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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说说常县城里,张来运跑回了侦缉队,刘钦一看,咋还又死了好几个? 刚要训斥张来运,只见张来运笑着说,队长,别生气。这次虽说死了几个兄弟,可是我们救回来一个皇军,这可是立了一大功。兄弟们死了,咱可以再招人。但是,救皇军这种事,可是机会难得。可不是,一会儿,宪兵队长让人给张来运送来了二十块大洋,还有一个奖章,表彰他救皇军的英勇事迹。刘钦高兴了,张三(张来运)这小子鬼点子说,以后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以后,有事多与这家伙商量一下。因此,张来运也成了刘钦的心腹。
再说说常县城里的鬼子,好不容易孟家庄上缴了上万斤粮食,竟然半道上被土八路给劫了。孟家庄的孟老爷子不错,上缴粮食爽快,可是再让他交粮食,却是实在开不了口。当时都是定好了协议,在孟家庄里交割粮食,人家给了自己,自己又被土八路劫了,这也怪不着孟老爷子啊。但是,没有办法,还是让他再交上一部分粮食来。汉奸们去催粮,孟老爷子为了应付他们,又拿出来了几百斤粮食,说,就这些粮食了,现在老百姓都吃不上粮食了。汉奸和鬼子不相信,到了老百姓家里掀开粮食缸一看,都是些掺着麸皮的陈粮食,也只好作罢。只好对孟老爷子说,秋天下了高粱米和玉米的时候多交一点,这才拉着那几百斤粮食回去交差了。这都是孟老爷子的办法,放上点这样的粮食在外面,新打得麦子藏好,每天吃多少拿出多少来。就是鬼子汉奸来抢粮食,这样也抢不到。
鬼子宪兵队长愁坏了,要是这样下去,啥时候才能完成收粮任务?刘钦果然是个铁杆汉奸,他给宪兵队长出主意,让各村来县城交粮食,如果在半路上被八路劫去了活该,还得再交。八路不是说是老百姓的部队?看你劫不劫粮食?刘钦这一招果然歹毒,好多村子没有办法,只好把粮食交了上来。陈刚和吴维民看着也没有办法,再说,鬼子汉奸也学聪明了,基本上不出城。
咱们说说吴维民,每天都派出侦查员,可是总没有鬼子出动的消息。于是,就训练一下部队。缴获了一个掷弹筒,自己的人没有会用的,于是问刘大力,你带来的人里面有没有会用的?刘大力笑了,说,不只有会用的,还有专门的装弹手。鬼子当时也给我们配备过掷弹筒。于是,吴维民叫过这几个士兵,打了一下,还真是百发百中。于是,让刘大力多用点心,训练几个这样的炮手,将来缴获了武器也得有会用的啊。
陈刚来找吴维民,愁眉苦脸的说,现在粮食都交上去了,咋办?咱们要是在半路上截粮,可是常县与张村只有四十里地,中间的马庄还有一个鬼子据点,真的是没有合适的地方。两人伸开地图看着,这时刘大力进来找吴维民有事,看到两人一筹莫展的样子也凑了过来。刘大力以前在西北军时就是连长,对军用地图也不陌生。看了一会儿,他指着常县和张村之间的那条河说,能不能在这里想一想办法?陈刚和吴维民一听,都赶紧说,快说说你的想法。刘大力指着那条叫做博河的河流说,你们看,马庄在博河的东岸,张村的鬼子也在东边,这条河上唯一的桥就在马庄。如果把马庄的桥炸毁了,你说,鬼子怎么运粮食?两个人听刘大力说完,在地图上看了一圈,几十米宽的博河上面,最近的桥也有三四十里地,附近还没有据点,肯定不是过河的好地点。
吴维民看看刘大力说,炸了桥,鬼子会用船往东岸运输粮食。刘大力笑了,说,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陈刚担心地说,鬼子在那里还有一条巡逻船。再说,我们这些人也都不会划船,也搞不到大船啊。吴维民的眼睛亮了,说,咱们没有,马耀南司令有啊,咱们可以联合马司令的部队,把鬼子的粮食抢回来。陈刚一听高兴了,笑着说,原来刘队长也是个智多星啊。呵呵,说得刘大力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我早就该为打鬼子出一把力了。陈刚笑着对吴维民和刘大力说,博河的河扠很多,要是抢了粮食,鬼子找都没有地方找。于是,让人马上去联系马司令的部队,吴维民让人通知张来运,打听好鬼子运粮食的时间。然后,陈刚和吴维民带着队伍下山,炸掉博河上面的那座桥,如果可以,顺便把鬼子的巡逻艇也干掉。
咱再说说在常县城里当“汉奸”的张来运几个,鬼子抢了粮食,于是就建了一个大粮仓。鬼子兵和侦缉队的轮着站岗,白天是鬼子兵,晚上是汉奸。现在张来运是刘钦手下的红人,手下不只是孟宪文他们六七个人,刘钦又给他拨过来二十多人,还有一挺歪把子机枪。现在侦缉队三个小队,就属张来运的小队兵强马壮。他告诉刘钦,守卫粮库可马虎不得,一定要认真负责。刘钦听了以后有同感,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张来运这个小队。所以,张来运他们是白天睡觉、逛街,晚上才去粮库值班。看着粮库里的粮食越来越多,张来运也着急啊,大哥怎么还不下手?难道遇到什么难处了?
