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瞎猜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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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平静,难道就该被怀疑么?”宁恕拂袖站起,语气中带了不少怒气,面具下那双幽深的眸子,冷冷盯着遗洛,“还是说,你连本少主都要怀疑?”
遗洛不卑不亢道:“我没有怀疑您,不然也不会当着您的面说这些。只是令师妹的确可疑,您若真想查出真相,便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宁恕冷哼一声:“你主子沈祝也失踪了,你却安然无恙,是不是你也有不小的嫌疑?”
“我的确有嫌疑,您可以查我。”遗洛面不改色。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金文茵使了个眼色,江其叶立刻起身走到宁恕身边,拉着他重新坐下,安抚道:“少山主您不要生气,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查出真相找到木叶的下落,不存在故意要针对谁、怀疑谁。”
望着这张与叶木槿真容极其相似的脸,宁恕纵然心中有气也发不出来了。虽说金文茵用这招很不高明,但显然有用。宁恕叹了口气,淡淡道:“我会去查,绝不包庇。”
江其叶端着茶杯递到他手边:“来,您先喝口茶。”
茶水是温的,宁恕和遗洛争辩了几句,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一口气将茶水喝完,才将目光移到金文茵身上。金文茵和江奕坐的很近,但宁恕的视线刻意避开了他。
“金馆主,如果仅仅是分析这些怀疑的话,本少主觉得你们着实没有必要将我请来这里,若本少主猜的不错......”他目光扫了一遍在座的众人,冷淡地问:“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
金文茵和江奕对视一眼,彼此之间笑了笑。
江田走出,朝宁恕拱手一笑:“是有其他一些事情,不过还要请少山主移步棋室。”
宁恕微微眯起眸子,他听说云野城城主府的大管家是个棋痴,不过自己对博弈并不精通,一时间想不明白他邀自己去棋室做什么。
但仍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最终进入棋室的只有四个人,宁恕、江田,还有金文茵和江奕。遗洛、江其叶以及江琼色他们都在外面等候。
棋室中有许多副江田收藏的棋盘和云子,按着材质和年份分门别类地摆放好。宁恕随手打开了一只原色竹藤棋罐,将里面盛着的黑子抓出来几颗放在手心瞧了瞧。
他不表示很懂棋,对于棋子的好坏也辨认不出。颜色手感似乎都一样,捏起一颗凑近看了看,也没看出分别。
江田示意他透过阳光的照耀去看,便见原本漆黑如墨的棋子在光下呈现出青翠欲滴的绿色,像是上好的美玉,色泽完美,晶莹剔透。
“有意思......”宁恕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转头问道,“这是什么材质?”
江田道:“云子,南方的特产。”
宁恕撇撇嘴,心中有些后悔问了这问题,似乎显得他什么都不懂。他轻咳了一声,试图找回面子:“我当然知道是云子!”
江田笑笑,没继续这个话题,他做了请的手势,领着宁恕到另一个房间的桌边,金文茵和江奕都已经在了。
走过江奕身边时,宁恕轻哼一声,朝他翻了个白眼。不要以为他是叶木槿的亲爹,他就会对他客气。
江奕见此,虽不知宁恕为何对他总有一些敌意,但还是退后两步,淡淡笑了笑。
宁恕此刻无比喜欢自己清溪山少主的身份,论武功,他应是比三人中最厉害的金文茵强上一些,但若加上江奕,他必然不是对手。换成普通人,定是需要对他们毕恭毕敬。可自己是清溪山少主。无论武功实力如何,但是这个身份便已经足以让人敬畏。
桌上放着棋盘,棋盘之上黑白棋子密密麻麻,交错而下。宁恕的棋艺相较宁采箫好不到哪里去,他能看清棋局挺复杂,但看不出究竟哪里复杂。
金文茵问他:“不知少主可有听说过秋色棋局?”
“听说过......”才怪。
宁恕脸不红心不跳地点点头。他若是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便会失去先机,在这场未知的博弈中处于被动地位。
“这秋色棋局我研究了好几年,始终没能解开其中真义。”江田拿起一颗棋子,眉头微微蹙起,继续说道,“前些时候,木叶随手落了几颗棋子,虽是将棋局换了另一副难解的局面,但我坚信她一定会是解开棋局的一人!”
