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药苦,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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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恕很是能体会月冷心如今的处境,当初他和奶娘在宁府时,亦是处处低人一等。若非偶尔有陆渐羽护着,或许连丫鬟都敢欺负到他头上。
可正因为有陆渐羽的维护,宁采薇总是在陆渐羽不在的时候与他为难。
月冷心还在祈求,漆黑的眼睛眨呀眨,终于挤出了一些泪花,轻轻摇着她的手臂,“月恕哥哥......”
“好好好,不送你回去。”终究还是心软了。
宁恕忽然想起,自己向木叶撒娇时,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不然怎么每次木叶都会答应他的要求呢?
他自己都察觉不到,想起木叶的时候,嘴角勾起的弧度有多温柔。
月冷心痴痴地望着他,“月恕哥哥,你最好了。”
“不,‘他’才最好。”宁恕喃喃出声,之后猛然反应过来,他竟然说出声了。
好在声音比较小,月冷心没听清楚,疑惑地望着他。
宁恕轻咳一声,“那个,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好啊,首先去哪呢?”第一次出清溪山,月冷心显得异常兴奋。她常在书中看到谁谁谁闯荡江湖、行侠仗义的故事,想着自己也能做那样的事情,便掩不住脸上的笑容。
“先去前面有人的地方买两匹马。”宁恕思索片刻,迟疑着道,“然后去云野城,杀一个人。”
***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心月从梦中转醒,叶木槿恰好将药煎好送来,仿佛算准了时间似的。
心月打开房门后,脸色微红,低声道:“奴婢已经好了,不用再劳烦叶公子......”
“怎么,嫌弃我了是么?”叶木槿挑挑眉,假装不悦。
心月连忙摇头摆手解释,“不是的,奴婢只是一个丫鬟,叶公子您、您对我这么好,奴婢不知该怎么报答了。”
“我又不图你的报答,你身体养好了,才能照顾好沈祝不是?”叶木槿笑着将药碗递给她,同时一小包蜜饯也放到她手中,“喝完后来厨房帮我打下手吧。”
“好。”心月忙不迭地点头,看着叶木槿离开,她垂下头,看着手里的蜜饯,心上仿佛也涂了蜜般。
可一抬头,却看见沈祝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出现在她身前,她惊得险些将药洒出来。
“公子,您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以往沈祝都是卯时才醒,现在寅时还未过。
“睡不着,便早起了会儿。”沈祝低头轻咳一声,眼下有些浮肿,确实像是没睡好。
“公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奴婢去请叶公子来。”
“不必。”沈祝拦住心月,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油纸包上,迟疑问,“这是什么?”
“药苦,叶公子便给了奴婢蜜饯。”心月小声道,“公子你要不要尝一块?”
沈祝脸色沉了沉,“不吃。”
他忽然又问道:“叶明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心月想了想,“快子时了吧,奴婢正好起夜,便看到叶公子回来。”
沈祝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心月连忙喝了药,送进嘴里一块甜蜜饯,剩下的细心包好放在怀中,便去了厨房。
叶木槿一边熬着沈祝的药,一边烧了一锅的开水,案板上一堆切得很大块的蔬菜。
心月偷着笑了笑,“叶公子,这该不是你切的吧?”
叶木槿扇着药炉的火,尴尬笑道:“杀人的刀握得稳,可这菜刀实在难掌控。你再切切,准备下早饭吧。”
心月掩嘴笑着,“好,以后厨房的事情,都让奴婢做就是,叶公子你不必忙活。”
“好好好,知道你又嫌弃我了。”叶木槿将火熄灭,拿了药碗来滤药。熬药她在行,做饭真不行。
心月脸色微微发烫,她总觉得叶木槿的语气好似多年的老夫妻拌嘴儿般。
叶木槿给沈祝开的七贴药方全不相同,一日一贴,一共七天,七日后便要换成针灸治疗。治病也要求循序渐进,就像盖房子般,先要筑基,前七天的汤药便等同于筑基的作用。
叶木槿端了药来到沈祝的房间时,见他托腮撑在坐榻上,盯着一盘棋发呆。
沈祝之前身为舞风阁的头牌公子,琴棋书画自然是样样精通的,之前叶木槿也常常见到沈祝房间棋盘上摆着一盘残局,只是她未曾仔细看过,一般的棋局根本引不起她的兴趣。
可走近沈祝,叶木槿无意扫眼了棋盘,瞳孔猛然一缩,“秋色棋局?”
沈祝淡淡抬起眼眸,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警惕,“你也知道秋色棋局?”
先前叶木槿不知,可昨晚江田将她请去棋室,倒是叶木槿了解了一番秋水棋局得到刁钻之处。懂棋的人第一眼看去,都会觉得这是一盘平局,黑白两子各占地半个棋盘,呈平分秋色之势。可再要仔细多看几眼,心细的人便会发现不对劲,下意识反应是随便一方再落一子便能稳胜,捏起棋子准备落棋时,却又不知下在哪里好,似乎棋子落在何处都无法再改变局势。
上一刻甚是坚定是平局,下一刻便又十分确信能分胜负,在下一刻又去坚信平局,如此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执棋之人将会在能否改变局势之间来回徘徊,自己走不出来,或者无人唤醒,必将纠结痛苦、呕心沥血而亡。
与其说是一盘刁钻的棋局,倒不如说是针对懂棋之人的一柄利器。
不过看沈祝这反应,似乎能在轻易从棋局中抽身。
叶木槿点点头,随手将棋子打乱,在沈祝颇为不悦的眼神中说道:“解不出就不要解了,思考多了亦会伤身,喝药吧,今日的不臭。”
沈祝恢复淡淡的神情,却不去接药碗,只是缓缓问道:“不臭,苦么?”
“良药苦口。”叶木槿笑着说。
沈祝却直直地看着她,不喝药亦不说话,像是在讨要什么。叶木槿皱皱眉头,心想沈祝难不成还要自己喂他?
她试着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心道忍了忍了,谁让他是既明的弟弟。
可沈祝却不张口,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叶木槿咬咬牙,没好气问:“沈大爷,您到底闹什么脾气?”
“糖呢?”沈祝忽然开口。
叶木槿:“什么玩意儿?”
沈祝:“药苦,不该有蜜饯么?” 人在江湖,杀人请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