那天白天,心里有些烦闷,就喊着孟宪文几个出去喝酒。刚从侦缉队出来不远,就听后面有人喊,大狗!张来运一回头,是原来的老街坊王大爷。看到张来运站住了,王大爷走了过来。王大爷家与张来运家在一条街上几十年了,张来运是他看着长起来的。看见张来运,王大爷就指着他的鼻子骂,大狗,你这小子从小不学好。小时候偷鸡摸狗,大了又当汉奸,你真是一点出息不长。张来运刚想张口,王大爷指着他的鼻子接着说,前一段传说有个杀鬼子的英雄叫张来运,街坊们还都说是你,我当时就呸了一声,大狗这个熊小子能干好事?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说着说着,王大爷一激动就脱下了鞋,张来运一看,咋还又碰上这个倔老头? 这老头与自己爹是酒友,咱惹不起还躲不起?于是,撒腿就跑。这下好看了,街上的人一看,一个侦缉队的汉奸被一个老头追得满街跑。
王大爷年纪大了,哪儿能追得上张来运?只好气哼哼的回家喝闷酒去了。大家赶上张来运的时候,只见他到处找鞋,刚才把鞋跑丢了。过路的人一看是汉奸掉的鞋,拾起来就给他扔到路边的沟里去了。可见,鬼子汉奸在老百姓的心中是多么的可恨。
看到孟宪文他们都在笑自己,张来运笑笑,小声的说,看到没有?咱张来运是啥人?那是爱国的英雄,连我们的街坊邻居都这么爱国。孟宪文实在忍不住了,笑着说,张队长,你这人脸皮实在是太厚了。刚才那位老大爷说,你从小就是偷鸡摸狗。你给我们讲讲,你小时候干过一件啥好事?张来运想了一想,说,有一次,我们几个去街上一个邻居寡妇家里偷枣,我爬上树去了,一看,望风的小子趴在人家窗户上往屋里看,也不知道在下面捡枣。于是,我从树上下来,把地上的枣捡起来,用衣服包好,那小子还趴在那里往屋里看。我以为咋了,也过去往屋里看。一看,是那个寡妇在洗澡。啧啧啧,别看人家是寡妇,那个身材还真好,就像大闺女一样。
孟宪文笑了,问,你见过大闺女的身子?张来运一摇晃脑袋,说,咋没见过?然后看了看孟宪文,说,我给你们讲我的“英雄事迹”,别打岔。然后接着说,那小子在窗户上看得出神了,一下让人家寡妇看见了。这还了得?我拖起他就跑。幸亏我机灵,不然那小子还不知道咋样呢?后来,那小子不敢回家,害怕他爹打他,在外面躲了好几天。幸好有我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我每天都从卖包子的那里给他偷几个包子,不然他早就饿死了。你看,张来运还真讲义气。孟宪文笑着看看他,问,那个偷看寡妇洗澡的我们认不认识?张来运一晃脑袋,说,你们咋不认识?刘得财啊。哈哈,原来是这一对活宝。
张来运别看有时晕晕乎乎,但是大事上不糊涂。就时出来喝酒,他也一般不到秦刚那里去。他害怕将来自己暴露了,连累秦刚。几个人找了一个小店坐下,小店里只有三张桌子,是父女两人开的。张来运进门就喊,老板,看看有啥好吃的?闺女跑了过来,笑着问,长官想吃点什么?到我们厨房里去看看,我们啥都有。张来云嘿嘿的坏笑两声,看着人家闺女说,啥好吃的都有?我想吃你。人家闺女脸一红,可是侦缉队的都是这样的流氓,自己也不敢惹啊。孟宪文一看姑娘害怕,笑着说,别怕,我们队长喜欢开玩笑,别往心里去。姑娘一看其他的几个人还都挺和气,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张来运翘着二郎腿,说,我给你一块大洋,你看着给我上菜。姑娘接钱的时候,他又趁机在人家手上摸了一把。气得人家姑娘瞪了他一眼,气哼哼地走了。
孟宪文不高兴地说,张队长,咱们出来不能调戏妇女,这样多影响咱们的形象?张来运一撇嘴,一瞪眼,说,你以为你啥形象?你就是一个狗汉奸。我抹黑啥形象了?我是给汉奸抹黑形象,我这是爱国。孟宪文这个气,到了张来运嘴里,啥都成了理。
厨房里忙活着的那对父女听了几个人的对话,说,这是啥事啊?咋还汉奸自己骂汉奸?姑娘红着脸生气地说,别人还都看着好,就是那个瘦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就是个流氓,出门就让八路的枪子打死。没想到这句话被张来运听见了,他身伸进头来嬉皮笑脸的说,咒一咒,十年旺,妹子,你再来几声。唉,张来运这个人啊,啥时候有个好人样? 云霄山下的硝烟