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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宁恕回答，她忽然将手移到宁恕的脸颊，一把摘下他的面具丢在一旁，便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将唇送了上去，侵略他口中的领地。

　　仿佛有一声巨响在宁恕心中炸开，唇上的柔软还染着泪水，吃进嘴里酸涩无比。

　　怀中的这个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可这样的吻却怎么都拒绝不了。宁恕抱紧了叶木槿，闭上眼睛默默想，忘掉一切，暂且就放纵这一次吧。

　　不知是谁用了力，发狠了，唇齿间弥漫着血的味道。叶木槿整个人都快要挂在宁恕身上，忘情地，肆虐地，心痛地，啃着，吻着这个明天就不再属于她的人。

　　两人嘶吻着，拉扯着，不知何时宁恕已然被叶木槿摸索着推倒在床上。

　　衣衫凌乱，衣服里侧滚烫的皮肤被叶木槿冰凉的手贴上时，宁恕才恢复几分理智。

　　他这是......在做什么！

　　“蓁蓁......”宁恕压抑住心底的蠢蠢欲动，用尽了十足的力气将叶木槿从他身上推开。

　　狼狈地从床上爬起来，宁恕大口地穿着粗气，身上的炽热之感让他头脑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摸上自己左颊那道狰狞的疤，虽然没有诡先生的疤痕骇人，却也将他脸上的俊美遮掩了不少。

　　不过这么黑暗的房间，叶木槿没有刻意去摸，应该是看不到的。他循着记忆捡起地上的面具，重新戴好。

　　转身看到叶木槿模糊的身影坐在床头，似是捧着脸，能听到低低的呜咽声。

　　宁恕迈步走过去，想了想低声道：“蓁蓁，我们终究是兄妹......”

　　“不是......我们不是，我骗了你。”叶木槿捧着脸，一边摇头一边哽咽着，“阿恕，宁向乾不是我爹......”

　　宁恕想要去抚慰叶木槿的动作一滞。

　　“你说什么？”

　　叶木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宁向坤不是我爹，你爹杀死了我娘......”

　　宁恕呼吸猛然窒住，有些不可置信地退了两步，又勉强笑着怨她：“蓁蓁，你不要开玩笑.....”

　　“我不叫宁蓁蓁，娘生前给我取的名字，叫做江蓁蓁。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叶木槿一字一顿，声音沙哑，吐字分外清晰。

　　“其叶......蓁蓁......”宁恕的拳缓缓握起，咬着牙，眼底写满了无措，“不，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是......”

　　“你爹害死了我娘，我爹才要杀了你爹娘......”

　　叶木槿知道这件事早晚要瞒不住，与其将来两个人更痛苦，不如现在将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

　　长痛，不如短痛。

　　“江奕他......他不是被你杀了么？”宁恕还试图辩解，说服自己。

　　可是江其叶和叶木槿两人模样如此相似，从前叶木槿说是巧合，他竟还傻傻地信了。

　　若非是姐妹，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宁恕摇头笑着，泪水从眼眶里挤出，又被面具遮盖。

　　“这么说，江奕并没有死？”宁恕像是自问自答，“是啊，你怎么会杀他。”

　　又喃喃着道：“还好，你没杀他......”

　　没再管叶木槿如何，宁恕痴笑着，跌跌撞撞走出去。

　　黑暗里，只剩叶木槿蜷缩在床头，低声呜咽。

　　叶木槿是狠心的，或者说是自私的。

　　这种痛苦她不愿一个人承受，所以选择早早告诉了宁恕。

　　可是说完后，痛却没被分走，心反而更痛了。

　　不知这一夜，都有谁难以入眠......

　　清晨，叶木槿将一身红肿的眼遮盖住，出门去了厨房。

　　宁向坤从陆城接来的厨子正忙活着蒸包子。

　　见叶木槿来了，忙笑着道：“小姐可是想吃小笼包了，您先稍等一会儿，很快便能出炉了。”

　　叶木槿笑着点头。

　　厨子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有几分消瘦，脸上带着和善的笑。

　　他盯着叶木槿的脸看，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叶木槿摸摸自己的脸，疑惑道：“你看我脸上有东西？”

　　厨子尴尬地笑笑，摇头道：“不，我只是看小姐面熟，很像二十多年前陆城的一位小姑娘，那小姑娘也是穿的灼灼红衣，也爱吃我家的小笼包，模样嘛，说起来跟小姐也有几分相似。”

　　叶木槿低眸一笑，估计厨子说的是陆桃之。没想到这口味爱好竟然也会遗传。

　　“啊，小笼包该出锅了。”厨子转身忙着开锅，叶木槿想要上去帮忙，被拦下。

　　厨子笑着道：“小姐您是金枝玉叶，若是烫到手可就暴殄天物了，让我来就好了，您只需要在一旁等着。”

　　他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叶木槿不免想起自己从前炼药，因为总是控制不好火候，导致结丹失败。于是便一边一边地练，熟能生巧吧，现在就算脑袋记不住那些动作和步骤，身体却记得清清楚楚。

　　将小笼包晾了一会儿，厨子给她用油纸垫着，递到面前：“小姐，您尝尝，小心烫。”

　　叶木槿点头道谢，吹了吹冒着热气的小笼包，一口咬下去，满口留香。

　　吃着吃着，便不由得想落泪。她扬起头努力把泪水咽下去，才道：“很好吃，谢谢您。”

　　厨子腼腆一笑：“小姐您喜欢就行呗，我这买了几十年的小笼包，您还是第一个出身大户却还不嫌弃我这粗粮包子的。”

　　吃完一个小笼包，叶木槿擦了擦嘴角留下的油渍，想了想道：“明天我差人送您会陆城吧。”

　　厨子一愣：“您不喜欢吃小笼包了？”

　　叶木槿连连摇头：“不，我很喜欢。只是过段时间我就不在宁府了，以后想吃，我便去陆城找您。”

　　说着，她把事先准备好的银票拿出来，塞到厨子手中。

　　“这些，权当感谢您这几日的小笼包。”

　　厨子点了点数目，大惊着要推回去：“小姐，之前那位老爷已经给过钱了，这些我不能要。”

　　“这是您应得的。”叶木槿没有接，又拿了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大步离开了。

　　厨子默默捏着那些钱，目光盯着叶木槿的背影，叹道：“真香，吃包子的动作像，走路的背影也像。” 人在江湖，杀人请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