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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立友进入常县城,如愿以偿的成了“铁杆汉奸”,当上了侦缉队的队长,他的儿子毕坏水也成了皇协军的连长。自从毕立友上任以后,不但日本人给侦缉队增加了拨款,而且他还自己掏出钱来招兵买马,购置武器。放出风来,要与八路军势不两立。当然,日本人给他钱,也与他的三姨太经常出入宪兵队有关系。经过一个多月的招兵买马,有些散兵游勇,地痞流氓的都聚集到了他的身边,侦缉队竟然有了接近三百人,成了皇协军以外的又一股汉奸势力。这些汉奸整天在街上游荡,随便拦住人检查,你就是忘了带“良民证”都要被抓进去,打一顿不说,还要逼着家人交钱。如果不交钱,就以“通共”的罪名送到宪兵队。你想,进到宪兵队的有几个人能出来?另外,毕立友自报奋勇,带着侦缉队加强了城墙上的巡逻。虽然得到了鬼子的赏识,可是引起了侦缉队和警察局的不满,都说他是狗捉耗子——多管闲事。
现在的常县城内住着皇协军的一个团,虽然人数众多,可是因为团长马大海不会说话办事,所以也不受日本人的赏识。马大海的家是胶东,那里早就成了根据地,老家里传来的消息经常让他心动。由于自己汉奸的身份,他又害怕自己回到老家以后共产党收拾他。因此,他打八路也不积极,反抗日本人也不积极,整天就是消极的喝酒打牌。面对城里另一股势力——侦缉队的崛起,好多皇协军都表示了不满。告状告到马大海那里,马大海只是让手下忍一忍。时间长了,皇协军里就有人不满了,说跟了一个怂包团长,还不如去投奔侦缉队呢。马大手下一个连长叫胡德仁,是老皇协军了,最早在孙财的时候就在皇协军里干,是个老兵油子了。由于能说会道,现在成了马大海手下的红人。
那一天,胡德仁来到了马大海的跟前,马大海正好一个人在喝酒,此时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看到胡德仁来了,说,小德子,过来陪我喝杯酒。胡德仁也正好想来找马大海说几句话,于是坐了下来。别看马大海喝得醉熏熏的,脑子还倒清醒。问,你鬼头鬼脑的进来,有啥事?胡德仁看看马大海,说,团座,我最近听到下面好多对你不利的话,想来对您说一声。马大海笑了,说,是不是说我是个软蛋?干不过毕立友那个老混蛋?胡德仁一听,感情马大海知道下面骂自己啊。马大海看到胡德仁发怔的样子,苦笑一声,说,我现在不忍能行?那个老东西现在是日本人面前的红人,我能与他对着干?再说,我能像那个老东西一样不干人事?还有啊,我也不能让自己的老婆去陪着日本人睡觉啊。说完,自嘲的笑了几声。胡德仁看着愁眉苦脸的马大海,问,团座就不想除掉那个老畜生?马大海无可奈何的笑笑,说,我杀了他,日本人还不杀了我?胡德仁笑了,说,团座,要是八路杀了他呢?
马大海一下就站了起来,到门口看了一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小德子,这话可不能乱说,给咱们惹来麻烦。胡德仁笑笑,说,团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八路那边我有认识的人,我去把他们引过来,就像上次刺杀黄元良一样。马大海点点头,说,这到是个好计策,晚上你过来找我商量一下。另外,这件事情要保密,老畜生的儿子毕坏水在咱们队伍里,要是传到他的耳朵里就不好了。胡德海冷笑一声,说,这个毕坏水仗着他爹在日本人面前吃香,在咱们队伍里连长官都不放在眼里,好多人都想收拾他呢。这句话,也是胡德仁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上次与毕坏水在一起打牌,两人吵了起来。毕坏水仗着人高马大,将胡德仁打了一顿。为了给自己报仇,胡德仁这才来找的马大海。
闲话少说,只说胡德海打扮成一个做小生意的上了云霄山。这天正好是小李家庄的大集,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胡德仁挑着两坛子酒上山卖酒,在集市上的人虽说不少,这年头,大部分人吃饱就不错了,谁还买酒喝?也就是赶集买点油盐酱醋。他来的这一天也巧了,张来运和老李带着锄奸队下山了,两人正为进不去常县城而生气。咱还是说说胡德仁,把酒坛子在那里摆了半天,一共卖了二斤酒。不过,他的目的不是来卖酒,是来寻找张来运的。等了一上午,连张来运的影子也没见到。就是当兵的也没有几个人。原来,吴维民刚刚宣布了纪律,赶集的时候士兵不允许出来,谁要是想买东西,让司务长一起去买。
乡村里的大集,一般都是吃过午饭以后就渐渐散去。正当胡德仁非常失望的时候,来了几个打酒的老头。胡德仁一看,山里人也不是都穷,你看看这三个老头,一个个红光满面的。胡德仁真是走眼了,这三个老头就是“大狗他爹”、刘得财他爹、陈刚他爹,在集市上维持了半天的秩序,又加上八九月份的天气,能不是红光满面?仨老头一人打了一斤酒,刚要走,听到卖酒的喊他,大爷,打听个人,你们知道吗?这人啊,年纪大了心善。当然,毕立友那样的老畜生也有,毕竟是少数。陈刚他爹听到年轻人问自己,连忙说,你说说是谁?长得啥样?胡德仁说,有一个叫张三的你们认识吧?陈刚他爹笑了,说,年轻人,哪有这样打听人的?张三、李四、王五,叫这样名字的人多了,你让我们说谁?你说说他长的什么样,是干什么的。
