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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刘老财院子里的,不只是鬼子,还有不少的伪警察。石原太郎挎着东洋刀走在前面,翻译官和周大军跟在后面,院子里刘家的下人都被刺刀顶着蹲到了角落里。
石原太郎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刘老财还翻着白眼躺在那里。石原太郎可不管这些,啪啪的两个耳光打了上去,也巧了,一下把刘老财嗓子里的痰打了出来,一下正好吐到了石原太郎的脸上。有人会问了,刘老财躺着,石原太郎站着,咋能那么巧,一口痰就吐在他的脸上?这咱就得插句话了。鬼子当时为啥叫小日本?他们长得矮啊。当时鬼子兵的平均身高是一米五,石原太郎也高不到哪里啊。再说,刘老财主躺在别人的怀里,那口痰是堵住了出来的气,你想,一个猛劲,吐到石原太郎的脸上还有啥奇怪?
石原太郎气得一下就拔出了指挥刀,八嘎,这是对皇军大大的侮辱。翻译知道刘老财的儿子是干啥的,赶紧拦住了石原太郎。周大军在一边暗叫可惜,咋还一刀没劈了刘老财主和刘钦?其实,刚才石原太郎也是一时生气,翻译一拦他,也就顺势把指挥刀放了回去。只不过把擦脸的脏手绢扔到了刘老财的脸上,然后又在刘钦的脸上狠狠地打着耳光。打累了,这才坐到了椅子上,指着刘老财主说,你滴,良心大大的坏了。竟然把枪送给了共匪。刘老财主看到石原太郎,就像狗见到了主人,哭着说,太君啊,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于是吧嗒吧嗒的把于大胡子咋去抢枪,咋来骗财,都说了出来。石原太郎气得一拍桌子,恶狠狠地说,于大胡子!然后举起指挥刀,一刀砍掉了一截桌子。刘老财差点掉下泪来,自家刚刚遭劫,这么贵的一张红木桌子,结果——。
再说说悍匪于大胡子,那天领着两个手下去常县城,三个人从妓院出来的时候正遇上赶集,没想到走散了。于大胡子心想,在城门口等一等,两个手下还不出来?看到城门口围了一堆人,都在看告示。于大胡子不识字,问旁边一个人,上面写的是啥?那人指着告示说,通缉惯匪于大胡子,抓住的赏五十块大洋。你看,上面还画着于大胡子的像呢。于大胡子一看,心想,他妈的,老子有那个熊样?你看看尖嘴猴腮的样子,我呸。
正在想着,突然,城门那里有人喊,那就是于大胡子。原来,两个手下有过案底,被警察认了出来,结果被捉住了,鬼子拿着刺刀一比划就招了。为了将功赎罪,正领着鬼子汉奸的来抓于大胡子呢。于大胡子一看,这还了得?掏出枪往天上打了一枪。赶集的人多,一听到枪声就炸了锅,有往里跑的,有往外跑的,把鬼子和汉奸挤得也出不来城门。于大胡子一看,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于是,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想,妈的,老子从来不招惹日本人,还想过段时间投奔他们呢,今天这是咋了?想不了那么多了,还是跑吧。
于大胡子的老窝离着常县城不远,在一座小山上。小山虽然不高,可是地势险要。等到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去的时候。鬼子汉奸的已经坐着汽车把小山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鬼子汉奸还与你讲理?掷弹筒、迫击炮一个劲地往上轰,机枪打得小山上的那些小树也都断了腰。于大胡子一看,鬼子这是想要自己的命啊,打吧,打死一个不赔本,打死两个赚一个。于是,带着自己那十几个手下拼命地往山下打枪。连机枪都没有,平时吓唬吓唬老百姓还行,可是碰上了鬼子的正规军,这还能抵挡得住?不到半个小时,于大胡子的手下都战死了,只剩下满脸血污的于大胡子,手里还拿支一支二十响。
鬼子想活捉他,端着刺刀围了过来。于大胡子一闭眼,妈的,要死一起死。端起枪打出了最后一梭子子弹,鬼子也没想到于大胡子还有这样的抵抗力,一下被打死打伤了好几个。鬼子兵伏在地上的,躲在石头后面的,不住地往于大胡子那里扔手雷,于大胡子的疯狂连残忍的鬼子也吓呆了。在鬼子官的威逼下,几个鬼子端着枪,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只见于大胡子斜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腿已经没了半截,血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脸上还带着一种满足的笑容,但是人却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死了。
鬼子军官怔怔的看着于大胡子,要是国军将领也这样不怕死,韩复榘不是轻易撤出山东,自己能否站在这座小山上?
