战争连连,但南北客商仍就云集于此,中转货物,贱买贵卖,大发战争之财。
魏王宫。
对目前逍遥王爷的生活,魏无涯感到极度不满,手中权柄尽被韩信、曹参夺去大半,自己所能做主的,无非是自家王宫内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厅内,魏无涯脸色阴晴不定,他已经忍耐很久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机会,韩信率着刚刚招募的两万魏军收复上党郡去了。安邑现在就剩下了曹参一人,机不可失,魏无涯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夺权!
魏无涯下首坐着几位魏地豪门子弟,安邑郭蒙、郭亭兄弟俩以及河内豪门朱燮,最近一段时间,他们是经魏无涯的极力举荐走进了魏国庙堂之上。
郭蒙率先言道,“魏王,此事我看还得从长计议,毕竟魏国朝廷初创,国家才刚刚安定,若是突然夺取曹参之职,此举无异于向汉王发难,到时候,恐怕局面不好控制。”
郭亭也是随声附和,夺权可行,关键是引发的后续问题是难以估量的,作为郭氏家族的一员,首先需要考量的是家族利益,其次才是国家利益,稍有不慎,郭氏家族有覆灭之灾。
魏无涯当然明白他们的心思,但他并没有急于辩驳,反而十分平静地问道,“朱燮,你说说看,此举可行吗?”
朱燮用嘲弄的眼神望向郭氏兄弟,讥笑他二人胆子太小了点,自古富贵险中求,扫除了汉王势力,就能完全控制魏地,家族实力也能水涨船高,迅速膨胀,像现在这个样子,处处仰人鼻息,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朱燮回道,“魏王,卑职以为此举可行,刘邦现在荥阳尚且自顾不暇,说不定哪天又要被项羽打回汉中去了,再者我们面临的首要问题是韩信,依卑职看来,韩信言过其实,自从上月去了上党郡到现在都没有拿下,能力估计也就一般般。退一步讲,就算韩信回师杀了回来,我安邑城乃中原坚城,当年秦国数十万兵马都未曾拿下,怕他韩信作甚!”
魏无涯故意说道,“好,这才是精辟的分析,不像有些人,事到临头,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
郭氏兄弟知道魏王是针对自己,觉得十分憋屈,自从魏王当政以来,郭氏兄弟觉得魏王行事虽然有谋略、有能力,但做事情往往太操之过急,须知有些时候,韬光养晦远比锋芒毕露要好得多。
俩兄弟正在思虑间,魏无涯冷不丁地问道,“郭蒙、郭亭,你二人认为如何呢?”
郭蒙无奈地回道,“既然魏王已经下定决心,我等自当全力相助。”
话虽如此,但郭蒙总觉得此事很悬,即使曹参好对付,可韩信真不是好惹的,刘邦知人善任是出了名的,韩信若是没有两把刷子,刘邦敢用他当大将军,统帅千军万马?
此刻,郭蒙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帮助魏王夺权一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没有必要和魏王成为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该舍弃的要舍弃,该牺牲的还要牺牲,只要保住郭氏家族,一切都还能重头再来。
郭亭见事已至此,问道,“魏王,曹参手下尚有不少门客,这些人绝非易与之辈,我们需要提防。”
魏无涯想了想,“我们的目的只是夺权,至于曹参的性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杀之,毕竟他和刘邦关系非同寻常。何况当初也是刘邦将魏地交于孤王,孤王也算是承刘邦一个人情。孤王已经决定在王宫设宴,邀曹参及其手下重要门客入席,席间控制住曹参,令其交出相印,相信以曹参的性格,眼前亏他是绝不肯吃的,定会答应此事,我们乘机将其遣送出境,他爱到哪就到哪去吧!”
众人思虑片刻,此策不急不缓,正好实施。于是决定在王宫中埋伏下一支人马,魏无涯遣人相邀曹参,王府设宴,请与众门客参加。
曹参对魏无涯虽有防备,但确实没想到他尽敢如此妄为,要知道现在汉王的势力虽然比不上项羽,但毕竟在天下诸侯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跺跺脚地都抖三抖,没有一个人敢小觑汉王。
曹参实在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个愣头青,为了复国与揽权,真的毫无顾忌了。
魏王府夜宴,热烈的气氛中杀机四伏,曹参凭借多年的军旅生涯察觉出异样,数杯酒下肚,便借口酒力欠佳,欲匆匆而回。
郭亭拦在了出口,手持利剑,冷冷道,“相国,魏王今日诚心相邀,您怎么能就这样离去呢?您的所作所为将置魏王于何地呢?”
