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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六人踏着皑皑的白雪,来到了云霄山下的一个村子。村子不大,有几十户人家。石头砌成的房子已经蒙上了一层银装,山村与大山已经融在了一起。村口有放哨的,披着蓑衣端着红缨枪,看了看那两个男人都认识,就把他们放了进去。村子的南边有一座宅院,虽然下着雪,还是人来人往的。两个男人领着四个人进了院子,不住地与出来进去的人打着招呼。然后几个人走进了东厢房。里面挂着一张地图,有两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看地图。那两个男人打了一个敬礼,说,马队长,刘政委,我们回来了。马队长是个全腮胡子的男人,身材魁梧,一身衣服穿在身上显得皱巴巴的。看到两位,笑着说,老李,老张,你俩这么大的雪赶回来,是不是有情报?说着话,看到了吴维民他们四个人,问,这四位是干什么的?老李笑笑,说,马队长,你知道我把谁给你领回来了?一指吴维民,说,这可是常县城里大名鼎鼎的吴维民,领着学生和市民游行的就是他。马队长和刘政委一听,都赶过来与吴维民握手,弄得吴维民倒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以为自己当了俘虏,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呢。
马队长给吴维民几人让座,替老李和老张道歉,邀请客人哪儿有这样邀请的?还有给人家缴枪的?吴维民看到两位这么热情,笑着说,幸亏是落到你们共产党的手里,要是落到汉奸的手里,我们还不知道会咋样呢。然后就讲了自己要去拉队伍打鬼子,当然,从家里偷钱偷枪的事情吴维民可是没讲,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刘政委听吴维民说完,问,不知道吴公子愿不愿意参加我们共产党游击队?吴维民虽然感到共产党人个个热情、和蔼,可是总感觉只有国民政府才是正统,所以笑了一笑,说,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我受不了约束,还是想自己打鬼子。刘政委笑笑,说,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勉强。你们的部队驻地找好了没有?吴维民简单的说了一下。刘政委笑笑,说,现在下了这么大的雪,你们要是不嫌弃,先在我们这里住两天。等到天好了再走。然后让老李和老张给吴维民四人安排房子,并且把枪还给他们。吴维民连连称谢,从马耀南到眼前的马队长、刘政委,怎么不像政府宣传的那个样?
四个人被安排进了一个小院子,老李和老张要走,吴维民喊住了他,说,两位大哥,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咱们不打不相识,也算是缘份。我们到了这里,就得有劳你们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大洋,说,麻烦你们给我们几个弄点酒菜,这么冷,我们暖和一下。老李笑了,说,你这一块大洋,可得顶我们好多天的伙食啊。看来,吴公子不愧是富家子弟,出手就是大方。说着接过大洋,接着说,村里以前有个小酒店,可是兵荒马乱的也没有吃饭的,再说这个地方也偏僻,小酒店就关门了。我给你们去问问,能不能给你搞点吃的。说着,两人转身出去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张来运笑着说,看来我们来了一个穷地方,别说酒菜,能吃饱就不错了。吴维民笑着点点头,说,咱是为了打鬼子,不是为了享受,吃点苦也不要紧。说得好,屋外传来了马队长和刘政委的声音。原来这两个人等着吴维民一出来,两人一合计,像这样的人才哪里去找?有文化,还会武术,还非常的爱国,这可是人才啊。另外,四个人三支枪,对于缺枪少弹的游击队来说,这可是一笔财富啊。所以两个人一商量,找吴维民聊聊去。看到两位长官进来,吴维民赶紧让座。呵呵,其实也不用让座,只能坐在炕上,屋里连张桌子都没有有。刘政委不愧是做政治工作的,口才好,时间不长就与吴维民聊了起来,从吴维民在天津上大学的事情,到参加李年的队伍打鬼子的事情,吴维民不禁心里佩服,刘政委懂得真多,看样子一定是读过书的人。一问,还真是这样,刘政委在北平读了两年书,九一八事变以后才弃文从武,参加了革命队伍。
正在这时,老李和老张推门进来了。一个人手里抱着一颗大白菜,一个人手里提着几个水萝卜。看到马队长和刘政委在这里,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笑着对吴维民说,吴公子,我们这里穷,实在帮你买不到别的,也就是能买点白菜萝卜的。人家那个老板还给咱炸了一点花生米,你就将就一点吧。说着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吴维民是个性情中人,与马队长和刘政委聊得投机,于是说,两位长官如果不嫌弃,咱们就坐下来喝一杯。马队长看看桌子上的酒,好长时间不喝了,也是有点嘴馋,听吴维民这样一说,也就不客气了。刘政委想与吴维民再进行深入的交谈,这也正好是机会,所以也答应了。老李拿着大白菜切了一盆,撒上点盐,浇上点酱油醋,水萝卜洗了洗生吃。然后拿过来几只黑瓷碗给大家倒上酒,吴维民推辞说,我少喝一点,实在是酒量有限。马队长一笑,说,与吴公子初次相识,怎能不喝点酒?我们这里生活条件艰苦,吴公子不会是嫌弃了吧?吴维民听马队长这样一说不好意思,只好把碗里的酒倒满了。吴维民端起酒碗,对马队长等四个人说,今天能够结识贵党的四位长官,吴某深感荣幸。给长官们添了麻烦,在此表示感谢。刘政委一笑,说,吴公子别这样客气,只要是打鬼子的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另外,我们共产党里不兴叫长官,你就喊我老刘好了。再说,今天喝酒,我们还是沾了吴公子的光呢,哪里给我们添麻烦?说得大家哈哈的笑了。喝酒的时候,刘政委给几个人灌输革命思想,几个人明白了抗日不只是要打鬼子,还要解放全中国、解放全人类。原来,打仗里面也有这么多道理啊。
这一天,外面下着雪,山村里一片宁静。吴维民的心里也感觉亮堂了不少。这就是共产党的魅力?喝酒的时候,吴维民提出来,请共产党人训练一下自己这几个人,共产党竟然一口答应了,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的势力壮大了?吴维民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共产党怎么不像想象的那个样?难道政府也说错了? 云霄山下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