于大胡子的脑袋被挂在了常县的城头,路过的人纷纷议论。有人说,鬼子也去绞杀土匪?有人也感慨的说,于大胡子早点拿出点勇气来打鬼子,何至于此?也有的说,于大胡子虽说糟蹋百姓,可是临死也死得壮烈,毕竟杀死了好几个日本鬼子。可是死去的人了,他还能听得见吗?
不过也有人说,死去的不是真正的于大胡子,那个真正的于大胡子根本没死。为啥这样说呢?因为有人认出了城门口的告示上画的人,与城头上挂的脑袋根本不是一个人。因为告示上的人明明就是张家那个小子大狗,上面那个人可不像他。再说了,大狗的官名叫张来运,现在那个打鬼子的英雄也叫这个名,看来,于大胡子就是张来运的化名。老百姓们以讹传讹,这话一直传到了石原太郎的耳朵里。石原太郎就把周大军叫到了跟前。为啥不找刘钦了?上次丢枪的事情还没洗干净,正在反省呢。石原太郎交给周大军一个任务,让他把这事搞清楚。
周大军这个烦啊,这个张来运据说是武功高强,取人首级于百米之外,谁惹得起?呵呵,汉奸们把张来运神话了,要是这小子知道以后不知道有多开心了。正在没有办法的时候,陈刚来了。周大军心里这个骂,咋还这么倒霉?这个共产党沾上了真是甩不掉。陈刚看看周大军,笑着说,周局长不欢迎?周大军苦笑着说,我也是个中国人,咋能不欢迎自己的队伍?不过,鬼子最近经常派人过来,我害怕让他们碰上。陈刚笑笑,说,我这次来是帮你的。周大军不信的摇摇头,心想,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蒙谁呢?陈刚看他不信,笑着说,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整倒刘钦,也没有完全得到石原太郎的信任,所以我想帮你一把。周大军高兴的说,真的?陈刚看看周大军的汉奸嘴脸,如果不是现在还用的着他,真想一枪打死这个狗汉奸。
不过,陈刚的脸上没有表露出来。陈刚看看周大军,周大军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表情太外露,所以尴尬的喝了一口茶,听陈刚接着讲,明天你就说在张家桥庄抓住了张来运,然后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刘钦,等到刘钦为了抢功劳出城一小时以后,你就去报告鬼子,我们利用鬼子的手把刘钦的势力消灭。而且,你还能更加取得鬼子的信任。周大军心里这个高兴啊,刘钦这个王八蛋早就该死了。
第二天,警察局的伙夫头上街买菜,遇到了侦缉队的伙夫头。这俩人是谁呢?警察局的伙夫头是周大军他舅,侦缉队的伙夫头是刘钦他表叔,这是肥差,当然都是安排自家人干了。两个伙夫头平时都认识,于是他舅把他表叔叫到一边,神秘地说,我家局长要升官了。他表叔一听,好奇地问,为啥升官?他舅悄悄的说,昨天快黑天的时候,你没看到我们十几个兄弟出城?伙夫头哪里知道这事?不过,为了显示自己消息灵通,他表叔还是点点头。他舅接着说,我们那些兄弟出去干啥了?不等他表叔回答,他舅嘿嘿一笑,说,我们接到线报,在张家桥庄把张来运抓住了,一会儿我们局长就带人把他押回城来。你说,立了这样的大功,我们局长能不升官?他表叔一听,菜也不买了,赶紧回去报告。
回到侦缉队,刘钦正在一个人发愁,上次丢枪以后,石原太郎对自己的态度明显的变了。虽说把缴获的土匪的几支破枪补充给了侦缉队,可是态度明显的变化了,对周大军明显的信任了。正想着,他表叔一步迈了进来。进门就喊,大侄子,大侄子。刘钦不耐烦地一瞪眼,说,这不是家里,该叫我啥就叫我啥。他表叔咧嘴笑笑,说,刘队长,我给你带来一个升官发财的机会。然后就嘚吧嘚吧的把听来的事情对刘钦说了。刘钦一听,这可是天上掉馅饼,警察局一共去了十来个人,都没有重武器,自己把张来运抢过来,在太君面前不是又成了红人?