胡德仁想了想,说,这个张三以前干过皇协军,后来投奔了咱们的游击队。至于长得什么样呢?小眼睛,挺丑的,反正就是歪瓜裂枣的那个样。刘得财他爹看看“大狗他爹”,这个张三,除了名字与张来运不一样,其他的还都挺符合的。“大狗他爹”一看张来运他爹的眼神不干了,儿子长得再丑,当父母的也没有一个说自己的儿子不好看的。于是,说,老刘,你看我干啥?我儿子长得英俊潇洒,不然能有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的喜欢他?看来,当爹的还是了解儿子的秉性,真是知子莫如父啊。陈刚他爹接着说,小伙子,你说的这个人,我们村里还真有好几个相似的,你再说说还有其他什么特征。胡德仁想了一想,说,平时他后面总是跟着一个傻大个,傻大个见了女人就拔不动腿。
陈刚他爹一听,不用再说了,这两位的爹都在这里。“大狗他爹”笑了,问胡德仁,那个傻大个是不是长得像是个驴球蛋,黑乎乎的,走路就像是个大猩猩?胡德仁一听,说,大爷,感情你认识这个傻大个?快带我去找他,我有重要事情找他们。刘得财他爹的脸气得煞白,老东西,你说我儿子长得黑就罢了,还说他像是驴球蛋?陈刚他爹一看,赶紧打圆场,说,都是为了找人,说话难听点,过去就忘了。然后对胡德仁说,小伙子,你是哪里来的?找他们有什么事?胡德仁笑笑,说,大爷,我是从常县城里来的,我有重要事情,只能见了他们两位才能说。这样吧,三位老人家,你们帮了我的大忙,我的两坛子酒就送给你们了。胡德仁话音未落,“大狗他爹”和刘得财他爹就一人抱起了一坛子。陈刚他爹看看这俩老头,你看看那点出息,儿子真的没有随错人。
三个老头让胡德仁在这里等着,陈刚他爹就跑着去了队部。“大狗他爹”平时最愿意抢功的,这次咋还没去?抱着酒坛子呗。如果放下酒坛子,刘得财他爹再倒过去一些咋办?刘得财他爹也紧紧的盯着他,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
陈刚他爹急匆匆的赶到队部,吴维民笑着说,陈叔,您老这是有啥急事?陈刚他爹把事情说了一遍。吴维民想了一下,叫过来两个战士,一个去给陈刚送信,让他来一趟。另一个战士随着陈刚他爹,去把那个卖酒的请过来,看看有什么急事。
时间不长,胡德仁来了。看到屋里站着一个风力倜傥的公子哥,有些奇怪的对陈刚他爹说,大爷,我找的不是这位公子啊。陈刚他爹笑笑,说,那两位都是与他在一起的,有话对他说就行了。胡德仁摇摇头,说,不行,事关重大,不见张三我不能说。吴维民笑着给他倒上一碗水,说,不要紧,快天黑的时候他就回来,你等一等吧。还没吃饭吧,我让人给你弄点饭。
一会儿,饭来了。胡德仁一看竟然只是几块煮地瓜,疑惑的看看眼前的这位公子哥,他也吃这个?吴维民笑笑,说,抱歉,山里的日子不好,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委屈你了。胡德仁一边吃着地瓜,一边说,我看到也有人拿着一块白面馒头的,你们为什么不吃?吴维民淡淡的一笑,说,家里有一块地瓜,有一个白面馒头,你是给你的父母吃地瓜还是吃馒头?胡德仁说,当然是馒头了。吴维民笑着点点头,说,老百姓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只有依靠他们,才能打败日本帝国主义。所以,我们应该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老百姓。我们苦点不要紧,毕竟我们都还年轻,以后打跑了鬼子,想吃啥就吃啥。胡德仁点点头没有说话,心想,为啥人家共产党能打胜仗?人家对老百姓好,老百姓对他们能不好?你看看自己的队伍里,鸡鸭鱼肉是当官的吃,地瓜、窝头是当兵的吃。可是,胡德仁猜错了,眼前这一位哪里是共产党呢?
天快黑的时候,张来运他们回来了,自行车后面还带着好多东西。胡德仁一看喊道,张老兄,你可回来了。张来运见了他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他是谁,不冷不淡地说,你找我有啥事?不干你的汉奸了?胡德仁尴尬的笑笑,说,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与你一起打汉奸。张来运高兴了,说,欢迎你参加我们的队伍。胡德仁笑笑,说,我不是来参加你们的队伍,我是送来一个重要情报。正好陈刚也过来了,张来运对胡德仁说,我们的几位领导都在,你到屋里说说啥情报。
来到屋里,胡德仁把暗杀毕立友的计划说了。张来运和老李都高兴了,这个机会可是找了好长时间,今天咋就送上门来了?其实这不是巧合,谁让那个老东西无恶不作呢?陈刚看看胡德仁,问,你怎么能让我们相信你?胡德仁从口袋里掏出来马大海的亲笔信,说,这是我们团长写的,你们看看就明白了。陈刚和吴维民看过信,说,这样吧,我们先派人到你们那里接洽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咱们就按计划执行。
正事谈完了,吴维民问张来运,你们自行车后面带的是什么?张来运一摸脑袋,说忘了说了。今天我们几个人从刘家营子出来,正好碰上了鬼子拉给养的一辆汽车坏了,一共就两三个鬼子,这一汽车给养就成了我们的战利品。除了分给老百姓一些,剩余的我们都带回来了。香烟、酒、罐头,啥都有,今晚咱们也打一下牙祭。正好老胡来了,也是咱们的客人,咱们晚上喝点?哈哈,人家都说馋人有馋福,看来,张来运就是这样的人。 云霄山下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