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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二年,粮食出现了欠收。到了一九四三年的春天,全国出现了饥荒,不时传出各地有饿死人的情况。再加上日寇加强了对粮食和各种物资的掠夺,老百姓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但是,在云霄山抗日根据地里,老百姓虽然日子仍然艰苦,可是毕竟能够填饱肚皮。为了支援其他的受灾地区,军分区号召老百姓和所属部队,每人每天少吃一顿饭,省出粮食来支援灾区。陈刚接到了命令,但是吴维民的部队是自己的友军,只能婉转的告诉了他。吴维民笑笑,说,老陈,以后就拿我当自己人,有啥说啥。拐弯抹角不像你老陈,也不像是我吴维民的朋友。这样吧,我们拿出五千斤粮食,你感觉够不够?陈刚高兴地说,子贤,你啥时候有那么多存粮?张来运在一边笑着说,老陈,你是不知道,我大哥每天都不让我们吃饱。你看看,我饿得是皮包骨头。大家看看张来运两根筋挑着一个头的样子都笑了,这家伙,吃啥都不长肉。
吴维民看看陈刚,问,你们部队里的粮食怎么样?陈刚摇摇头,说,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但是上级既然下了指示,我们就得执行,我们总共筹集了三千斤粮食。吴维民看看陈刚,说,我们只从战士们的嘴里省粮食这样不行,战士们只有吃饱了饭才能有劲打鬼子。但是,咱也不能看着灾区的老百姓饿死。所以,咱们得想办法,从鬼子汉奸的手里夺粮食。陈刚点点头,问,你是不是有了主意?吴维民笑了,把大家叫到了一起,把想好的计划一一说了出来。陈刚一听,高兴的说,子贤啊,你可真是小诸葛,我代表军分区领导向你感谢。张来运一撇嘴,说,老陈就是能说大话,你还代表军分区?嘿嘿,小心有人说你想篡权。陈刚被张来运说得哭笑不得,只好说,那我就代表灾区人民。吴维民也想逗逗陈刚,笑着说,有你这样的灾民?陈刚看看两人,说,我陈司令落到你们两个手里可倒霉了,净让你们埋汰。几人说笑着,把下一步的斗争策略定好了。
咱们再说说云霄山下星罗密布的据点,由于鬼子的兵源紧张,所以这些据点里大部分住的都是伪军。在云霄山的北边有三个据点成掎角之势,一个是王庄据点,一个是周家据点,另一个是刘家屯据点。这三个据点里都住着二三十个皇协军,皇协军的连长驻在周家据点。那天天刚刚放亮,早起的士兵从门缝下面捡到了一封信,写着:皇协军连长周泰收。士兵赶紧把信交给了连长。皇协军连长周泰打开信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是八路军写来的,命令他在十天之内交出三千斤粮食。不然,八路军将会攻打炮楼。周泰拿着信暗暗思量,现在的日本人一天不如一天,要是得罪了八路军,那可是要倒霉。但是,三千斤粮食上哪儿去搞?
就在周泰一筹莫展的时候,王庄据点的排长李二蛋和刘家屯据点的排长刘小脑袋来了,手里也各自拿着一封信。周泰一看,这是干啥?你们也来找我要粮食?李二蛋愁眉苦脸的说,连长,你也知道八路的常县独立营,他们要是打咱们的据点那可是轻而易举。还有那支云霄山抗日纵队,他们打仗都是不要命。特别是那支游击队,他们又不是共产党的队伍,听说抓住日本人一个都不留,直接就砍脑袋。咱们要是得罪了他们,那还了得?刘小脑袋也跟着说,传说那个叫吴维民的,长得像是一个白面书生,文文静静的,可是杀起日本人来真是手狠,那真是刀刀见血。连长,你说,咱们的脑袋还能比日本人的结实?周泰不耐烦的说,你们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想保命。可是,保命得用粮食,咱上哪儿弄这么多粮食?
想了一会儿,周泰看看二人,坏笑着说,我这边三千斤粮食想出办法来了,你们那边我就管不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刘小脑袋掏出烟来递给周泰一支,说,连长,您老的办法多,你给指点一下。周泰笑笑,说,哪个村里没有财主?咱们可以让财主交一部分粮食,剩下的都让老百姓交上来。如果不交粮食,就把人抓起来。李二蛋苦笑了一声,说,连长,咱们问财主要点粮食不要紧,可是问老百姓要粮食那就算了。一是老百姓手里现在也没有粮食,他们还饿着肚子呢。二是,八路军都说与老百姓是一家人,你惹了人家的家人,不是给自己罪上加罪?周泰一听,说,那可咋办?没有粮食咱就得掉脑袋。大不了咱们与八路拼了,咱把这事报告给日本人。
李二蛋看看周泰,说,日本人现在连自己都管不过来,你能指望他们?不过,咱们没有粮食,可是手里有枪啊。李二蛋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咱们可以找八路谈判,一条长枪顶多少斤粮食,一颗手雷顶多少斤粮食。你们说,这办法行不行?周泰高兴了,说,鬼子别的东西没有,枪可是有的是。于是,三人把办法定了下来,然后商量着写了一封信,晚上把信塞到了门缝里。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信被人取走了。