想到这里,刘钦命令,集合全体人马,马上出城。呵呵,经过上次被缴械,侦缉队四五十个人,只有二十多个带枪的,其他的都是拿着大刀长矛。不是鬼子缺武器,是石原太郎想惩罚侦缉队一下,临时没有把枪给他们发下来。
只见刘钦带人出城,虽说做得比较隐蔽,可是也被藏在一边的他舅看见了,回去报告了周大军。周大军心里暗暗高兴,看来刘钦这只老狐狸上钩了。咱不说周大军心里如何高兴,只说刘钦带着队伍去了张家桥村,还没进村子,就见一个精瘦的人被绑在村口的大树上,几个穿着警察服装的人正在打着鞭子打他。刘钦让手下都悄悄的跟在后面,几个警察还没反应,就被侦缉队包围了。不过,这几个伪警察可不是真警察,都是游击队借了警察局的服装,游击队员们化妆的。这些“伪警察”一看被包围了,赶紧举着手说,刘队长,都是自己人,这是干啥呢?刘钦嘿嘿一笑,骂道,你们这群黑狗子,张来运能是你们抓住的?只有我们侦缉队的人才有这个本事。快滚,不然连你们也抓了。
警察们一看,自己人少,对方人多,不跑咋办?于是纷纷的向村外跑去。刘钦走到张来运跟前,高兴的看看,骂道,你小子也有今天?不错,你小子就是老子升官发财的宝贝。正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打来一排枪,侦缉队的人哪里知道有埋伏?一下打死打伤了五六个。侦缉队的人一阵混乱,刘钦一看被警察们打了埋伏,大声喊,别慌,退到前面院子里去。到了院子里,一看,咋还没把张来运押过来?在墙头上悄悄一看,大树上绑着的张来运呢?刘钦气得骂了手下几句,可是此时也顾不得了。心里骂道,周大军啊周大军,你小子真狠,竟敢设下圈套伏击老子。于是一挥枪,喊道,把机枪架起来,给我狠狠地打。
刘钦趴在院墙上往外看,心里轻蔑的一笑,这群警察,就那几杆破枪也敢向自己开枪?可不是,侦缉队的机枪一响,警察那边的枪声弱了许多。正要喊着兄弟们冲出去,突然,外面的枪声大作,竟然有歪把子机枪的声音。这是咋了?还没缓过神来,轰轰的炮弹响了,侦缉队的兄弟们死伤一片。不对啊,歪把子机枪、掷弹筒这可都是日本人的武器啊,难道是日本人来了?赶紧举白旗吧。日本人还在远处,举白旗也没用啊,没办法,先找地方躲一躲吧。于是,侦缉队的人都躲了起来,只要不死就是命大。
日本人轰炸了半天,听到院子里没了声音,这才端着枪冲到院子里。还没进门,又扔进去了好几颗甜瓜手雷,有两个命不好的汉奸又被炸死了。日本人进到院子里,一看,咋还是侦缉队的人?侦缉队的人也纳闷,日本人咋还来了?要知为什么,咱们下一章里接着讲。 云霄山下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