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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大营,酒宴依旧继续,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不光是将校大呼过瘾,连大头兵们都跟着沾光,美美地分了一杯羹。
自全军驻扎下来后,桓楚的一言一行令储飞燕感到匪夷所思,先是疑惑不解,继而手下一些有些姿色的校官都给抓去陪酒,她终于愤怒了,只是碍于上将军情面,她没有做声,但是现在大营中一片声色犬马的情形不仅没有消停,反而愈演愈烈,她甚至得到手下亲卫偷偷传来的消息,她的部下女官们竟然胆子越来越大,趁着前去夜宴,竟和自己心仪的男人偷偷进了小树林,趁机鬼混起来。储飞燕不仅愤怒而且甚至开始抓狂起来,她不明白,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为何会如此之大,也包括上将军的形象,在她心中一落千丈,简直就变成了古往今来天下第一酒囊大饭袋。
今天是驻扎下来第五天,储飞燕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她全身披挂来到桓楚中军大营,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酒香和炖肉的气味,到处是喝的伶仃大醉的士卒,有的竟然胆大妄为,见储飞燕颇有姿色,居然还想趁机上前调戏一番,把储飞燕气得浑身发抖,直瞪眼,发起狠来几脚飞踹,扫倒好几个,躺在草地上一边直哼哼还一边呕吐,令人觉得好不恶心!
中军大帐,储飞燕昂首而入,高声呵斥道,“桓上将军,这些日子,你是好不快活啊!”
桓楚一瞧,是飞燕来了,眯着一双醉眼惺惺的眼睛,“哎呀!是飞燕来了,前几日,本将军数次派人去请妳,妳却一直说军务繁忙不肯来,本将以为定是推托不肯,今日,怎么有空才来啊?”
飞燕一脸失望的神情,“不!飞燕前来,是想看看将军究竟做了那些好大事情?”
桓楚哈哈大笑,“好!来人,快请飞燕女将军上座,快,将好酒好肉都给端上来,记住了,肉可都是瘦肉,腱子肉,飞燕将军一身矫健的身姿可是令人羡慕的很啦!”
望着桓楚糜烂醉生梦死的生活,飞燕内心悲呛无比,回道,“不必了,末将前来是来请战的,请将军下令,末将原为先锋!”
桓楚愣了半响,问道,“请战?妳说妳要请战?妳看看众人,今天这大帐中不光有我们生死与共的袍泽弟兄,还有我们最为尊贵的客人,难道妳是一心一意想坏了本将军的大事吗?”
飞燕环顾众人,除了军中将校与自己营中十余位有点姿色的女官外,确实还多了一位陌生人,飞燕死死盯着那陌生人,满面悲愤!
陌生人急忙起身,“原来是飞燕将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在下乃代王的使者,受我家代王之命和桓上将军商谈,愿一起化敌为友,荣辱与共,如何共同对付刘邦一事!”
陈余的使者?化敌为友?飞燕简直不敢相信,五日前,他们还意气风发,一路浩浩荡荡,准备下定决心联汉灭赵,短短数天,情况居然就发生了逆转。
飞燕大声疾呼,“将士们出征是为了获取功名的,不是来喝酒享乐!”桓楚道,“本将如此厚待将士,将士怎么会有贰心!妳在危言耸听!”飞燕道,“请问上将军,你答应刘邦在先,今又何陈余签订城下之盟,试问,你该向天下人怎么解释?”
桓楚怒道,“笑话!春秋战国以来,朝秦暮楚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有利可图,别人能做得,偏偏我就做不得!”飞燕道,“你蛇鼠两端,两头讨好,天下人会认为你是全无信用之人,你不觉的可耻吗?”
桓楚骂道,“放肆!你就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居然敢如此对我说话,简直是胆大包天,都怪本将军平时太过娇纵妳们,来人,扒去她的甲胄,绑在柱子上,狠狠地打!”
飞燕怒极攻心,“桓楚,你是毫无廉耻无信无义之辈,怪飞燕自己瞎了眼睛,居然还想和你一起干一番事业!”
桓楚高声道,“你们这些亲卫,还愣着干什么!绑起来,打!”
顿时,一名军纪官招呼数名五大三粗的将士一拥而上,扒去飞燕身上铠甲,拨的留下一件衬衣,将飞燕结结实实绑在帐外一根一丈多高的柱子上。
众人一看,平常温文尔雅的上将军,在酒精的刺激下,开始动真格的了,一个个急忙上前劝道,“上将军,飞燕将军也是一时报国心切,口无遮拦,念她是初犯,就暂时饶恕一回吧!”一旁的使者也觉得不好意思,上前相劝。
谁知桓楚早已伶仃大醉,骂道,“你们谁敢护着她,就和她同罪!我身为上将军,究竟是和是战,岂能由一名校尉左右摆布!打,给我狠狠的打!”
军纪官一看情形,知道无法避免,无奈取出鞭子,朝飞燕身上抽起来,好在毕竟是袍泽,军纪官心想,上将军醉的晕晕乎乎,干脆来点假的吧,于是下手并不重,想糊弄过去了事。
桓楚一瞧,一把夺过鞭子,一脚踹开军纪官,骂道,“执法若是不严,今日,我上将军权威何在?以后,你们还不翻天!我拿什么去带兵!”旋即使出气力,朝飞燕身上一顿鞭子猛抽!
