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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甲之死并没有在五百兵丁中起多大波澜,从很多士卒漠视的眼神中,桓楚也明白了骆甲在将士们心中的分量。
桓楚笑着对赵累说道,“不管怎么说,骆甲将军也算是九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实在的,通敌的罪名,依本将看来骆甲将军就不用担了,毕竟这可是大罪,朝廷要是问罪下来,可是诛三族的。既然骆甲已经伏诛,就不必祸及家人了。”
赵累明白了桓楚的意思,问道,“那依将军之见,该给骆甲按个什么罪名呢?”
桓楚嘿嘿笑道,“通敌的罪名当然要按上,只是不用上报,余下的你就看着办吧,骆甲是你的顶头上司,他有什么事情,你难道都不知道?”
赵累尴尬得回道,“卑职明白了,卑职马上把骆甲之罪给拟出来让桓上将军过目!”
桓楚笑了笑,拍拍赵累的肩膀,语重心长得说道,“好好干!我这个人唯才是举,只要你是金子,就一定有让你发光的时候!给你半个时辰,我在蒲坚的帐中等你!“
半个时辰后,蒲坚中军大帐。
赵累向桓楚递上了骆甲的罪状,映入眼帘的第一条大罪是贪墨军饷,第二条是夺人军功,第三条是任人唯亲,第四条是·······
看着骆甲的罪状,桓楚觉得比较满意,看得出赵累这个人还是有些悟性的,头三条的罪责都和九原将校有莫大的关系,牵扯到九原将校之间切身利益,该三条如果证据确凿,一一坐实,那么在九原将校心中,骆甲基本上会引起公愤,他的死就是理所应当,罪有应得。
桓楚笑道,“赵累,头三条列的好,你是否能拿捏的准呢?”
听桓上将军夸赞,赵累心中高兴,急忙回道,“头三条,卑职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至于人证与物证,卑职有能力一一列全。”
桓楚笑得很爽朗,“嗯,赵累,你做得很好!你即刻准备下,半个时辰后,随我进九原。”
骆甲死了,不代表骆甲的九原势力都完蛋了,可以肯定九原城中必然有骆甲的死党,对这些人必须先慢慢稳住,渐渐地除恶务尽。桓楚从榆关抽调部分军力,准备让赵累诈开九原城,桓楚相信凭借自己集聚的军中威望,骆甲的部下绝大部分是随波族流的,即使有一小部分死忠份子,桓楚认为自己也能够完全控制与处理。
经过短暂的休整,凌晨,桓楚带上一拨人马从榆关出发了。
九原北城外,赵累高声喊道,“快开城门,我们回来了!”
守门的什长探出脑袋,回道,“哦,是赵军侯呀!想不到怎么快就回来啦,怎么?怎么没见到骆将军?”
赵累显得不耐烦地回道,“少他妈的废话,你一个什长嚷嚷什么?快开城门,骆将军在后面与别人商议重要军情,命我先回来有要事急办,耽误了事情,你小子担待的起吗?”
那位什长嘿嘿笑道,“赵军侯,您赶紧消消气,小的不过是随口问问,改日小的还想请您喝口酒,到时您可要赏光呀!”
赵累回道,“好了,好了,算你小子识趣,赶紧开门吧!本将军还有要事,耽误不得。”
什长边招呼手下几个守门的士卒,边回道,“赵军侯稍后,我们马上开城门!”
一阵沉闷的“吱呀”声,九原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桓楚率部下轻骑、步卒风卷残云般入城,片刻不敢耽搁,直奔九原郡守衙门。
衙门口,桓楚大手一挥,命令道,“去,传令下去,九原军侯级以上将校来郡守府议事,任何人不得有误!”
声旁亲卫躬身领命,往各部的驻地疾驰而去。
郡守府,桓楚正襟危坐,孙奋、赵累立于两旁。
不多时,九原将校陆陆续续来到郡守府,很多人明显感受到气氛十分压抑与异常。顶头上司骆甲没有见到,相反,骆甲暗中较劲的人物、上将军桓楚居然突然来到,很多人心中已经打起小算盘,偷偷思量着,看来九原有变,必须重新开始做好选边站队的准备了。
待将校来齐,桓楚也不愿多什么,命人取出血淋淋的包裹,打开一看,骆甲将军的项上人头,桓楚大声说道,“骆甲通敌叛国,贪魔军饷,罪大恶极,本将身为秦国上将军,临机决断、便宜行事,将其斩杀!”