曹参心中大惊,明白今日要出大祸了,勉强定住心神,十分尴尬地笑道,“呵呵~曹某今日身体不适,实在难以饮酒,既然如此,曹参亲自向魏王请回。”
曹参手下的门客见事态有变,一个个都屏住呼吸,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参加魏王夜宴是不能带着长剑的,看情形他们为防万一,还是带上短刃。
曹参拱手言道,“魏王,微臣酒量欠佳,想先行告退,请魏王恩准!”
魏无涯嘴角微翘,讥笑地回道,“曹相国酒量有限想要离开,孤王也不想阻拦,不过,相国临走前有样东西可得留下。”
曹参脖颈一凉,“奶奶地,不会是要留下某的项上人头吧!”很紧张地回道,“魏王,不知您想要曹参留下什么呢?”
魏无涯笑着回道,“很简单,留下相印,速速带上你的门客离开安邑,请转告汉王,魏地的事自然由魏人做主。”
曹参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还好,原来只是夺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命还在,一切都有可能。
曹参缓缓地回道,“既如此,微臣就交出为相印,请魏王遣人去相府接手。”
魏无涯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曹参轻而易举地交出相印。
曹参转身便走,众门门客纷纷围了上来,深怕主公受到伤害,曹参笑道,“大家不必紧张,只是为了权而已,大不了我们离开就是!”
为了防止万一,魏无涯还是让朱燮带上一票人马将曹参的府邸团团围住,一向看似谨小慎微的魏王竟然向曹参动手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安邑城,还好双方保持的克制,否则以曹参手下那帮彪悍的门客,一场火并在所难免。
翌日。
曹参带上百余名门客离开了安邑,面上很平静,但曹参心中对魏无涯深深地恨意,此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胆大妄为,汉王怜其为魏宗室,让其复国,他竟然如此对待汉王重用的官员。
同时,曹参又对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感到自责,连魏无涯这样不谙世事的翩翩公子都想着法子夺权,以后待人接物怎能不小心翼翼。
曹参准备先去关中找萧何,如今恐怕只有萧何能帮他在汉王面前说句话了,要是直接去找汉王,汉王还不得将自己扒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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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传来,参杂着一声声呼唤,“前方可是曹参相国,请留步!”
曹参等众门客不禁回头,但见一人一马疾驰而来,来者是一位中年人,很有气质,给人一种智者的感觉。
曹参上前言道,“在下正是曹参,不知先生换我,究竟所为何事?”
来者言道,“在下范阳蒯彻,本欲在安邑拜见相国,哪知安邑有变,故特来寻相国。”
听到此人自称蒯彻,曹参心中大喜,言道,“哎呀,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蒯彻,当年您用三寸不烂之舌,为武臣连下赵地数十城,天下都为之惊讶!”
蒯彻急忙摆了摆手,言道,“不敢当,不敢当,适逢其会耳!”
曹参问道,“安邑之事想必先生已经知道了,曹某现在简直就是待罪之身,有负汉王重托,欲回关中请罪。尚不知先生次来是否有事相告?”
蒯彻言道,“在下此来,是想告诉相国,您大可不必去关中,安邑之事根本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曹参一听,来了兴致,急忙问道,“哦,先生此话怎讲?”
蒯彻笑道,“曹相国行相国之事,却无相国之名,当初汉王可是让韩信兼任相国的?”
曹参回道,“确实如此!”
蒯彻言道,“这不就结了,您只要快马加鞭赶到上党,告知韩信安邑的变故,以韩信之能,重新拿下安邑又有何难。”
蒯彻说完,曹参回道,“先生有所不知,韩信眼界甚高,汉军中除了汉王及萧丞相,其他人他根本瞧不上眼,而且我受汉王所托,对韩信负有监察职权!”
曹参不觉中失言,十分尴尬地笑了笑。
蒯彻不以为然,言道,“您与韩信之交,私也,与汉王之交,君臣也,您怎么能因私而废公。若是您真去向汉王请罪,耽误收拾安邑残局的大好时机,您才是真正地对汉王不忠!”
曹参思之,大悟!急忙向蒯彻拱手言道,“先生此话真是金玉之言,那好,我即刻带上门人赶往上党,临行前,我十分唐突地问上一句,不知先生能否愿意随我一同面见大将军韩信,以先生之能,定能在汉军中大有可为。”
蒯彻拱手道,“好,能见到世间少有的军事奇才韩信,也是蒯彻的心愿!”
曹参听完大喜,旋即百余人调转方向,向上党郡疾驰而去。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