转眼间,鞭鞭见血,道道见肉!飞燕被抽的痛地龇牙咧嘴,额上汗水如豆子一般滚落,她硬是没有叫喊出来,嘴唇都咬出了血,疼着直哼哼!
众将校从未见过桓楚暴怒的样子,个个心惊胆战,十余名女官见此,齐声痛哭流涕,不顾阻拦奔到桓楚跟前,尽皆匍匐于地,“上将军,求您啦,饶了飞燕将军吧!”
桓楚见此,将鞭子甩到地上,依旧恶狠狠地回道,“暂且记下十余鞭子,下次胆敢以下犯上,一并罚了!”旋即转身拉住陈余使者的手,泰然自若,就像没事人一般,“哎呀!实在不好意思,下属们不听话,扫了使者的雅兴,就得好好教训一番,否则岂不是坏了军中王法。来,来,来,使者,我们再接着喝酒,不醉无归!”
使者见天色已晚,实在不便留下,“哎!多谢将军美意,感谢将军盛情款待,本使回去后,定要转达将军一片和好赤忱之心!”
桓楚道,“使者这就走了,实在可惜,来人啦,这是本将军命人备上的礼物,请使者收下,我与你家代王能否精诚合作,全赖使者美言啊!”
使者假意推托,实则眼睛早已盯在军士赶忙推来满满一车子的礼物上,再也不肯挪开了,桓楚笑道,“使者,您看,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旋即又对着使者耳朵悄悄说道,“若两家能联手协作,事成之后,本将军定会余情后感,绝不会亏待使者!”
使者嘿嘿一笑,旋即明白,“好!请将军静候佳音!那本使就先行告退了!”
桓楚与使者勾肩搭背走出辕门,拱手告别,并派一拨将士随行护送回去,使者感概不已,“将军请留步!某告辞了!”走出好长一段路,发现桓楚仍然在辕门口相望。使者暗自蹉叹,“桓上将军真是实在人,够处!就凭那句余情后感,我也要在代王面前,为桓上将军多多美言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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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下来,直到使者的背影从暮色中慢慢隐去,桓楚才转过身朝帐中走去,凉风吹散了身上浓浓的酒气,桓楚那张略显夸张的脸渐渐恢复了平静,散漫的目光突然间又变得犀利起来,眼前醉生梦死的桓楚彷佛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萧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拱手,“上将军,陷阵营将士全部准备好了,就等将军一声令下!”
桓楚道,“好!今夜出发,黎明前突袭,成败在此一举!这几天难为你们陷阵营了,没喝上一口好酒,等拿下井陉关,众人当好好喝上几盅!”
萧明道,“呵呵!说的是,将士这几日肉吃了不少,没酒,嘴是馋的很啦!不过,相比较,上将军刚才下手是不是狠了点,我真害怕飞燕扛不住!”
桓楚道,“没办法,本将军原本没想到演一幕苦肉计,她倒是好,居然自己送上门来,我若不处罚她,将来将校们岂不是谁都敢质问本将军不成?”
萧明心中一凛,“嘿嘿!将军说的是,反正老萧是想好了,将军您指哪就打哪,不说二话!”
桓楚笑道,”几个校尉中,就属你老萧马屁拍的实在!去吧,好好休息下,一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萧明拱手而退,桓楚来到女营。
营寨中女兵正切切私语,一片议论,见桓楚来了,顿时个个默不作声,哗啦啦偷偷散了,桓楚也不在意,径直来到飞燕帐中。
在桓楚苍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下,飞燕手下的几个亲卫根本不敢阻拦,营帐前,桓楚道,“你们去取些清水,取来一些纱布,我带了上好的金创药。”几个亲卫旋即明白,即刻去准备去了。
帐中,飞燕正平身躺在榻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浑身冷汗直流,而汗液中的盐分又刺激了伤口,进一步加剧伤口的疼痛感,她两手死死掰着床榻边缘,恨不得要将床榻掰碎一般。
轻轻走到榻前,桓楚半蹲着,心疼地说道,“飞燕,我来看看你!”
飞燕默不作声,浑身因疼痛而忍不住颤抖,桓楚道,“飞燕,真对不起,我来向妳道歉,可是,谁叫妳这个傻丫头往枪口上撞!”
突然间,飞燕的右手从床榻下面顺来一柄短刃朝桓楚砍来,“死男人,我不想活了!”
飞燕本就疼得没力气,举刀砍来,在桓楚眼里又慢又没力,就像是做做样子般。桓楚一把握住飞燕的手腕,脸上没有惊诧,反而却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飞燕,妳想谋杀亲夫啊!”旋即将飞燕手中短刃夺下放到一边,“若是用拳头,妳爱打多少是多少!”
飞燕身子又疼,心里又气又恨,眼泪又忍不住滚滚滑落下来。桓楚瞧着,面色柔和地说道,“哎!当时情况,我也没有办法!妳听我慢慢解释!”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