桓楚说完,赵累挺身而出,手捧罪状,高声念道,“原九原郡守骆甲之罪,罪在不赦,罪不容诛!一、贪墨军饷,三年来,骆甲贪魔军饷万金,北地一带,富可敌国;二、夺人军功,我泱泱大秦,尚军功爵制,骆甲厚颜无耻,屡屡揽属下之功,据为己有,更有甚者,杀良冒功,人神共愤;三、任人唯亲,自骆甲为郡守以来,贤者、能者渐退,小人、苟且偷安者当道,由此局面,皆骆甲用人不明,私心作祟,任人唯亲之故;四、通敌卖国,骆甲身为镇关大将,居然私通匈奴······”
骆甲十大罪状读完,底下将校一个个战战兢兢,汗流浃背,低声敛气,不敢妄动分毫!
桓楚冷冷道,“骆甲罪大,但若无人煽风点火、推波助澜,相信骆甲也不会有今日之局面。”
阶下将校心中一冷,“哎呦,不好!上将军恐怕要问罪了?”于是一个个急忙表态,急于和骆甲划清关系。
”上将军,卑职冤枉,卑职才来九原郡一年不到,和骆甲将军从无什么瓜葛呀!”
“是呀,是呀!上将军,卑职虽然是骆甲的手下,但是因为劝谏得罪了骆甲。这两年,上将军,您是不知道啊,卑职说得好听是九原城中的军侯,可是在骆甲眼中,连他家的看门狗都不如,卑职报国无门,苦不堪言啦!”
“上将军,卑职更苦呀,卑职······”
桓楚抬了抬手,示意众人无须再言。待众人安静下来,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些人的苦楚,虽然有过,但过不及罪。当今,九原实乃非常之时,本将决定罪止骆甲一人,绝不牵扯他人,众将之过,一笔带过,既往不咎,今日起,当跟随本将军杀敌报国,为大秦尽忠!”
众将急忙上前,纷纷表态,“多谢将军,愿为上将军效犬马之劳!”
桓楚很仔细地观察了底下将校,他发现仍有几个面色狐疑,一脸惊恐不定,看来这几个是骆甲的死党,虽然知道自己饶恕他们,但是心中不太相信,生怕一个不好,等到九原局势稳定下来后,被秋后算账,照样跑不了。
桓楚打定主意,这几个恐怕要偷偷派人看好,一不留神,让他们联合起来作乱,那真是大麻烦。身为上位者,恩威并施十分重要,既往不咎的“恩”是施了,但“威”可不能就紧紧骂两句了事。
不行,必须先采取动作,控制住可能发生的隐患!
桓楚当即下令,将九原将校之间的军事驻地,将校手下部众进行必要的拆分与打散,并根据秦国军队编制,兼顾众人利益重新给予划分,当然,桓楚并非为夺取他们的指挥权,目的只是减少他们作乱的能力,影响他们的军中威望。
九原将校不算太多,半个时辰,桓楚就做出大调整,众将校见自身权利未有很大消弱,各自心中也安定下来。
随后,桓楚高声点将,“孙奋、赵累、刘宷····你们即刻率本部军马包围城中悦来、迎宾、广安等六家客栈,本将有要事!其余诸将不得回营,随我一同前往。”
众将高声领命,桓楚心中念道,“这帮匈奴人,老子今天要把你们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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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来客栈。
桓楚唤来孙奋,“怎么样?本将的几位挚友都安排妥当了吗?”
孙奋急忙回道,“上将军请放心,临来之前,赵既已经安排的妥妥帖帖,将她们二位接着出来。”孙奋得知桓楚此次前来,还带上两位红颜知已,他和赵既商议,一定要护住她们的安全,否则她们若有什么闪失,那自己真是百死莫赎。
“好!传令下去,将客栈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桓楚命令道,“萧明,你也去帮帮他们,全军同时行动,这帮子匈奴人,咱们一定不要放过一个!”
