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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荧惑

荧惑守心 投湖自尽的鲨鱼 4751 2021-04-06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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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变故次日,秦越拖着疲惫的身躯,肩上扛着一个麻袋来到山中。

  虽然森林教堂被毁,但因为不信任卡尔神父,荧惑早就在山中,以一个宽敞干燥的洞穴建立了秘密的备用基地,现在所有活着的人都去了那里。

  按照洪瑾的指令,祝浩林紧急调查了昨夜的变故,确认卡尔神父、特蕾莎修女、夏戍辉三人下落不明,洪珹、贺嘉、斌朗、伢妹儿四人死亡,荧惑可谓伤亡惨重,损失比上次湖畔别墅一战严重多了。反倒是秦越,在城中大闹一场,刺伤新藤政久,又劫持了本庄实,把松平信正鼻子都气歪了。

  另外,苏菲亭也被找到,她身上有几处烧伤,但并不严重,怀中抱着的孩子也毫发无伤,本来,苏菲亭还想继续跟着荧惑,但洪瑾做主,不理会苏菲亭的哭闹,叫祝浩林把她俩一并带走了,找机会送出缅甸,也算给斌朗、伢妹儿、苏智信三人留点念想。

  关键是秦越,自回到备用基地后,他的情况就不大正常,按理昨夜死了那么多人,不少还和秦越关系亲密,按秦越以往‘瓷娃娃金豆豆’的性子,不哭几场简直怪了,但秦越就是一滴眼泪没掉,该吃吃该睡睡,看上去日子过得相当舒服。

  凃一刀觉得不妙,以他所知,当秦衿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当张慧钰的死讯传来的时候,秦越都出现了极大的情绪波动,而这次反而平静了,这怎么都不对头。于是,趁着送饭的机会进了秦越的房间,和他谈天说地一上午,发现秦越思路清晰,谈吐得体,外表一切正常,好像那夜的事根本没有发生一样。但凃一刀依旧觉得胆寒,因为在他离开的时候劝了一句:“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好受些,别委屈自己。”

  秦越的回答平静淡然:“我为什么要哭呢?该哭的人不应该是我。”那一刻,凃一刀发现秦越的眼神空洞而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神采,整个人仿佛一架精密的仪器,早就不具备任何感情。

  凃一刀打了个寒颤,退出房间。

  房间里再度陷入死寂,秦越关上门,从抽屉中拿出个木头盒子,里面放着一份用日语写成的简报,还有一瓶不知道什么成分的药丸。秦越拿起简报,一字一句地翻阅起来,随着纸张一页页翻过去,秦越的手也在轻轻颤抖,眼眸中渐渐有泪花闪烁,终于,秦越放下简报,面目扭曲,痛苦地捂着胸口,低下头去无声干呕不已。

  门外,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

  过了一小儿,秦越用颤抖的双手打开药品,哆哆嗦嗦地倒出两粒白色药丸,仰头倒进嘴里。随着药丸入腹,药性入血,他的眼眸再度变得空洞,面色平淡冷漠,双手也停止颤抖,于是再度拿起那份简报,缓缓地阅读起来。

  那是卡尔神父临走之时,放在凃雨墓中的馈赠——《帝国陆军先遣队突袭腾冲县的失败总结》。

  卡尔神父的馈赠,从来没有好东西。而秦焕风的死讯,终究瞒不住了。

  日军这边,经济社官邸意外失火,最高顾问洪珹撤离不及被大火烧死的消息同样在日军内部引起混乱,失去洪珹,驻缅日军的军需供给可就要出大问题了,不管是司令部还是大本营都对此火冒三丈,不约而同地下令彻查。

  当地卫戍长官松平信正很识大体地以“治安不力”的理由自动提交了检讨书和辞职信,听候处分。虽然他服软,但关于那一夜的真相,日军内部也不是全是瞎子聋子,不管松平信正管制得再严,各种小道消息还是以各种渠道传到日军高层,让司令部大概能猜到当夜到底出了什么恐怖的事。

  对于这种自作主张,无视军规,先斩后奏的行为,日军高层当然火冒三丈高,特别是在经济社投了巨资的各位中高级军官更是跳脚大骂,但他们高高举起的闸刀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松平信正什么人?也是能随随便便军法从事的?这段时间里,东京的贵族们都上蹿下跳,纷纷为松平信正求情,特别是五摄家当主的联名信,更让东京大本营、参谋部感到巨大压力。为了一个在日本没有根基,没有势力,没有后台,不过是从敌对阵营投诚过来的“走狗”,去得罪名动日本的军事世家,还有隐藏在他们身后的贵族势力?哪怕是傻子都要掂量掂量。

  另外,现在日本在世界大战中什么局面大家一清二楚,而松平信正不仅是将才,还是陆军战斗英雄,现在为了一个“华人走狗”把陆军英雄给办了,请问陆军军心还要不要了?