说着,他将叶木槿之前添上的几颗棋子一一摆上。
宁恕仔细回忆了一下,之前在云野城时,叶木槿的确提起过和江田下棋的事情,只不过没告诉过他关于“秋色棋局”的事情。后来在防风谷,叶木槿也常常将自己关起来下棋。
宁恕脑袋里一团雾水,却还装懂地点点头:“本少主也相信她。”
这时江奕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从鼓鼓的信封中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
纸张很大,上面画着十九路棋盘,各线交点之上画着“点点”“圈圈”,旁边还有细笔标注上序号。
很显然“点点”是黑子,“圈圈”是白子,而棋子旁边的序号便是棋子落子的顺序。
宁恕大略看一眼,疑惑地目光看向江奕,眼底还有一丝隐藏的冰冷。
他对江奕,始终没无法放下恨意。
江奕将纸张在桌面铺好,淡淡道:“这是遗洛带回来的,木叶失踪之前那个晚上,曾将这东西交给沈祝,还交代她若是回不来再打开看。沈祝应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第二日主动跟着木叶去了,只留下这个秋色棋局的打谱。”
宁恕俯身仔细看了看,纸上画的,果然和棋盘上的棋子一模一样,除了江田新添上的几颗棋子。
他托着下巴,快速将纸上打谱的顺序看了一遍,虽不像落卿卿那般过目不忘,却也记了个大概。
金文茵将宁恕的动作看在眼里,忽然道:“少山主看得这么认真,是不是有何见解?”
宁恕一怔,他有什么见解?
不过却装的深沉,再次将打谱默看了一遍,然后伸手双手,用内力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分开。再按着记忆,缓缓地把黑棋白棋按着打谱的顺序摆上,半刻钟,宁恕不但全部丝毫不差地摆好了棋局,还将叶木槿落下的那步也添了上去。
抬起头,见三人钦佩地看着自己。宁恕心底升起不止一星半点的自豪,没人知道他方才有多紧张,万一落错了子,那就真是会威严扫地。
不过,看三人期待的眼神,似乎是还想让他再自己落子。
宁恕抬起手,半是掩饰地擦擦额角的虚汗,面不改色、大大方方拿起一粒黑子,然后郑重地,认真地,一丝不苟地,随便下在了一个空处。
他太难了!
不懂装懂太难了。
宁恕心底默默想好了说辞,江田若是拆穿他,他便理直气壮地怼回去。
但是出乎所料的是,宁恕落子之后,江田蹙着眉,十分认真地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忽然大叫一声:“妙啊,太妙了!”
他欣喜若狂地抓起旁边的打谱又看了一会儿,然后激动地望向宁恕,语气激动且颤抖着:“少山主,你这一步棋,实在是妙极了!原本平分秋色的局面一下子便被打破,而且隐隐有白棋无法碾压黑棋之势!”
宁恕咧着嘴角尴尬不失礼貌地笑着,这是江田故意拍他的马屁,还是他真的歪打正着、阴差阳错落对地方了?
江田两眼放光,期待地看着宁恕,请求道:“少山主,您......您能不能再落一子?”
蒙一次能蒙对,已是走了狗屎运了。再来一次,他哪儿有那么厉害!
宁恕果断地摇摇头,故作高深道:“累了,落不下了。”
江田还想再说什么,江奕拦住他,劝道:“这种事情本就是可遇不可求,切不可过于急躁!”
宁恕难得附和江奕:“是的,不可急躁,本少主又不是神,你想了好几年没想通,我一眼落一子便也是极限了。”
江田面露失望,但他明白这个道理,便没强求。
江奕又道:“既然木叶离开前留下这个东西,那么或许她的失踪和秋色棋局有关,虽说急躁不得,但倘若我们能早一日破解棋局的秘密,打开神秘之地的大门,或许便能早一日找到木叶他们。我有种预感,他们一定都还活着!”
宁恕不冷不热道:“好巧,本少主也有这预感。”
他坚信叶木槿没有死,至于沈祝和阿敬,他不在乎。
一个时辰后,宁恕回到江奕给他安排的客房,和衣疲惫地往床上一倒,面具从脸上滑落,仿佛匠人精心打造的瑰宝,脸庞线条优美,皮肤犹如润玉。只是左颊之上那道深深的疤痕影响了一些美感,不丑却多了丝忧郁。
方才他旁敲侧打,差不多弄懂了一些关于他们口中秋色棋局和神秘之地的秘密,也知道里神秘之地的危险程度,倘若叶木槿真是进了那里,绝对是九死一生。
宁恕恨自己棋艺不好,没能有破解秋色棋局的天赋,不然就能进去找她,也能为她添一份力。
可是......宁恕揉着有些发酸的眼角,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和他提过,她宁愿和阿敬和沈祝同行,也不愿意告诉他么? 人在江湖,杀人请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