很快,九原城开展全城大搜捕与围剿,匈奴人居住的七八家客栈是一片混乱,双方冲突四起,砍杀起来。这帮匈奴人人数虽然只有四五百人,但确实很彪悍,知道自己寡不敌众,势难持久,于是到处煽风点火,挟持人质,九原城东、西、北各处出现混乱,形势彷佛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情急之下,桓楚传达将令,一面组织开展救火,一面让城中居民皆留在家中或未起火处集中待命,同时,将军队整合分成数股,沿数家客栈为中心,逐屋逐个剿灭残敌!
好在人多势众,在日落时分,局面渐渐控制下来,桓楚巡视九原各处街角,到处断垣残壁,无辜的百姓也伤亡不少,这些狗日的匈奴崽子,破坏力真是惊人,桓楚不禁摇头,若是让冒顿的大军深入到秦国内地,那后果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此时,孙奋急匆匆地跑来,满头大汗地说道,“将军,趁着我们与敌交战的间隙,九原郡丞王琼、郡司马曹英、军侯田禄、北门校尉樊永等人带上手下亲信,总人数约五六百人破北门,一路往北疾驰而去,看情形,该是投奔匈奴去了!”
桓楚一听,很是懊恼!奶奶滴,还是自己太仁慈!刚才临阵指挥杀敌,本一厢情愿认为他们会将功补过,谁知这帮狗仔子居然偷偷溜走,早知如此,在九原衙门,就该一刀一个给砍了!
桓楚旋即回道,“不必管他们,目前当务之急乃稳定局势,本将决定,九原军马由你、赵累、刘宠、萧明四人统领,把守四门,任何人许进不许出,此外,你去将郡中吏员唤来,官跑了,就让小吏来当官,组织生产,恢复民生等事情一刻不能耽搁!”
自己一下子就能统领九原四分之一人马,孙奋心里美滋滋的,躬身领命,一溜烟小跑去了。
片刻,九原诸多小吏个个有些魂不守舍地来到桓楚跟前,看来刚刚一场大混乱还有没让他们缓过神来。
桓楚望着眼前一二十人,问道,“你们当中谁是最大的官?”
众人互相望了望,最后眼光落在一名斯文白净的中年人身上,那人旋即上前,拱手回道,“回上将军,本人朱彻,乃是郡丞手下的书佐之一!”
桓楚看了看朱彻,有些书生气,有些傲骨,于是问道,“郡丞的书佐?能够为郡丞起草政令,你也算是郡丞身边炙手可热的人物。你们郡丞逃了,你怎么不和他一起逃?”
朱彻苦笑一声,回道,“上将军估计是想多了,我不过是郡丞手下的书佐之一,一开始,我工作勤奋,倒是颇能得郡丞赏识。但是后来,郡丞王琼无意间知道我的身份,就刻意疏远我,我也只能干干一些打杂跑腿的角色了。”
桓楚有些疑惑,一个书佐谈及什么身份?于是问道,“怎么?你的身份对你影响很大吗?”
朱彻苦笑,“可能他们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是定襄郡丞朱建的弟弟,而朱建是炙手可热的李左车将军推荐的!”
桓楚朝朱彻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原来如此,他是朱建的弟弟,自然被贴上晋阳一系的标签,看来,他在九原的日子不太好过,能够韬光养晦保住小命就是谢天谢地了。
桓楚旋即问道,“本将还是不太明白,你是朱建的弟弟,为什么不去定襄呢?”
朱彻嘴唇动了一下,恐怕是不想说,但又忍不住说道,“我和朱建虽然为兄弟,他对我亦是关爱有加,但他是家中嫡出,而是我是庶出,一字之差,境遇却天壤之别。我希望通过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来,所以······”
“好了,你不要说了!”桓楚打断朱彻的话,“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从现在起,我正式任命你为郡主簿,暂时负责全郡政务,至于你能否有功绩,获得朝廷的赏识,成为真正主政一方的大员,那就要看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朱彻回过神来,急忙大步上前,“彻绝不辜负将军期望!”
桓楚看着朱彻,不自觉地想起李左车口中的定襄郡丞朱建,弟弟都如此,相信哥哥更应是个优秀人物。桓楚准备去见见朱建,他心中有一个针对冒顿单于的计划正在慢慢形成,与冒顿较量,目前确实不能硬打硬拼,必须剑走偏锋,没有奇谋估计很难获得胜利。
桓楚挥了挥手,“朱彻,你带他们先下去忙吧!”旋即深沉地望着北方,嘴中喃喃自语,“冒顿,我们的较量才真正开始······”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