下午,周家据点来了两个男人,都是商人打扮。一个瘦长脸,身材长得魁梧,眼睛里透着精气神,让人看了感觉不怒而威。另一个是个瘦子,两只小眼睛,说话的时候一个劲的乱转。由于太瘦,脸上还有好几道皱纹,让人也看不出他到底有多大年纪,到底是三十不到还是四十开外,那就只能猜测了。两人点名要找周连长。周泰一听,八路来人了?还真让他猜对了,这两个人一个是独立营的老李,一个是游击队的张来运。有人说,老李不是在小刘家?刚才咱忘了交代。由于上级下的任务艰巨,时间紧,所以,陈刚把老李临时抽了回来,让他和张来运组织一支筹粮队。小刘家那边的队伍呢,陈刚从军分区要来了一位副营长叫徐杰,也是位精明强干的年轻人,让他临时代理小刘家分队的队长。
闲话少说,咱说说老李和张来运进了据点。周泰打量了一下二人,又看看周边进进出出的士兵,打了一个电话,让李二蛋和刘小脑袋赶紧过来。然后对老李他们说,这里人太多,说话不方便,等会儿咱们到村里去,那里有个小酒店,人也不多,咱们边吃边聊,我也想结交一下各位。张来运嘿嘿一笑,说,看来当汉奸的日子不错啊,平日里还有酒喝,所以你就不愿意脱下这身皮来吧?周泰尴尬的笑笑,说,这位兄台开玩笑了,要不是为了吃口饭,养活老婆孩子,谁愿意干这个?张来运还想再说几句,老李拦住了他,说,既然周连长有意与咱们合作,那就是没有忘了自己是中国人。干啥不要紧,就是别出卖祖宗,出卖同胞。如果是那样,我这手下可有几十条那样的人命了。周泰打了一个冷颤,看看老李,浑身感到冷飕飕的。
时间不长,李二蛋和刘小脑袋来了,周泰把他们介绍给了老李和张来运。张来运一看刘小脑袋高兴了,说,兄弟,看到你我真是遇到知己了。刘小脑袋一看”八路长官“与自己这么近乎,高兴得咧着嘴笑了。张来运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这脑袋是咋长的?比我长得还丑。大家都噗嗤一声笑了,周泰心想,这个八路咋还没有八路那个样?几人说着话往村里走,周泰问张来运,这位老兄在队伍上干啥?张来运嘿嘿一笑,说,还能干啥?就是收破烂的。哪里的鬼子汉奸有欺负老百姓的,我就带人把他们的脑袋拿来。我姓张,叫张来运,以后哪个汉奸敢欺负你们,你们就报上我的名字就行。周泰一听,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张来运?心里不禁发憷。
张来运看到周泰紧张的样子,指着老李说,你知道这是谁?周泰三人摇摇头。张来运接着说,没听说过常县独立营的老李?百米之外飞刀取人首级,五百米外枪打飞鸟。老周,不信你站到五百米以外,老李用枪说打你鼻子不打你眼睛。周泰吓得连来年摇头,独立营和游击队的故事太多了,都说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身怀绝技,要是惹了他们可就倒霉了。
来到小酒店坐下,村里的小酒店能有啥好菜?无非是炒豆腐、炒鸡蛋、炒豆芽。张来运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刘小脑袋奇怪的问,张长官,你也信佛?张来运撇撇嘴,说,跟着你们周连长,还能只吃斋不念佛?说得周泰脸一红,赶紧把老板叫来,说,不管是啥肉,你弄上一盘来。老板看看周泰,说,周连长,现在连粮食都不够吃,你让我上哪儿去弄肉?老李摆摆手,说,周连长别为难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吃饭是次要的。于是,几人开始讨价还价。最后商定,周泰他们拿出来三千斤粮食,十支步枪,五箱子弹,三箱手榴弹。谈完了,看看外面天已经黑了,张来运对周泰说,我来一趟容易吗?你就让我空着手回去?周泰看看张来运,心想,这纯粹就是一个无赖啊。可是,自己得罪不起,只好从小就店里打了二斤老烧让他带回去。张来运手里提着酒,嘿嘿一笑,对周泰说,这酒我要是喝着好喝,我来拉粮食的时候,你给我多打上一点。周泰看看张来运,这小子,咋还比我还不要脸呢?
闲话少说,说说老李二人回到了山上,见到陈刚和吴维民一说,两人挺高兴。这样的信送出去了不少,像周泰这么快答复的还真不多。有的炮楼子装迷糊,拖着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还有的炮楼子直接把信给了日本人,想顽抗到底。陈刚和吴维民商量了一下,拿几个炮楼子开刀,杀一儆百。
第二天,陈刚和吴维民就带着队伍下山了,去的是王家桥据点。这个据点在一条河边,旁边是条大路,由于交通方便,日本人能够随时来支援,所以,炮楼子里的伪军排长于二麻子根本就没把八路军放在眼里。独立营和游击队下山以后,一部分人埋伏了起来准备打援,另一部分直接就把炮楼子围了起来,把电话线一割,然后支起掷弹筒就开始轰炸。炮楼子里乱套了,皇协军想跑又跑不出来,想打又打不过外面的八路,士兵都埋怨于二麻子,这不是没事找事?于二麻子也害怕了,这样打下去,还没等到日本人过来,估计这座二层的炮楼就被炸塌了。没办法,只好打起了白旗。
独立营和游击队占领了王家桥据点,陈刚点着于二麻子的鼻子说,你铁了心的要当汉奸我们不拦着,像你这样的,让你三更死,你活不到天亮。鬼子厉害吧?打得国军到处跑。可是遇到我们咋样?你没听说?于二麻子一个劲的告饶,说是痛改前非。陈刚也没有杀他,限他五天之内拿出五千斤粮食,不然,于二麻子和他的炮楼一起飞上天。然后,战士们扛起一部分武器弹药,大摇大摆的撤退了。
这一仗,让那些观望的炮楼子都吓坏了。没想到独立营和游击队的火力这么强,谁还敢得罪他?但是,鬼子也得到了八路军问炮楼要粮食的消息,他们也要展开反制措施。咱们要知双方如何较量,下一章里慢慢讲。 云霄山下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