  再说了,虽然松平信在那晚的行为太过放肆,但日军本来就有类似“下克上”的老传统,中下级军官都敢自作主张在东京发动兵变,也敢不经上报在满洲制造摩擦事端,甚至炸死大军阀张作霖,以松平信在的身份地位,难道还杀不得一个没有靠山的“走狗”?

  于是,在一番讨价还价后,松平信正仅被免去防区卫戍长官职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惩罚,甚至驻缅司令部连新的卫戍长官都没指派,这就是叫松平信正“照旧理事”,如此在日军层面,洪珹等于白死了,他们让这个在表面上忠心耿耿的“大汉奸”落得如此下场,日军内部同样有不少怨言。

  至于失去洪珹的经济社还能不能继续维系运转,下层士兵还能不能每餐吃饱饭,按时领到军饷,那都不是当前能细细计较的。

  这些都在松平信正的预料之中,他早锚定了大本营不会为了一个洪珹就重罚他,不过,真正令他意外的是日军高层对于本庄实的态度,这个老狗在当夜被秦越掳走,松平信正援救不及只有照实上报,本来以为会遭到狂风暴雨一般的训斥、惩罚,结果就司令部发了一篇不痛不痒的训诫电文,此事便到此为止。

  松平信正也惊愕了,本庄实那么高的声望,日军上上下下无不卖他面子,结果实际上就这点分量?

  这还是松平信正太年轻的缘故,其实本庄实一不是统兵将领,二不是达官贵人,三又不是洪珹那样的财神爷,他的实际身份也就一个军医教授,还是退休返聘的,在日军内部的影响力其实就那样儿,众人敬他三分,主要还是看在新藤政久背后的五摄家面子上,而今,既然五摄家都不计较松平信正搞丢了本庄实,其他势力更加不会在意。

  在五摄家看来,松平信正能立下誓书全力支持他们的既定继承人新藤政久,那松平家的价值可比本庄实这条老狗高多了,根本不值得为此事“苛责过甚”。

  本庄实向来自视甚高,要是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五摄家的弃子,估计要气到吐血而亡。

  其实,此时此刻,落在荧惑手中的本庄实确实快吐血了。

  秦越把他劫持过来纯粹是为了报复松平信正烧死洪珹,再加上本庄实手里欠下的累累血债,特别是张慧钰的那一笔账,秦越恨不得杀本庄实一万次。也就是说,本庄实在秦越手里大约等同于一个撒气沙袋,要不是洪瑾下令不准秦越虐待本庄实,估计本庄实骨头都被秦越拆了拿去喂狗。

  至于洪瑾肯力保本庄实,倒不是因为洪瑾相当滥好人,以本庄实的所作所为真是死有余辜,洪瑾不杀他,纯粹是为了秦越着想,洪瑾很担心,万一让秦越杀了本庄实,不知道会出什么恐怖的惨案。

  自洪珹死后,秦越的心理、行为异常已经非常明显了,他不哭不闹,白天都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房间里睡觉,除了吃饭锻炼绝对不出门,但一到晚上便不见踪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当然,对于秦越跑出去干什么了,洪瑾心中有底,因为祝浩林那边有消息传来,近来松平信正军营中每晚都有人离奇失踪,残肢断臂被撒得满大街都是,场面极为恐怖骇人,已经吓得城中家家关门闭户,日军夜晚巡逻没十个人一起行动都不敢出营,松平信正急得头发一把一把得掉,却怎么都抓不住人。

  刺客的行为极为怪异,真正有军事价值的目标,比如联队军官包括松平信正本人,他碰都不碰,反而专门追着势单力薄又没有太厉害战斗力的普通士兵下杀手,搞得全城全军营人心惶惶,仿佛在故意散播阴森恐惧一样。

  就是要你们吃饭担心被下毒,睡觉担心被砍头,上厕所都担心掉茅坑里淹死,一个人在大白天都不敢出门,就是不让你们有好日子过!

  这种行为,论本事荧惑中以往只有巅峰时期的凃一刀办得到,但凃一刀即便再嗜血也没疯到这种程度,而现在,当然是秦越有这个本事。

  这小子简直就是当初凃一刀的翻版,而且更加嗜血,杀人不眨眼,连洪瑾都控制不住。

  洪瑾本来还想劝一下,但当她看到光着上身的秦越在山中练拳的时候,那一脚下去便踢断了碗口粗的小树,那狰狞的面孔令人恐惧,看到这些,洪瑾便被随行的洪霖拉住了,凃一刀更是冲她摇了摇头。。

  秦越已经是一柄真正的战争机器,他嗜血、好战、疯狂,稍不注意便会伤人伤己,荧惑内部已经无人能制住他。现在,除了韩旭之外,无人敢和秦越说话,更无人敢过问秦越的行动。

  这才是真正的荧惑,对敌不详,对己不详,荧荧之火,离离乱惑。

  秦越终于戴上了杨逸最担心的恐怖面具。 荧惑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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